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她低垂着头，只露出一角莹白如玉的下巴，月光恰好照在她身上，在白得过了头的皮肤上形成一层朦胧的光晕。在光晕中她有时会抬起头，用一对琥珀色的眼珠轻轻瞄上你一眼，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关于这一点，艾斯毫不怀疑。
她就是这样的人。
但凡有需要，女人总能适时地为自己套上一层合适的面具，哭也好，笑也罢，都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工具而已。
“你…这位小哥，你认错人了吧？”
衣衫单薄、身影柔弱的女人看起来快要晕倒了。
她的和电话虫里的听起来别无二致，听上去温柔又轻缓，像春日垂樱初绽的声音。只是这花不巧开错了时节，落在了风雪萧萧的寒夜里，伶仃纤细的声线几乎淹没在了这没完没了的雪里。
但作为曾经透过电话虫听过无数遍这声音的冤大头，艾斯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这点声响。
“怎么会呢。”
他也挂上了一副虚假的礼貌微笑，彬彬有礼地说：“我绝不会记错仇人的声音。”
她似乎更害怕了，几乎快要在风雪中蜷成一团。兜帽被大风呼地刮开，露出一双像是浸在水里的眼睛，上面有层浅浅的浮光，正泪汪汪地望着他，无助地摇了摇头。
“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我从未离开过这里……”
“薄姬。”
他又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连绵不断的雪将他的声音吹到了女人的耳朵边。她没有再说话，沾了雪的睫毛惊惶地扇动几下，仿佛蝴蝶在扑翅。
“你和野兽搏斗过吗？”
“…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给打断了情绪，看不出年纪的美貌女郎茫然地眨了眨眼，格外细薄的皮肤令她的眼尾弥漫上一抹绯红，眼泪缀在眼眶边上欲掉不掉，看着可怜极了。
“看在以往你教给我的那些歪理胡说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我吃尽苦头才得到的道理。”
他抬手按了按帽子，一字一顿地过。等到再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面无表情的样子。
“在遭遇野兽时，人们往往总担心被攻击，于是一直盯着野兽的利爪不放，却不知獠牙间流淌的毒涎才最为致命。”
“……欸？”
懒得再理会女人装模作样的表演，艾斯的指尖亮起了橘黄色的火焰。
“作为百兽海贼团的「祸言师」，即使你从未出现在人前，你那糟糕的名声也已经传遍了伟大航道。如果你还要这样装下去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动手吧。”
“……”
沉默短暂地笼罩在这片空间之中。
一阵阵凄厉寒风横扫而过，薄叶的脸色已经和死人一样白。
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不过几秒钟的犹豫时间，聪明的大脑就已经替她作出了选择。
‘砰——’地一声，薄叶跪倒在了结冰的地上。
“对不起！是我眼拙，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是谁！”
话音刚落，她又是‘咚’地一声，干脆利落地磕了个响头。
“以前是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就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将之前从您那儿借来的财宝十倍奉还！”
深谙滑跪技巧的薄叶没骨气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竭力表现自己的恭敬。
对于她这样的战五渣来说，她是疯了才想不开和火拳艾斯正面对打。
就算是让她背后偷袭，以她跑五百米都要喘半天气的实力，她估摸着还没等她近身，他就能直接一个火枪把她给打成筛子了。
还能怎么办，认怂求饶呗。
一向没皮没脸的薄叶对此接受良好。
只要能活下去，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
这下轮到对面沉默了。
刺骨的寒意从额头和膝盖处传来，薄叶冷得直打哆嗦，但她仍旧没有起身，继续努力表现出败犬该有的狼狈姿态。
“…你知道我是谁了？”
半晌，那边传来一道不辨喜怒的声音。
“当然。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您的事迹我心向往之。”
薄叶尽量口齿清晰地吐露自己现编的赞美之词：“您就是尊贵的火拳艾斯大人，推进城高级VIP，杀进海军基地三进三出，白胡子和海贼王之子——”
‘轰隆——！’
一阵巨响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
脸颊上还残余着火球与她擦身而过时卷起的灼热气浪。薄叶大脑空白一瞬，背后开始狂冒冷汗。面对火拳突如其来的攻击，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横死当场了。
“…白胡子和海贼王之子？”
在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的死寂中，薄叶听见头上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不对吗？
一股强烈的威压从头顶上方传来，薄叶被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她寻思自己也没说错啊。
不管是上辈子漫画里看的故事，还是这辈子现实里收集到的情报，火拳艾斯的确就是四皇之一白胡子收的的义子，以及早死的海贼王罗杰的亲儿子啊。
她迅速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发言，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失误的地方。
那就是他没听清？
难道是因为对方在参加顶上战争的时候，为了救弟弟而被海军给揍得双耳失聪了？
这倒是她从来没听说过的情报。
薄叶眼珠子一转，刚想开口，那道比结了冰的地面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再度响起：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要编你那鬼扯一样的野史来玷污老爹的名誉吗？！”
……啥？
薄叶愣了好几秒，直到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硬地令她抬起了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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