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姐、姐大人！司一定会保护你的！”
壮胆一样大声喊出来，不想松开沁出汗的手。
“司君——”
杏捏住他的脸。
“是——？”
“我呀，不希望只被司保护哦”
一个人揽过的行李也是。
一眼就能看出做了攻略的行程也是。
藏不住的黑眼圈也是。
现在，固执地走在前面要“保护她”也是。
“我，不喜欢这样哦。”
司的喜欢，司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
被珍视，被呵护，被深爱。
但是，这也太不公平了。
“明明我喜欢司要多得多得多，却只有司在付出，不公平”
“被保护虽然开心，我最最喜欢的，还是和司并肩作战。”
一起策划活动，一起工作奔走，一起累惨了在桌上睡到错过末班车。
要“一起”才行啊。
由她，牵起司的手，一起走。
什么妖怪都不可怕的～
——
听说温泉有疗养的功效，用来洗净一天的疲惫再合适不过。
发丝挽成团子。
她枕在石头上，身体浸没在池子里。
极乐～极乐～
还是包场。
真是太棒了。
身体暖和起来，雾气氤氲，她对着竹篱笆喊话。
“司～君～，在——吗？”
“姐姐大人？！”
水花飞溅。
一墙之隔，坦诚相待，血气方刚的少年哪能受得住。
“舒服吗？温泉。”
她翻了个身，趴在岸边，双脚扑通扑通打着水。
“是……的，很、很舒适。”
司背着篱笆，只要想到对面的风景，上窜的热度怎么也止不住。
只能将脸藏进水里，冒泡泡。
“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还是未成年，不能陪姐姐喝酒。”
“而且酒精对身体不好”
“好的好的。”
他们没有意义的闲聊着，听彼此的声音穿过篱笆的缝隙。
“看得见星星吗？”
“能看见。”
“枫叶飘进水里来了”
“啊，我这边也是。”
杏捞起那片枫叶，捏在指尖：“红叶飘落竹廊外”
“沾衣欲湿五六枚”*司立刻接上下句
两人因想到同一句诗会心一笑
“司君”
“嗯”
“出去吧！”
“我想看你的脸了”
虽然这样也很好
但是见不到，有点寂寞啊。
不知道司听到，会有什么表情。
听见淋淋漓漓的水声，杏笑着起身，去换衣服。
“司”
拍拍早已等候的那个人的肩膀，宾馆的浴衣和他很相称。
猛然转身，是欣喜和惊艳。
“姐、姐姐大人……”
单薄的浴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图案素雅大方，沾了湿气的发丝还有几根贴着她的颈部，被看得有些害羞，杏不安地搂搂外衣，水珠滑落衣襟，坠入阴影。
他反应过来，又转过头想躲开，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才不会让他逃走呢！
她可是准备了好久的！
杏的双手抱着司的脸，说完自己也红了脸。
“不准移开视线”
“看着我”
……
晕过去了。
她戳戳司的额头。
哎呀，好像，有点泡过头了。
——
晚饭后来了工作的联络。
幸好把笔记本也带来了。
司虽然不情愿，但没有怨言，乖乖地在一旁喝温泉牛奶。
用触摸屏比较难操作。
第三次，把文件复制错，饶是杏心里都有些小烦躁。
这时候，一个红脑袋凑过来。
“姐姐大人，请用这个！”
是鼠标和鼠标垫。
这真是及时雨。
她毫不吝啬夸奖，摸了摸他的头。
“鼠标是旅馆借的？”
“嗯！”
“鼠标垫呢？”
杏看着上面印的q版小人，有些好笑。
“是我想送给姐姐大人的礼物！专门定制的。”
饱含着“把自己送给她”的心情
q版的朱樱司拿着彩球摇旗呐喊，吃布丁，滑滑板的样子着实可爱。
可是一想到鼠标在他脸上碾压纵横的样子……
怎么感觉好可怜啊。
杏直接上手真人，捏了捏脸颊肉。
还是这个好摸。
——
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钟表走动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
杏见他困了，拍拍腿，让他枕着自己。
大腿的肉柔软，不那么敏感，司把头放下去也不会太重。
杏将小桌板推远一点点，以免他起身磕碰了头。
暂时睡不着的他哼着没有词的歌。
喝一口水，上次他给的樱花茶的味道还没有褪。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喝的时候香味不浓，气息却留在了杯子上，若隐若现。
安静的时候，心跳声反而更强。
司无法入睡。
和心爱之人接触的欢喜占据了内心。
他一败涂地。
血液在血管里流动，输送不知名的爱情成分。
火山的暴戾破坏被封在岩层里，释放不得，只好逼得那温泉的水不断上升，去冲破岩石和地层。
所有的热，情，爱，冲动都温在水里
为了不让她烫伤，不让她害怕，不让她逃走。
温柔的，无害的，细水长流的。
想要厮守一生
想要她的一切
想要永远不分开
说出口的，只有那句最轻薄的“喜欢你”
假装，是梦话。
——
小男孩梦话似乎有些多。
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眼皮耷拉着，又迟迟不肯完全入睡。
她竖起耳朵去听，比风声还轻。
“非常非常期待”
“就像小学生期待春游一样”
“计划了很多的事情想要姐姐开心”
“可是姐姐的行动总是不能和预计一样”
她抚平他的眉间。
“和计算不一样所以生气了？”
“不，”
他摇头，发丝滑落到嘴边，痒痒的。
“姐姐总是能超越我的想象”
“从来没有想过的兴趣，喜欢，表情”
“无法预测”
“让我，心动了。”
——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是他神采奕奕落下棋子，宣言“checkmate”时吗？
是他叫着姐姐大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依赖你时吗？
还是，他单膝跪下，说着深爱你，愿保护你，至死不渝？
太多的瞬间，他将你视作最珍贵的宝物，最美好的人。
“一定是因为司眼中的我太美好了”
“所以我才会想要成为更好的人”
想要成为那个，值得他喜欢的自己。
——
似乎玩了太久了。
他们离城市好远，离彼此好近。
回程的傍晚，杏不是很饿，晚饭和司在便利店就解决了。
苏打汽水的冰棍，从中间掰断，一人一半。
肉包，叉烧和牛肉，从中间掰开，一人一个，可以吃到两种。
她从来没有试过。
或许是想试却怕吃坏肚子，也可能是身边没有可以这么做的人。
所以现在，格外开心。
咬着肉包，从桥洞看夕阳的水波，金灿灿的，有炒熟的香味。
“回去吗？”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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