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桐皇打练习赛之前小川乔安娜终于是顺利归队了，虽然两支队伍因为过去的种种而闹得不太愉快，但桐皇确实是目前东京都内综合水平除了圣玛丽以外最高的。如果她们和枭谷没有分在一个片区，东京的两个代表名额可就真说不好是哪所学校了。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泽北才会在赛后立刻向对方提出了练习赛邀请，大久保监督倒是爽快，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俗话说场上是对手，场下都是朋友，体育精神应当如此。
橘利佳为表示友好，一大早就和宫野一起到门口接人，她主动伸手同带队过来的桐皇队长握了握手，并且热情地说：“我听说你们要住一个晚上，今天一定要来试试枭谷特色的烤布丁，食谱可是我们部经理代代相传的，我们平时也没机会吃的。”
没错，自来熟才是这位红毛的本性，何况她们两个人算是从中学起就打对位的老朋友了，橘认为这不能说是套近乎。
宫野看自家队长又开始犯蠢了，只好微笑着给站在一边的大久保监督做了个“请这边走”的手势，顺便扯了扯橘的袖子。
“原来你们之后还要和男篮的去海边合宿啊。”结果橘已经顺利度过了尴尬期，直接和人家聊上了。
“对，晨跑要跑沙滩。”她比橘稍微矮了一点，不过人要壮实得多，是个防守型的选手，临场表现相当稳定，而山吹时期的橘远没有现在基本功扎实，在一对一中败下阵来是常事。
“那我们今天可要试试山间跑了，”橘指了指后山，“一会儿输了的队伍就来一点清爽的惩罚怎么样？”
“乐意奉陪。”听到队长说完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桐皇队员也暗自头疼了起来，除了听不懂“人话”的两个外援。
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宫野完全能想象到一会儿风间的反应，她皱了眉头，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顺便在心里提前替橘默哀。
同一时间，男排在做室外训练，桐皇队服是黑色的，整队人经过运动场边在夏天茂盛的绿树映衬下显得尤为突出，木叶只是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橘利佳，而猿杙和小见两个人倒是开始讨论那两个外国人到底有没有两米，反正那个黑皮肤姑娘应该已经超过他们的身高天花板尾长小朋友了。
“说起来，那边的外国人浓度也太高了吧！”猿杙突然说道。
“乔安娜是日籍。”小见笑着看向他并点了一下头。
“竟会如此？”猿杙故作惊讶。
抬起左边眉毛，木叶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伸出手在他俩眼前打了响指说道：“别讲漫才了，二位大师。”
“休息时间结束，”领队喊了一声，“换下个项目变速跑！”
这台戏可算是结束了，木叶把毛巾水壶放到边上，跑过去和其他人排成一列。
小学甚至到初中的时候他都觉得轻井泽是个很不错的度假胜地，冬天时和父母来滑雪，夏天时来露营。自从上了高中，关于轻井泽的记忆就只剩下了排球和橘利佳，一是因为暑假总有一周要在这里训练，二是因为那次山洞奇遇事件。
说实话，高一夏天时他和橘还不是特别亲近，勉强算是说得上话的关系，上学路上在电车站碰到会打招呼，偶尔部活结束也会一起回家，如此而已。他那天之所以会去拉她，纯粹是因为自己离她最近，而他相信在那个情况下，任何道德标准符合平均水平的人都一定会伸手。
不过偏爱是藏不住的，一开始可以说是巧合，后来就算木叶试图做出无用的掩饰，他还是不能否认自己的视线和心都落在了她身上的事实。平时在队里他和鹫尾接触得最多，有时也会聊到类似于“你喜欢她什么”的话题，不过木叶总有办法把话题绕回鹫尾那里，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鹫尾只是看着老实，他又不是笨蛋。
有一次木叶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给出了一个回答：“我喜欢她，因为她永远都能成为她自己。”
“请用日文再解释一遍？”鹫尾确实没懂。
“就是那种明明是第一个跳进海里却唯独不会被沾湿的人。”木叶使用了一个更难理解的比喻，看到面前的鹫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那时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讲下去。
其实道理很简单，假设大家一起吃饭，上来一盘所有人都没见过的菜，橘一定会第一个动筷子并开口说好吃与否。这是一件听起来并不困难的事，但很多人都不会这么做。而她这样做也不是在与人方便，她说好吃的潜台词不是让别人去吃，不好吃也不是让别人不要吃，她只对自己的感受负责，同时希望所有人都来试试，然后说出他们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变速跑项目进行到了最后一组，集训地的安静被一声怒吼打破。
“别拦着我，让我杀了这个红毛笨蛋——”
不出所料，今天的橘利佳仍然会得到风间芽美最深重的爱意。
这日的练习赛，枭谷以微小差距输给了桐皇，泽北看到了橘眼里的不服气，但是山间跑的惩罚她还是最起劲的那一个。他犹豫了几秒，接着和大久保知会了一声便追了上去，跑在最前的橘和大部队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和她齐平。
“阿北怎么也来了？”橘问道。
他们之间有了心结，关于那天没说完的话，泽北总想找个机会再谈清楚，可是好像一直都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现在突然间只剩下他和她，泽北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了，最后只好是敷衍地说着：“按照规定，你们到山里要有成年人跟着。”
“我已经十八岁啦。”橘拍着胸脯踩上台阶。
“十八岁也是高中生。”泽北仿佛在提醒自己什么似的。
“那成年人千万不要跑不过高中生呀！”橘冷不丁冲向前，这片山可是她的天下，初来乍到的泽北怎么比得过她。
但泽北毕竟不是一般人，三两下又追上了，而且跑着跑着，他决定不去想那些没定论的事情了。在这个当下，他承认自己确实非常喜欢和小红毛共处的时间，十多年前就是，现在也是。
“我一直很好奇，”乔安娜放慢速度跑进大部队，“你们有没有人问过监督为什么退役？”
“没兴趣。”风间冷淡地说。
其他人也摇摇头，只有绿间举起手跟着说：“我其实也挺想知道的，虽然可能打不出巅峰时期的水平，但是再打三四年应该没问题。”
“只是因为他更喜欢赢吧。”风间嘴上说着没兴趣但还是抢答了，“泽北荣治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他就是个从来都是在顶峰的人，说实在的他哪怕之前在湖人时期退下来，我都不觉得吃惊。今年勇士又正好要换了主帅，还需要我解释吗。”
“不，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篮球才这么做，”樱庭难得开口反驳风间，“虽然这也是传言，但听说他这种级别的选手之所以会来当高中教练，是因为现在国青主教练合约期还有一年，我们这里只是个暂留地，他就是为了篮球才回来的。”
“你也说是传言了，”风间哼了一声，“自尊心强又不丢人，死都要死在赛场上的漂亮话谁不会说，到头来大家都更想风风光光的吧。”
“你怎么总是把人想得这么狭隘啊。”樱庭怪委屈的。
“我这叫现实。”风间抬了抬下巴跑到了最前面。
“别紧张，她们平时就这样。”吉村安慰着以为自己说错话的绿间。
“Anyway，”乔安娜的智商应该理解不了多复杂的事情，“我觉得大家说得都挺有道理的哈哈哈。”她傻笑了两声，也迈开步子跑起来。
实际上泽北真正的想法可以说是二者兼有之，说他现实也可以，说他对篮球有爱也可以，既然一辈子都会做和篮球有关的职业了，看着自己的国家再走出一个泽北、一个仙道或者一个流川，那也足够令人期待的。
他只是错在不经意之间把橘利佳当成了下一个泽北选手，而他自己对此毫无知觉。
因为早上橘利佳跟人家提到了烤布丁的事，所以那边的她们还在山上跑着没回来，这边的宫野就拉着两个低年级的经理，又叫上隔壁的白福过来一起做布丁。
关于这个甜点的来源，还有一段暖心的小故事。枭谷女篮刚成立时就面临了预选赛一轮游的惨案，当时的队长为了安慰队员，便带她们去校门口的一间甜点店吃烤布丁。后来她们每次赢了比赛都会去那里庆祝，这一度成为了女篮的传统。可是过了没几年，那家店经营不善倒闭了，那届的经理特地去找老板要来了食谱，开始尝试自己制作布丁，逐渐地那份食谱也成了女篮每一代经理交接工作时必须传递的白皮书了。
不过枭谷女篮最忠实的朋友——枭谷男排，为了能尝到这独门配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讨好的招数都用过了，最后还是西田刚入队时的三年级经理大大方方分享给了他们。
把最后一批布丁从烤箱里拿出来之后，宫野擦了擦手看向食堂门口，大家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三个队伍一起到了。
谢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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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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