第2章 结婚

午间的米尔顿上空仍然飘着一层呈现出铁灰色的云空气中出现若有若无的烟味,桑顿一家从笔直而狭长的无聊透顶的街道驶过,路两边到处都是砖砌的房子。

桑顿先生紧紧的抿着嘴唇,这副从未有过的慌乱模样让桑顿太太有些嫉妒,但更多是骄傲和期待,她就知道,没有一个姑娘可以抵抗她的约翰的魅力,哪怕是那些南方来的小姐。

“妈妈,你怎么把这块荷兰花布拿过来了,这太老旧,人家会笑话我们一毛不拔的”范妮夸张的如同母鸡下蛋一般,纤细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

“范妮,安静一点,没有会瞧不起你”桑顿太太盯着花布,眼神逐渐转移到桑顿先生身上,“约翰,给你”

桑顿先生接过来,低头查看这块陪伴桑顿太太风雨一生的花布,它上面已经改头换面了,原本的乔.桑字样变成他和玛格丽特的名字缩写。

桑顿先生嘴唇微微颤抖,昨天热切的剖析他的内心已经耗光他为数不多的热情,对于一个内敛的人来说,光是开口表达就够难为情了。

桑顿太太直勾勾的盯着桑顿先生,手指摩挲他的额头,“不用多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过的好就可以,上帝赋予人爱的能力,并将其永远延续下去,愿上帝保佑你。”

桑顿先生顺势低头将自己的脸靠向桑顿太太那温热的手心,这对刚强母子难得的温馨就在这里永存。

“先生,太太,我们到了”

听到车夫的提示,桑顿太太为数不多的柔和气质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就是那副波澜不惊的严肃样子。

桑顿先生深呼一口气,用双手捧着水果篮子,那样子就像个搬运工人或者一个小伙计,只见他一步跨上两个台阶冲上楼梯,和家人一起等待狄克逊的通报。

“桑顿先生,太太,还有美丽的小姐,请进”

桑顿一家顺从地跟着进入客厅,黑尔先生他们早就等候多时了。

“你们好,再次拜访,不知道水床对于黑尔太太的病有效果吗?”桑顿太太率先开口,她本来以为所谓的病就是那些贵妇人的小恙,今日一见黑尔太太那惨白的脸色,一下就让这位向来不留情面的夫人心软了。

“多谢,很有效果,自从我出嫁以来我就没有怎么睡好过,直到睡在水床上,上帝呀,我好像回到贝雷斯福德爵士家里,明明做工都不一样,可真是奇怪”黑尔太太虚弱的低语。

“那是当然,约翰很有先见之明,为了防止我们生病,他每年都会买很多这些产品”桑顿太太骄傲的挺直身板。

“现在我们的事倒要放到一边,年轻人可等不及了”黑尔先生儒雅随和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在桑顿先生耳边响起,他那僵硬的脸上难得显示出红晕。

黑尔先生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按照我和她母亲的意思是,我们希望尽快办这场喜事,确实我们的身体并不算硬朗,就想在我们还可以的时候料理玛格丽特的事情”。

“那是自然,不过也不能太仓促,不如一月以后吧,正好可以准备完,”桑顿太太提议道。

“好,也好”黑尔先生也觉得不错,点头同意道。

在准备二人婚事的这段时间里,玛格丽特身边安静极了,也许是有病人在吧,周围都是静悄悄的。

“玛格丽特,过来,快让我看看你穿这件婚纱怎么样,这还是我当年结婚时穿的呢”黑尔太太年轻时就是个虚荣的姑娘,也许是嫁给一个穷困潦倒的牧师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和屈辱,所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但心中仍然有这种想法,她现在非常急切地想要和玛格丽特讨论婚礼的服饰或者是布置啥的,这让她无比满足,就连往日的咳嗽都少了。

“妈妈,这相当漂亮,或许我们也应该找个裁缝,腰这里有些松”玛格丽特穿上婚纱站在黑尔太太面前,她向来不喜欢打扮,但如果这样可以拉进她们母女关系,玛格丽特是非常乐意的。

“那是当然,这件衣服还是我父亲专门请当时最好的裁缝莫里夫人定制的,确实有些松,趁现在还来的及,赶紧去找,也不知道米尔顿的裁缝手艺怎么样”黑尔太太一下就着急起来,原本寂静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现在黑尔太太干劲十足,她的女儿要成家了。

一个月过的很快,玛格丽特紧张的深呼吸,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还有些怀疑,要是桑顿先生知道弗雷德里克的事情他会怎么样,这份怀疑纠缠着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玛格丽特,我们该进去了”黑尔先生身穿及膝长袍,袖口还点缀着复杂的手工蕾丝,玛格丽特挽着黑尔先生的胳膊,按照预期中穿过石板小路,踩着刚刚生长出来的蕨菜,忐忑的走进教堂。

桑顿先生站在神父前面,眼神坚定又郑重的接过玛格丽特的手 ,桑顿先生的手不算光滑,反而还有些老茧,也许是早年打工还债时留下的。

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应该有些反应,但身体根本就不受她控制的行动,神父在那里说着祝福词,可在玛格丽特眼中竟然只有关于桑顿先生那双如同深海般的双眼以及无限遐想,她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她和桑顿先生结婚了?

“玛格丽特,到你签字了”桑顿先生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徘徊在她的周围,吹起她落下的头发。

玛格丽特微颤的举起羽毛笔,这轻飘飘的字在她手中滑出,优雅华丽的笔触将玛格丽特和约翰并列,南北就此交融。

玛格丽特第一次低着头往前走,实在是身边人的目光让她羞得抬不起头,接下来还有告别舞会,玛格丽特想到这里便有些开心不起来,人们总是这样,好像嫁人之后姑娘们就不能回家一样。

桑顿先生一下就注意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兴致不高,他有些害怕是不是玛格丽特后悔嫁给他这样的人,就连光明正大念出玛格丽特的名字的欢喜和甜蜜也不能按下他心中的惶恐,“玛格丽特,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玛格丽特疲惫的开口道。

“那等会儿你就上去休息吧,下面我来应付吧”桑顿先生贴心的为玛格丽特取下沉重的首饰,这番举动倒是给玛格丽特吓了一跳。

“这不合适”

“这里是米尔顿,没有那么多规矩,舞会就是个摆设,没人会真把它当真的”

“那…也行”

当玛格丽特十分简单的就回到她以后就要居住的房间时,她立刻就决定从现在开始要成为米尔顿礼仪的第一追随者,简单容易又省事,这对一个怕麻烦的人来说是多么可贵呀。

“玛格丽特呢?她哪去了,这场宴会是多么豪华,虽然有些不合规矩”黑尔太太好像又回到自己年少时,那个人人追捧的年纪。

“妈妈,你知道的,她自从罢工受伤后头就会时不时的疼,刚刚我让她先上去休息一下”桑顿先生极其谦卑的回答。

“好吧,那让她好好休息吧,这可真是太可惜了”黑尔太太惋惜道。

正当桑顿先生在楼下应酬众人时,玛格丽特独自在楼上观察着这间她往后要居住的房间。

一如既往的桑顿先生风格,暗红漆色的木柜上摆满包浆的账本还有他最近在学习的哲学书籍,玛格丽特站在书柜前面环视周围一圈,这里整体都是呈现灰暗色,唯一一点绿色估计也是为了婚礼添置上的,毕竟这植株实在和周围不搭。

等等,玛格丽特恍然看见一片翠绿中有一抹淡黄显露,米尔顿怎么会有赫尔斯通的花,玛格丽特走上前去细细查看,土壤还是极其新鲜的 ,看的出是刚刚移植过来的。

“玛格丽特,你休息的怎么样”桑顿先生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响起。

“我好多了”玛格丽特这时才有些尴尬,身份的转换让这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桑顿先生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今天的玛格丽特别出心裁的漂亮,不过说句混话,桑顿先生看玛格丽特的出彩点就像刀切黄油一般顺滑又容易,按照东方的话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真要计较,那桑顿先生的眼睛早该扔掉了。

这边玛格丽特也在努力的寻找话题,她将那朵花拢在手心上,“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知道的,我刚去了一趟伦敦采购年下最新的首饰,顺便去了一趟你的故乡,我觉得你可能会很想看到它,就把它移植过来”桑顿先生说着说着语调就越发的低,低到玛格丽特需要凑近一步才能听到,“还有,你说的不错,南方很美”。

玛格丽特愣了一个,桑顿先生的声音实在太低,她根本听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嘴唇蠕动,“您说什么”。

“南方很美 ,安逸祥和如同油画一般,我觉得你当初说的很好”。

“米尔顿也不错,我想我已经是半个北方人了”。

二人相视一笑,玛格丽特暗自想,这场婚姻也许也会是个佳话,随后俩人一同牵手走下楼梯,步入他们婚礼的最后倒数第二部——告别舞会。

这章文其实今天上午就码好了,就是一直犹豫是不是节奏太快了,我是不是应该在第三章再安排结婚的戏码,但是吧,我就是想看两个人结婚日子,就愉快的让他们结婚吧。

我来说一下,就按照原著线,玛格丽特其实就是有些动心,这不是其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玛格丽特死心塌地的爱上桑顿,我觉得弗雷德里克是个不亚于工人暴动的感情情节,一个激发桑顿,一个激发玛格丽特,所以现在他们还处于磨合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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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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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与北方]玛格丽特.桑顿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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