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它，我们就做成了交易。”
“把你美妙的歌喉给我，你可以得到一双人类的腿，去见你心爱的人。”
白发青年漫无目的地在沙滩上行走，将象征王位的皇冠摘下，任由海风吹乱发丝。他看向蔚蓝的海洋，心中疑惑今天怎么没听到那个动听的歌声。
枣巳波每次出海巡视，都会注意到那个偷偷跟在船旁的人鱼少年，他有时会坐在海中的礁石上唱歌，枣巳波很喜欢他的嗓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人类，那孩子明明很漂亮，却总是远远看着自己不靠近。
有一次，被事务烦心的枣巳波坐在船边，只要稍微倾斜就会倒入海中的位置。
他皱眉握着手里的小刀，锋利的刃距离脖颈越来越近——
“不要……”
枣巳波一惊，随即很快反应，反抓住那只伸上来的胳膊。
“！”青发少年大惊失色，想要挣脱他。
“没关系哦，不会抓走你的。”枣巳波看着他平淡地笑着。
“……”少年的目光还有些怯意。
枣巳波主动松开他的手腕，把小刀丢到远处：“看。”
“……你不怕我把你拽下来吗？”少年开口和他说话了，声音比往日的歌喉更柔软一些。
“是吗？那就做吧。”枣巳波坦然地把手递给他。
少年完全猜不透他的出牌套路，晃了晃头发上的水珠：“我叫亥清悠……”
“哎呀，主动报上名字来，也太可爱了。”
“唔！……”亥清悠脸颊红了，一下子窜回海里。
“亥清！你还没有听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海浪里传来少年的笑声，“巳波……巳波！你要听我唱歌吗？”
他金色的杏眸，是枣巳波在任何国家宝库里都未曾见过的璀璨漂亮。
……
“……”一群海鸥呼啸而过，枣巳波似乎察觉到什么，向不远处走去。等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他缓缓睁大眼睛。
面前的浅滩上，少年坐在那里。他神情中的无措似乎都与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有关。晚霞余晖从他身后照来，勾勒出纤瘦的线条，那双颀长的腿白皙干净犹如雕塑。
虽然少年嗓子发不出声音，但他成功表达了自己双腿无法灵活动弹的意思。王子于是取下自己的披风把他的身体裹住，轻轻揽腰抱起。
海潮声不绝于耳，靠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大。
“是这样啊，为了来见我，用歌喉换取了双腿……”
宽敞的室内浴池，圆形透明穹顶被种植的繁华盛叶装饰，清澈的水流一点点冲刷掉皮肤上的沙砾。
亥清悠低头看着下身的这双腿，相比刚才，现在它们的触觉已经不那么麻木了。
他听着王子的叹息，不禁皱起眉。
突然，名为脚踝的地方被他握住，亥清悠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身体——
枣巳波以为吓到他了，急忙松开：“这里不能碰吗？”
“……”
他清冷却温柔的声音，胜过女巫的任何魔法。亥清悠乖巧地摇摇头，并且主动把脚尖朝他那里挪去。
“……呵呵。”枣巳波觉得这孩子比他想象的可爱更甚。
巳波……又那样笑了……
亥清悠吞咽喉咙，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
枣巳波伸手将他从水池里抱出来，用干净的巾毯裹成一个卷，放到更衣室里的空位。
皇室的衣装奢华繁多，亥清悠眼睛都看呆了。
“试试这个。”
为亥清悠装扮完全身，枣巳波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腕，将一枚银戒缓缓戴入他的左手中指。
“啊，很合适呢。”
王子抬眼微笑，顿了片刻，他起身似乎想要亲吻人鱼少年的脸颊。
“……”少年紧闭眼睛不敢睁开，耳根在以迅猛的速度变热。
“亥清。”王子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亥清悠睁眼，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
细碎的珍珠粒从精致的衣绸上滚落。枣巳波抚摸他的脸，垂眸吻上少年的唇。
……
今天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出海日，王子眺望碧蓝如洗的天空，海风吹佛他的发丝和披风，高耸船帆前俊美的脸庞仿佛油画佳作。
“……”
伴随着海鸥高鸣，枣巳波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他望着不远处的海面，少顷，一个身影跃出水面，漂亮的鱼尾闪闪发光。
亥清悠潜入水中，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银戒，勾起嘴角。
“巳波，这是什么？”
“这是戒指。是我们命运相扣在一起的证明。”
“巳波……”
“唱吧，亥清。用你最美妙的歌喉，一生一世为我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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