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砰”“砰”砸击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顺应了崭新入队新主攻手的要求，影山飞雄的传球从不安稳到逐渐刁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2、3号位双人拦网，6号对角线！”
从球场三米线左后边角一路穿刺到网前，兎沼笠成功接收模拟训练里搭档的提示，映入眼底的球场于是瞬间变幻了模样。
作为进攻的提示，二传手放球的速度稍缓，如今拦网球员的注意力不过堪堪转移过来……机会正好。
长距离助跑提供的动力支撑着他迅速跃起，球已经在空中等了好一会，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更快的人是我。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排球轰击在了对场三米线偏后一点的区域，路线很直，但偏偏把距离咬得微妙，是能让与球差之交臂的自由人咬碎牙齿的落点。
“那是什么球，超级恶心啊。。”
忍不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西谷夕咬着指甲嘀咕道，精神竟然已经完全投入了观看他俩的训练之中。
同样在旁边围观的山口忠被难得阴暗的前辈吸引，过阵子才忍俊不禁地比出悄悄话的手势，低声提醒:
“那个……西谷前辈，你说得有点大声。”
“！！！”
“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一激灵，兎沼笠无视了内心受到重创只能跪在地上伸出尔康手的西谷前辈，悄悄往场地中央挪了挪。
“小声一点！还在训练呢，小心大地待会过来修理你。”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现的菅原孝支笑着过来劝了一句，西谷夕于是瞬间噤声，圆润地滚回了场地和旭作伴。
总之，可以继续训练了。
兎沼笠于是转身看向给自己传球的好二传，试图通过双目传达 “赶紧开始吧” 的强烈念头。
“？”
留意到笠的眼神，影山飞雄大脑加载了一会，神色突然认真下来，脱口的句子念得很诚恳。
“我觉得你发挥得很好，不过还得再来一球。”
“……”
“嗯，那开始吧。”
只是怔愣了一小会而已，兎沼笠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虽然很突然，但这种每个细胞都充满能量的感觉，，，还不错吧。
所以，无论是从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考虑，都应该多表扬他一点才对。
……是为了训练。
“再来。”
“还不够高。”
“还能更快点吗，太慢了。”
已经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蓝发少年用手背蹭了下脸颊，淌下的汗水于是被带走甩开，沾湿了地板。
尽管这样也在冷酷地提出要求，甚至每一次都能达成目标，简直就是怪物。
不……他优秀的视野与异于常人的身体掌控力，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看见以后瞬间爆发，能把刁钻的球路通通吃下——简直生来就是为了进攻的能力，怪不得会被叫做【得分的机器】，真是人如其名。
揽了揽臂弯里夹好的排球，乌养系心沉默地等待着下一次抛球的时机，心思千回百转，但最终还是落到了舒爽上。
虽然之前有和他说过瞻前顾后的问题，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调整航向，未免也过分天才。不过这是自家的球员，当然是怎么聪明怎么好！
现在只是训练而已，如果真的把他投放到比赛里去，得有多好用？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咽口水。。真想再组织一次练习赛啊，害……町内会现在又凑不齐人，烦。
尽管乌养系心陷入了新的苦恼之中，可他俩的磨合还没结束，慢慢的，就连气氛都严肃起来。
眸光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影山飞雄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传出去的球一定会得到回应，如同蛛网那样展开的进攻可能性，安逸到可怕……
就像是在被主攻手所娇惯着。
类似的想法在影山飞雄的脑袋里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因为兴奋而收缩了瞳孔，脑子里除了刁难他以外再无其他。
霎时间，整个球场都被他们磨合中迸溅出的火花所占领，战意勃发，没有一个人肯先停下。
传球，扣球，传，扣！近似走火入魔，连脑浆都因为过热而变得粘稠起来。影山飞雄恍然间好像看见了北一的队服外套，但他们很快就被翻涌的热浪所吞咽，最后双目只能盛下一捧深深的，静谧的蓝。
……
从心底蔓延开的满足感，不知名号的情绪塞满心脏。如果影山飞雄的国文理解能再好一些，恐怕他就能猜出这份心绪的名字。
喜悦——太粗浅。
震撼又太单薄。
是什么呢，什么呢，心脏如此沉甸甸。馥郁花朵绽□□蕾，迟来的触动拨动丝弦，说不出口却填满胸膛的安心感。
“嗬………”
自唇齿间溢出一寸呼吸，影山飞雄回报给他的传球在空中划开绮丽的弧度，看似直奔后排区，分明又是给他的球。
跳起来吧，再高一点，再远一点，能跟上来吗，给我跟上啊！！
兎沼笠眸中意外的光芒闪烁，走到尾声的助跑已经为他积蓄了不少力量，可是不够。这球太难了。
无暇顾及扑通扑通乱窜的心脏，他思考着什么，但在最后似乎什么也没想。看见，然后起跳，拼命也要够着，只是这样而已。
啊啊……碰到了。
“砰———！”
场馆内传出了两道重物坠地的“咚”、“咚”声，这场格外激烈的练习终于被摁下了休止符。
影山飞雄深蓝色的眼眸里映出咕噜咕噜滚落在地的一颗排球，它越滚越远，滴溜溜地越过了对场的白线。是和预想中一模一样的界内球。
强行压榨身体冲爆发的后果就是瞬间歇菜。兎沼笠四肢软软地单膝跪地，被鞋底抹开的水渍折射出光芒。
只是他实在没空去注意脚下，抬起的脸颊红红，双眸也因为兴奋而泛起波光，只顾得上盯着搭档的二传手瞧。
这才从怔愣里回过神来，影山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红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回忆起刚刚那一球的手感，滚烫的热血又从脸上返回了心脏。
舒爽，，好畅快。
陷入兴奋状态的影山飞雄立马回视他的好队友，两双同样亮晶晶的眼睛对视，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笠旁边，并伸出手手摊开蹲好。
结束了不管怎么说都非常有意义的一次击掌，兎沼笠盯着被拍麻的手掌发呆，脸上浮现出一点迷迷糊糊的喜色，于是日向他嗷一声就扑了上去。
“我也要！”
“笠刚才怎么做到的？蹬地像打雷一样响，身体居然也折起来好多，教我吧！！”
“笨蛋日向！不要随便压在人身上！！”
“超酷啊！也让我接一下刚才那球！”
处在越来越喧哗的事件中心里，兎沼笠颤巍巍地蜷了蜷腿，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不仅毫无作用，甚至助长了大家想要和他亲近的气势，攻势更汹涌了！
……总之，今天也是格外喧闹的一天，某热血前辈独占鳌头，单细胞们堪居其后，（这群人是想用分贝统治排球部吗？）下次训练也备着耳塞吧。
某高冷眼镜留。
＊
乌野高校男子排球部鸡飞狗跳的日常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某种意义上的学季寒冬——期末考试，它来了。
…………
……
…
此刻的部活准备室冰冷一片，没有人说话，大家的视线都凝固在地上的两张卷子上，红艳艳的分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球，当然也包括它们的主人。
按照最近的日程安排，乌野这周末会去东京参加为期两天的混合赛，而补习刚好和远征撞车，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日向和影山两人汗大如豆，打湿了背后的衬衫，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下，就连低空飞过及格线的西谷和田中都不敢再多炫耀，只能沉默着加入到心痛的队伍里去。
一个现代国文只差一分及格，一个英语填错，怎会如此！！
不知何时拿着两份卷子出现在两人背后的兎沼笠脸色黑沉沉，似乎是回忆起了不久前的充实生活，握着纸的手指都颤抖起来，累得想哭。
脑海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整个人都变得蔫蔫的兎沼走到他们前面坐下来，开始陈述事实。
“听好，只补一课的话只占用到周六上午，所以……”
“一定要去。”
“嗯，骑自行车去！”
脑海里下意识想象出这两个笨蛋骑车跑去东京结果迷路的画面，笠脸色再度转黑，只想敲敲他们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东京离宫城远得可不是一点，当是跑去白鸟泽吗？毅力给我用在更值得的地方去啊！
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蓝发少年正打算建议他们坐自己家的车去，很擅长察言观色的田中龙之介却先他一步插入话题，安抚地扶住了笠的肩膀。
“等等，我有办法。”
“！！！”
顿时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沐浴在后辈们充满希望的目光之下，田中龙之介耳根一红，不自觉挺了挺腰板道:
“我有办法带你们去东京，所以不用操心！”
“交，交给我吧。”
他又补了一句，似乎有点底气不足，但在情势之下还是坚强地把责任担了下来，毕竟怎么说也不能让后辈担心嘛，龙之介，你可以的！
“田中前辈……”
“龙！帅呆了！”
“前辈，辛苦你了。”
信奉着【前辈当得好，后辈有依靠】教条的田中龙之介哪里受得了这个，这下可真是不行也得行，对老姐的恐惧瞬间被豪情万丈所冲散，他的眼神顿时坚毅起来。
“你们就给我好好补习，等我帮你们呼叫[救世主]吧。”
——
诈尸，宝宝们的评论看得我哈特软软，回来更新了（哭哭）
很喜欢田中前辈，很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为了帮助后辈默默承担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是超赞的可靠男子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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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磨合、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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