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很好，以至于五点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笠还不至于困到把闹钟铃声都忽略掉。
“哈欠…………”
咯哒一声按掉床边的闹铃，深蓝发色的少年发丝散乱，怀里还抱着软软的兔子玩偶，目光迷离。
排球部早训开始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为了抵达乌野高等学校，他需要提前三十分钟出门，才能做到提前五分钟赶到排球部所在的第二场馆。
因为一点私心，反正都要早起，不如再早一点给家里做好早餐和便当————他是这么想的。
笠不舍地将头埋在毛茸茸的玩偶身上蹭了蹭，将本来就松散的额发呼噜得更乱了一点。然后才慢腾腾地从大床上爬了下来，踩上铺好柔软毛毯的地板。
空气的温度和暖融融的被窝自然不同，被凉气一激，他慢慢清醒了过来。
而后的洗漱下楼做早餐，一连串的行动都是那么恰然自得。少年独自一人伫立在晨曦初照的厨房里，有晨光亲吻他淡然的眉眼，烤面包的芬芳也将他所笼罩。
可惜见过他柔软一面的人太少，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一时失笑，靠在楼梯上静静将这一幕映入眼底的兎沼甘摇了摇头，试图将一连串奇怪的想法晃出脑袋，假装从来没想过这些。
她的儿子这么优秀，以他的眼光，以后喜欢的人当然也是值得这份爱慕的。
至于现在……还是安心享受美味的新鲜早餐吧。
——
将最后一个干净的碟子搁置上碗架，兎沼笠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赶在妈妈出门前截住了她的脚步。
“你的便当。”
“诶——居然有准备我的份吗？”
“宝贝！让妈妈亲亲——!”
“记得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再吃，然后少吃一点快餐……”
“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就好，发短信我就能看到了。”
“………”
结果被母爱泛滥的兎沼甘狠狠rua了一顿脸蛋，最后还是因为上班要迟到，笠才从妈妈汹涌的爱里挣脱——脸都被搓红了。
留给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太多，兎沼笠快步迈上楼梯，要返回房间去换校服。这么一来二去，直到他抵达学校靠近场馆的时候，不过还剩十来分钟而已。
……
看来他还是来早了，早知道今早就不跑着去公交站了。
停驻在体育馆前校道的拐角，少年背倚着水泥浇筑的墙面，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他们两个，也太拼命了吧……
刚刚想要过去时看见的景象又一次出现在笠的脑海里，虽然只是两个快速远离的背影，但也毫不妨碍他推导出事情的真相。
得有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早起这么多，就为了悄悄来体育馆特训的啊。
一想到他们可能要四点多就起床，兎沼笠瞬间就苦了一张脸，满心都是尝试带入后产生的痛苦和挣扎。
如果是他的话，他家离乌野这么远，岂不是要四点整就……
……算了，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
——
“……”
现在是周四的早训。月岛，山口，兎沼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在场馆的某个角落里坐着，互相对视着陷入沉默。
无他，因为他们三个要组队打比赛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所以应了菅原前辈的要求，他们正坐在一起商量着到时候的战略。
只是这样尴尬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打破这片沉默。
兎沼，你倒是说句话啊！
菅原前辈即使在训练中也不忘朝这个方向递来视线，恰好面朝球场的笠动作一顿，却怎么也忽视不掉前辈怨念的眼神。
“……”
少年眨了眨那双好看的金橙色眼眸，到底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接球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毫不畏惧地迎上两人同时投来的目光，有如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层浅浅的涟漪，正因水深，才无惧波涛的翻涌。
“无论是谁来传球，只要接到了，我都会把球再送回到你们手上。”
“……哼。”
“现在就放下大话来，到时候做不到可不要哭鼻子哦。”
嘴角拉起嘲讽的弧度，月岛萤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拒绝笠的提议。
伸手扶了扶略有下滑的眼镜，收起了散漫的神情，锐利的眸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有什么想说的，都来说说看吧，说不定——”
“我们也能打败那个王者哦。”
在菅原孝支欣慰的视线里，三个一年级的后辈总算开始了讨论和交换情报，虽然开始得有点艰难，但结果是好的嘛……
“说起来，你们有谁打过二传吗。”
“……别看我。”
“诶！我吗?我的水平只能说一般般吧……哈哈……”
“……”
“结果又安静下来了啊。”
“……大地，你觉得我们还能再招一个阳角进来吗？”
“？”
————
事实上，只要有了顺利交谈的经验，要重新开启话题也算不上太难。三人又对作战计划做了稍许调整，顺带着计划好了接下来三天的训练计划和磨合内容。
一整套流程下来，兎沼笠已经对这个临时搭建的队伍有了大致的了解，差的就是真正在场上见识队员们的真实水平。
“队长，我们……”
“哦！你们先稍等一下。”
大地学长暂时从训练里脱离出来，他一边示意拦网训练继续，一双手掌却收拢，虚虚握成喇叭口的形状。
“清水————!过来吧——”
“嗨。”
远处有一道身影快步朝着他们的方向接近，兎沼笠眨了眨眼睛，看见了抱着文件夹小跑而来的学姐的身影。
柔顺靓丽的黑色中长发在空中荡起漂亮的弧度，精致的五官，镜片下冷清淡漠的神情，配上她嘴角一颗妍丽的黑痣——是毋庸置疑的大美人。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欣赏好看的事物。兎沼笠的眼神很快落在她手上的夹板和软尺上，很快就对接下来的流程有了猜测。
是要测量数据来定衣服吧。
“清水会帮你们测量数据，然后去定制我们队服。”
“测完之后再来训练吧。”
已经在他们面前站定的清水洁子点了点头，考虑到这还是和一年生的第一次见面，她率先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三年级的清水洁子，目前担任排球部经理一职。”
“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
软尺的绳面被清水拉紧，她精准地读出了测出的数据 ，又将刚得到的信息刷刷刷地填到了纸质表格上，很快就收录完了三个人的数据。
兎沼笠是最后一个结束测量的人，只是在他要扭头离开的时候，被学姐轻轻搭在肩膀上的手拦下了。
“兎沼学弟……”
“？”
“请问，你认识另外两位一年级的新生吗。”
“认识。”
伸手要过了夹板和卷尺，可靠的后辈自觉接过了测量的工作。借了学姐的笔填下一串数据之后，他维持着垂头的姿势，眼球却上挪，投来一个乖巧的眼神。
“学姐要什么时候拿到这个？”
“……晚训的时候交给我就可以了。”
“麻烦你了。”
“没关系。”
兎沼笠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那样湿漉漉的眼神却好似黄粱一梦般，在他冷淡的神色里要消失殆尽了。清水注视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莫名有种奇妙的直觉。
这个学弟的性格，好像比他的外表要软和一点。
…………
“兎沼——!! 你这家伙居然!!!”
“？! ？”
田中前辈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恶龙喷火一样凶暴的表情在他脸上震慑力十足。不过是停顿了一下，笠就被冲过来的田中箍住了脖颈。
坚实有力的臂膀横在脖颈前面，虽然没有特别用力，但弱点被锁住的不适感还是让他有点想要炸毛，他勉力压抑住跳起来给前辈一拳的冲动，试探着问出了口：
“前辈……你能先松手吗……”
“不过才刚来多久，就拿到了洁子小姐用过的笔……”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
虽然前辈是松开了手臂，但是他流淌着泪水的刚硬面孔还是把兎沼笠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被摇晃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他一把子搭上了田中的肩膀，还是决定先安抚病人情绪。
“前……前辈，你先别着急——”
“唔咳咳……”
“田中!把兎沼放下，他好像不行了——!”
“诶———!!!”
“……他们是笨蛋吗？”
“阿月!嘘——!”
……
“非常抱歉!!!你没事吧！”
仰躺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深呼吸了一口体育馆底层的空气，兎沼笠的视线从高高的天花板挪到田中前辈关切的脸上，眼眸微眯，悲悯众生的佛光再次将他笼罩。
“没事……在教会前辈人际交往的正确方法之前，我还不会有事的。”
“兎沼——!你就是我的best friend 啊！ ！ ！”
“给我打住！不要扑到才岔过气的人身上啊！”
“没用的，已经迟了w……要不还是趁早埋了吧？”
“？你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咻。”
“呜哇！阿月的脚腕被抓住了！”
“……拉你陪葬。”
“噗……不愧是队友啊……相处得很好嘛~”
“哈？”
从眯起的双眼的缝隙里捕捉到着急地凑过来的山口，迅疾如电地抓住他的手腕后，笠满意地彻底闭上了眼睛。
“诶诶诶——！”
“人齐了呢。”
“是啊，真不错啊。”
……
被抓住的两人试图挣脱开笠的手臂，却双双遗憾落败。
“……这家伙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事实上并没有，笠的力量只有3（比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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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男子高中生哪有高冷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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