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先是收到了一张来自绿间外公赠予的黑卡,然后是绿间外婆带着你疯狂shopping。
两位老人家表示爱的方式着实有些朴素。
你的消费欲很低,除了在画具上,很少会给自己买太多东西。
可你根本拦不住绿间外婆。
结束一整天的购物后,你精疲力尽,只想赶快洗完澡睡觉。
可是还要吃饭。
绿间外婆做的饭,必须要吃。
你吊着最后一口气走下楼,然后被绿间外婆往你手里塞了一个保温饭盒:“去送给隔壁的孩子,奈奈。”
你端着饭盒,走向了右边挨着的房子。
因为逛街的关系,回到家做完饭后已是八点。
绿间外婆说的那个孩子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
这么晚了……
你这么想着,走到了那栋房子前,然后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孩,他正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那个,你好?”抱着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心态,你鼓起勇气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男孩回头,速度很快地走到你面前。
“你是?”他歪着头,蓝色的眼睛在暖色的夜灯下呈现橘色的暖调,不解地看着你。
“我是隔壁那栋房子的,这是绿间外婆让我带给你的。”你举了举手中的饭盒,示意他接过。
“啊,真的太感谢了!”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然后低下头朝你九十度弯腰致谢,露出同样圆乎乎的黑色脑袋。
好像蓝莓。
你突然这么想到,马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礼貌,狠狠摇头甩掉脑袋里的想法。
“请不用这么客气。”他把你的摇头视为了对他道谢的回应,非常认真地看着你说道。
被误会了……
你又摇头,想解释却说不出口,你不敢和陌生人说太多话。
他蹙着眉,疑惑地看着你。
“没什么,请收下这个吧。”你放弃解释,只想赶快结束然后回家。
“好的,谢谢!”他珍重地用双手接过,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性格本就如此,他开始和你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我今天晚上本来打算随便吃即食咖喱,因为最近没有时间做饭,非常感谢绿间奶奶总是这么照顾我,绿间奶奶做的饭非常好吃!!”
“你喜欢就好……”看来绿间外婆很喜欢这个男孩子。
要和他好好相处才行。
“非常喜欢!”他重重点头,目光肯定。
“那,再见?”
“再见。”他端着饭盒,再次弯腰和你致谢。
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他转身,用铁质的钥匙缓缓插入锁孔,沉重的嘎吱声后,厚重的棕色大门被缓缓推开。
明明那么高大的个子,却瞬间被吸入了黑色的房子里。
几秒后,房子里的灯被打开。
他上半身探出门外,和你招手告别。
再见。
你知道他在说这个。
你点头,招手回应,然后转身走了。
余光瞥见那扇被缓缓关上的大门、彻底消失的身影。
和那双垂着的蓝色眼睛。
咚,咚。
你的心变得钝钝的。
……
第二天清晨。
你穿上绿间外公为你准备的钓鱼鞋服,拎起钓鱼装备,和他一起前往河边钓鱼。
这是昨晚你在饭桌上答应绿间外公的。
当你们到时,河边已经坐着一位正在垂钓的老人。
是最近刚搬过来的西谷爷爷。
“西谷老头,来的够早的。”绿间外公上前两步打招呼。
“是啊,今天也是抱着赢你的决心来的哦。”那老人听见声音回头。
他带着一顶草木编织的渔夫帽,花白的头发被烫成了时尚的卷发造型。
“这是?”他发现了站在绿间外公斜后方的你。
“这,是我的外孙女。”绿间外公把拉到他身前,看到西谷老头错愕的表情后,得意地笑了。
“这我可赢不了啊。”西谷老头只有一名孙子。
“不过论钓鱼,我可不会输给你。”他哼得一声扬起下巴,和绿间外公目光对视。
空气中火光四射的战意,氛围都变得紧张凝重起来。
“绿间外公教我钓鱼吧。”你拉了拉绿间外公的手。
绿间外公马上收回视线,笑着点头:“好,外公教奈奈钓鱼。”
“哼”,西谷老头孩子气地别过脸,几秒后又凑过来打断了你们的教学。
“鱼饵要搓成这样大小的圆形。”
“要我说,随便什么形状都可以,愿者上钩。”
两秒的停顿。
“渔线要像这样在水里上下晃动。”
“随便动两下就行了,不动也行,怎么舒服怎么钓啦。”
又是两秒的停顿。
“西谷老头,请问你本周的战绩如何?”
“还行吧,最重那条区区三斤而已。”
“我五斤。”
“一时的成败不要在意。”
为了阻止他们的争执,你决定两个人的话都不听:“绿间外公,西谷爷爷,我想先按照自己的想法钓。”
二人果然停了下来。
你捏起一大块鱼饵,挂在鱼钩上,然后用力将渔线甩入水中。
“哈哈哈哈,好豪爽的钓鱼方法!绿间老头,你的外孙女比你有意思多了啊。”
“呵,我和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可不一样。”
渔线被猛地拖拽,为了钓鱼竿不被拽走,你用尽全力紧握鱼竿,两位老人见状不妙,放下争辩,一起接过你手中的鱼竿。
是条大家伙。
水里的家伙着实有劲,两位老人坚持十分钟后,开始感到力竭。
绿间外公瞟向上面的路道,然后大声呼唤:“飞雄,快过来!”
远远的,你看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子从楼梯上快步跑下来,黑色的短发随着跑步的姿势晃动,头顶个别小碎发东一根西一根乱糟糟地飞起,像刚睡醒没梳顺,毛茸茸的一团。
“绿间爷爷早上好,还有西谷爷爷。”他非常有礼貌地九十度弯腰打招呼,然后抬起脸看着两位老人,余光发现他们后面的你。
可能是晨跑的关系,他的蓝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你的目光惊讶。
“早早早,快,帮我们把鱼拽上来。”西谷老头用下巴向他示意快来握住鱼竿。
他双手接过,因为低估了鱼的重量和蛮劲,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踉跄了一步。
他皱眉撅嘴,满脸写着不可能。胳膊较劲时,小臂绷出流畅有型的肌肉线条。
短短几秒过去,鱼被拽出水面,他动作熟练地甩起鱼竿,而后将鱼扔在空地处,最后把鱼竿归还给了绿间外公。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帮忙。
“那就这样,我要继续跑步了,再见。”他朝你们鞠躬告别,很快就跑远了。
“跑完来我家吃饭啊飞雄!”绿间外公朝他跑远的方向大喊。
他的脚步停了一瞬,点点头,而后继续跑远。
“十斤六两!”绿间外公用随身携带的电子秤称出了鱼的重量。
二老面面相觑,尴尬一笑。
这比他们两个钓过最重的鱼加起来还要多。
早上七点,绿间家。
饭桌上,他们谈论起往事,你静静听着。
谈笑声裹挟着饭菜的香味,绿间外公慢悠悠地开口说起美莱阿姨小时候的糗事,绿间外婆笑着补充,美莱阿姨急忙撒娇叫停,玉泽叔叔则是成为了打趣的一员,瞬时,笑声响做一团,仿佛一颗颗透明弹珠敲击白色瓷盘发出的声响。
叮咚。
门铃响起,家政阿姨跑去开门。
“飞雄,来啦,快坐下。”绿间外婆指着你旁边的座位。
你抬眼,发现他站在玄关口。
估计是刚洗完澡,他的头发都没来得及全部吹干,额前的碎发仿佛还带着如夜间月下的凉意,他的眼神在热闹的饭桌上短暂顿了顿,接着顺着绿间外婆指的方向走来。
他动作极轻地拉开椅子,坐在了你旁边。
“你好,我是影山飞雄。”坐下后,他似乎是思考了几秒,才决定和你做自我介绍。
因为你发现,他的眉头短暂地蹙起。
他真的很爱皱眉。
“很高兴,认识你。”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带着点迟疑,似乎是不太常说这类话。
不同于男生一般粗犷的眉形,他的眉毛偏细,弧度流畅,眉尾上扬,转折处带着锐利和锋芒。
而那双蓝色眼睛亮得干净,就这样乖乖地看着你,就连眨眼也很慢,虽然眼尾上挑,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
可你就是觉得,他很单纯,像个小朋友一样。
——孤独的、乖巧的小朋友。
如果我说影山其实才是我排球的最大主推有人信吗?
甚至一开始没打算让影山出场来着[狗头]
某一天发现,影山其实和“你”有些像。
想传递出像孤独小猫一样的氛围。
和“你”一样。
同类相吸的,孤独小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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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孤独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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