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你不就成炮灰了吗？”
你别过头去，不想见为了八卦围在一起的人的嘴脸：“才不是炮灰啊。”也不算青梅竹马。
“那你要去表明心意吗？”
“说不准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无比沮丧：“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励志友？
互相打气的存在？
难道不是你单方面地在汲取优秀的人的力量吗？
“那，你现在给他发消息说清楚？”
你连比叉的心情都没有了：“不要。”
你做不到饭纲掌那样直率，行为和表情能够相分离的直率。
换句话说，你的行为和表情是一体的。
那么，饭纲掌就可以读懂你的表情。
至少这次，你不想让想法与语言相分离。
不是不发消息，而是发消息将人约出来说清楚。
地点是饭纲妹妹小时候常去的公园，家附近的公园，公园里的长椅。
“有事想说”——这么含糊其词，一点也不像你。
没有追问——一点也不像饭纲掌。
接着，你很郁闷地发现，饭纲掌竟然还精心打扮过了。
该说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吗？
说不准这还是女友选定的搭配呢。
速战速决吧。
反正根本不是朋友，也不害怕断绝来往。只是想道个别。
就算断绝来往，饭纲掌是你过去生命中特别的存在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所以你才要好好道别，所以你才不畏惧说开。
话说回来，和有女朋友的人保持密切联络也怪怪的。是该断了。
没想到，饭纲掌这人在这方面的处事风格，远不如他对待自己的事业的态度端正。
“我有喜欢的人了。”
饭纲掌的眼睛亮了一点：“什么？”
“就在刚刚发现的。”你目不转睛，盯着饭纲掌的脸，“先失恋，再发现喜欢的。”
饭纲掌：“……？？”
他为什么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你说得还不够直白吗？
装不知道吗？还想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你感到气愤。
算了。
“陪你女朋友去吧。”
你尽力不加上感叹号。
这是你对敬佩的人最后的温柔。
然后，你敬佩的人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反应：“什么女朋友？？”
……
可恶的非正规新闻，标题连人名都没放。
只说DESCO HORNETS的二传，谁知道是谁啊？！
好吧，其实刚过试训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当上正二传。更别提现在还是赛季前的暑假，新闻当然指的是老将。
不过，你拒绝承认自己关心则乱、压根不敢确认新闻原文的事实。
但，检索完和自己所在职业队伍相关的新闻、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饭纲掌，已经洞察了一切真相。
“所以，‘失恋’，是因为我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做？”
你停了下，又加码：“不要说‘让我想一想’。”
一向慢性子的人转性了，变得心急。
那么，一向直爽的人卖起关子、变得含蓄，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反正饭纲掌早就是这样了。
他从某件你快遗忘了的事开始说起。
“我和那些你讨厌的家伙没什么区别，也会想着你。”
包括出现在梦里的身体，大腿的绝对领域。
“无法做到‘心里只有排球’的我，没有资格向你表白。那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想着是女子校，没关系的，不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把你拐走，就算有，‘只想和女孩子在一起’的你也肯定不会理睬的。”
你总是很大条。
早在第一次见面，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倒地不起，饭纲掌还不知道那是你，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慌忙跑了过去。
刚认出你的脸就是妹妹给他看的“比姐姐要好看的姐姐”中后面的那个“姐姐”，他就发现，你并不是伤重到起不来，只是拖着没起身。
好奇特的人。
就在饭纲掌以为你只是慢了半拍、低着头终于要掉眼泪的时候，你的表情又完全相反。
所以，他很害怕自作多情，误解了你行为的意思。
是否要在迷茫的时候趁虚而入——还没等饭纲掌纠结挣扎这到底道不道德，他就已经嘴快地问出了你的不对劲，接着你就很快地下定了决心。
纯粹的励志友——在你眼里，你们似乎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或者说，是饭纲掌不敢显露出不对劲，招来厌恶。
“但是，但是。”
“自从你上了大学，我就神经紧绷、紧张兮兮的，每次见到你、不，哪怕是听到家里人谈起你，都害怕听说你交了男朋友。”
“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足够的勇气。”
以往穿过的每一双鞋，饭纲掌都有好好收集起来。
是勋章。不是破烂。
可，人又不是死物，不会一辈子停留在原地等他光顾。
如果和你彻底断绝来往，他心头的这片阴云、这块污渍，要怎么擦去呢？
如果唐突地表白，会不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做那个“你认识的饭纲掌”，继续向上看吗？
畏难。
饭纲掌竟然被畏难的情绪阻碍了。
分享活动日志的日日夜夜，在1 ？的数式右端添上了太多1。
直到今天，他终于把握住了它们的重量。
饭纲掌的视线向下。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即便是你，有意遮掩一边膝盖的你，也不会穿长裤或者袜子遮住。
“有一种很有效的祛疤药噢。要是那个时候我知道就好了，就可以给你了。”
伤疤结痂脱落后，还留有粉褐色的痕迹。
“看你比赛的时候，我就在这么想了。”
之所以说是看你比赛，是因为，其他大部分时候，你都不会露膝盖。
长筒袜、裤袜、长裤，怎样都好。
若非今天正值盛夏，他此时也不可能见到。
是的，饭纲掌后来想明白了此前忽略了的事情。
再怎么不像寻常女孩子，你还是会在意的，对于疤痕。
他倾身，一手按在长椅椅背边上，另一只手珍而重之地朝在意之人的在意之处抚了上去。
“——我打算这么做。”
……
坐着的你一动不动，屏气敛息，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直到饭纲掌终于给出了答案。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这么做。”
饭纲掌，人如其名。
「掌」。
第一个音节tsu，ta行开始的音总给人执行力、瞬发力优秀的印象，而u的母音又温柔、温和，给人以善于忍耐、力量强的感觉。
“至少手心，我可以给你愈合的力量。”
覆在你膝盖上未褪去的疤痕上的，是六年前与你指尖相触的那只手。
这并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
大多数人的惯用手都是右手；饭纲掌也不是左撇子。
但。
你愿意去相信另一重浪漫的含义。
经过他手的托球，曾经有千千万万个，以后也将有无数个。
但他唯独将名字献给了你。
没有先说“喜欢”，也没有急着说“和我交往吧”。
为你献出名字、奉上掌心，这就是「掌」的告白。
过去，现在，未来。
未来的事，早在高中的时候，就不能拖到未来再想了。
得当机立断才行。
你打定主意，伸手盖住这为你奉上的掌心。
“阿掌。”
你曾以为不会犹豫、也不会不安的阿掌。
喜欢你的阿掌。
你喜欢的阿掌。
“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天！”
*试训。参考了一下某个日本自由人的职业路径，造谣一下饭纲大二进的俱乐部。
我也不知道这篇到底想写什么。可能只是想玩个名字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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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饭纲掌｜为你奉上掌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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