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历了一整个突发的抢劫案,但实际的消磨时间才两个小时。我实在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随便买了身新的衣服和鞋,去洗手间打理了下才勉强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餐厅,一边胡思乱想地捧脸傻笑,一边往嘴里塞这家餐厅的招牌草莓拿破仑。
关祖比我预想的早到了半小时,出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大捧玫瑰,搭配上他长得过分好看的脸蛋和因参加重要会议而穿了的全套正装,走哪儿都是绝对吸睛的存在。
从走进大门开始,几乎整个餐厅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向他看了过去。而等到他站停到我的座位跟前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又转移到我身上,用夹杂不少羡慕的眼神表达了有这样的男朋友真好。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而且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喏,我妈叫我买给你的。”
关祖非常敷衍地把玫瑰花放在了桌上,又顺势向走过来的服务员点了杯冰美式。
“你真是直白得叫人伤心。”
看吧,说了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咬着甜品勺,扯下了一瓣玫瑰花瓣,捏在手里举起来打量了两眼,便吹落在桌上。
关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
“也是。”
关于他妈鼓励他追求我这件事,我大概是在五、六年前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意识到的。他自然照做了,只是在大多数时间里,他妈比他本人更加起劲。
我有时候会不走心地跟他说,但凡他有他妈的一半上心,我可能早就以身相许了,毕竟我也不是他那张脸的对手。
一般这种时候,他也会同样不走心地跟我讲“你也只是嘴上说说”。
我不予置否。
毕竟我跟他都知道,像这种政、治正确的恋爱关系都不是彼此想要的。
我爸是一名香港警察,从85年加入警队后便一路仕途坦荡上青云,上半年刚升职为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现在分管行动处。我妈跟娘家经商,最初只是在元朗有家饼店,近十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因为是家中独女的关系,一直担任总经理兼执行董事的要职。
官商两界都发展地很好,黑白两道都能说上话,财富、权利、名声、荣誉,这些绝大多数人追逐一生都得不到其一的东西,对于我家而言已是门楣的基本装饰。不过我本人并没有什么官富二代的自觉,可能是早年有跟父母一起苦过来的记忆,所以对物质没有太大追求,整个人没有半点有名门千金的气质。
关祖比我年长三岁,他的家世跟我的类似,同样是父亲从警,现在是新界北总区的总警司,母亲从商,不过无论是警阶还是生意都不及我家,这大概了也是他妈对我非常热情的原因之一。
“先生,你的咖啡。”
关祖拿起刚送来的咖啡,苦涩微酸的冰凉液体一口饮了一半。
我注意到他刚顺手放下的手机,碎了的屏幕满是张牙舞爪裂纹,怎么看都是刚才打那通电话时砸的。
“好了,你准备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你的恋爱故事。”
我塞了最后一颗草莓进嘴里,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不久前与邱刚敖的相遇。
关祖以为自己听到的会是异国恋曲,结果播放却是港产的警匪片,他完全略过了我对邱刚敖八百字英俊帅气的描述,抓到的只有两个重点。一个是我刚才被劫匪挟持的事实,另一个是我那个所谓的恋爱对象竟然是个警察。
他嘴唇抿紧,眉头微蹙,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当警察的父亲,所以连带着对警察这个职业也没好感,虽然他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
“其实警察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坏。”
关祖指关节抵在嘴角,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讥笑,笑弯了的眼睛里露出了异常冰冷的情绪,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碰撞在一起,怪异又协调。
“你忘记以前的事了吗?”
“没有。”
我平静地回答。
他嘴角下撇收住了表情,再度拿起剩下半杯的咖啡,随口问起了是哪位阿Sir这么不幸被我喜欢上。
我愣了下,回了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告诉他先保密。
“阿萱。”
“嗯?”
“你以前从来不瞒我的。”
“……”
确实,从小时候开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包括对谁有了好感,虽然每次到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事实上,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这次的阿祖明明在笑,我却觉得他是实实在在地生气了。
在我的沉默以对下,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掩了下眸子,右手食指沿着碎裂的手机屏幕摩挲。
手机刚好发出来电提示,一个英文名一闪而过便被他摁灭了屏幕。
“交新朋友了?”
我问。
“没有,只是一起玩游戏的人。”
关祖停下了手指,抬起头忽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我只有一个朋友。”
“…………”
那之后关祖没再提及过我喜欢的人。同他的这顿饭以他妈发消息催促他回去开会结束,临走前他借了我的手机给他妈回了一个电,说是自己的手机刚才砸坏了无法正常通讯。
他看起来很正常,但我知道,他越是表现得正常,其实就越不正常。
阿祖,他还在生气吗?
我到家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焦急的心情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放缓了下来,说是刚看了报道发现上午中环珠宝劫案中被挟持的人是我。
我报了平安,让他放心。
母亲也很快发来了消息,说是取消了晚上的行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还喊了何嫂给我煲汤压惊。
结束通话的时候,我久违地走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口,书桌后面的柜子摆满了他那么多年得过的各类奖章证书,有射击比赛的亚军,也有香港警察长期服务奖章,唯一缺了的是他在警校毕业时得到的那只银笛奖,只有奖杯而没有实物。
我摸了下空荡荡的脖子。
或许,我讨厌的从来都不是警察。
何嫂从厨房出来招呼我去喝汤。
我应声,合上了书房的门。
我觉得我得找些正事来做,省得总在胡思乱想,比如该怎么去追求邱刚敖。
事实上,我并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所以在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但可以明确的是,有了目标就要冲,在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和职位后,要找到他就很容易。
东九龙总区总部,我的父亲曾经在那里的扫黑组任职过一段时间,所以都不用特意去查就知道该坐几路巴士可以到那儿。
于是我在警署门口蹲了足足三天,因为有门禁的缘故,我最多只能待到晚上九点。但除了蹲到皮肤晒黑了一个度以外,我什么都没有蹲到,一度怀疑邱刚敖和他的同事都是不用下班的,倒是跟対街有事没事就出来抽烟的茶餐厅老板混熟了。
他看出了我在等人,还请我喝过几次冻柠茶,直说这年头痴心不改的小姑娘不多了。又说如果我有个爱情故事,可以讲给他听。只是48小时还没出来的话,劝我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我觉得他大概误会了什么。
但起码有一点我想通了,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
没错,我得想个办法先走进警署。
于是我找了还算靠谱的高中同学托人连夜做了块儿锦旗,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场英雄救美是如何惊心动魄,并约在第二天中午在那家茶餐厅见面收货。
“一代警花,救我狗命。”
我如约出现,看着锦旗上的几个大字抽动了嘴角。
我有理由怀疑老同学其实暗恋我,不然怎么会干这种事坏我姻缘。
我原本想把这锦旗直接丢垃圾桶里,但细琢磨这几个字后又觉得颇有灵性,最后还是收了起来准备回家挂床头。
茶餐厅老板见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估计以为我是彻底疯了,今天又多请我吃了碗猪扒饭。
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昨晚发生了一起情节恶劣的重大劫案,一伙匪徒在打劫了一家位于中环的银行保险库之后,竟然主动按响警铃,公然挑战警方,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有警务人员伤亡。
“劫匪有五个人……都还没有抓到啊……”
我咬了口猪排,感慨世风日下。
新闻画面切到了警方对民众的提醒,我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足有三天没回复我消息的关祖打来的,他听起来心情不错,看来是气消了。
奇怪的是他平时不怎么会跟我聊起新闻,尤其是警方通报之类的,今天忽然跟我聊起了刚播完的那则劫案报道,还关切地问那位不幸的阿Sir这次有没有走运。
但中环的突发劫案一般不会通知到东九龙的重案组,这里的警署看起来跟前几天一样风平浪静。
我多谢了他的关心,说了句无惊无险,平平安安。
结果电话另一头又陷入了沉默,连再见都没地挂了电话。
“敖哥啊,是又要六份A餐吗?老样子哦?好的,一会儿给你们送去。”
收银台方向忽然响起了老板的声音。
对“敖哥”这个称呼格外敏感的我立刻耳朵就竖了起来,这么有型的名字很难有第二人。
所以,在他才挂下电话的时候,我就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老板粗糙又温暖的大手。
“老板,我有个爱情故事,你要不要听?”
关祖拿的依旧是疯批剧本,新警察故事的内容我直接按在怒火的时间线了,女主他爸我设置的是剧里任达华演的那个角色高级助理处长骆智辉,就是负责邦主内部调查的那个长官
以及最近我在一点点补小谢的电影,目前最喜欢的还是郑小峰,蹦蹦跳跳可可爱爱呜呜呜呜,然后万阳陈晋也好香啊斯哈斯哈斯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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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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