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还在继续。
如果是普通的拍卖会也不会是他们本人到场了，说到底，还是人情世故。
本人的来往在世家中更能体现重视和尊重，而不是看拍下物品的多少。
大炊御门弦音与赤司征十郎耳语几句就归于安静，拿下一两件物品表示心意后，等待拍卖结束。
不远处紫灰色短发的同辈年轻人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已经有些不耐烦地举牌，几乎是有一样拍一样的行动，意外惹人眼球。
大炊御门弦音不留痕迹地扫过视线，确认是迹部家的人。
嗯……也有这种双管齐下的类型。
赤司征十郎跟着看了一下，“他们家作风还是那么”
浮夸。
大炊御门弦音轻咳一声，笑笑没有说话。
赤司征十郎摇头，配合着没再说什么。
比起挑刺评论别人，他也的确更愿意和好友回去训练闲聊。
.
*
少年们连炽热的沙滩都没来得及尽情享受，就把时间全部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努力的回报不一定立马显现，但它确实存在。
哪怕大炊御门弦音再有天赋，也不是随意谈笑间就能取得桂冠的类型。
在接受天赋的同时也会迟疑和疑惑，这似乎才应该是“正常”的。
即使知道所得到的东西多数并不由自己决定，但只有实打实的付出，才会自己在收获时，多那么一两分的安心。
都是在场馆频繁的训练，大炊御门弦音和小征的队友也大致见了个遍。
或是直率或是鲁莽，桀骜与体贴的类型也有，感觉个人形象与了解的情报都基本吻合。
就连发色也很助于分辨他人形象。
顺带一提，情报大半是由大炊御门弦音的同学，绿间真太郎提供的。
篮球部的其他人同样借这次的机会，或多或少观察了不好惹队友的好友——拥有少年天才钢琴家名号的大炊御门弦音。
……称号实在是太长了，弦音想。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绿间真太郎推推眼镜，“他们确实挺关注你……我也不想这么说，说实话，有点恶心。”
作为大炊御门的同学兼同桌，他也被旁敲侧击问到过一些对方的事情，不过大多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紫原敦会问大炊御门弦音平时吃的东西是不是都很难见的食材，味道好不好吃。灰崎祥吾则是阴阳怪气过两句大少爷麻烦矫情。
就连他们队的经理，也想象过大炊御门的平常形象，“总感觉很符合王子的样子呢，我收集的情报里也太无懈可击了。”
绿间真太郎：“……”
其实是个恶劣的人……不过绿间真太郎出于同学友谊，没有说出这句话。
“总之谢谢真太郎了。”大炊御门弦音轻轻拍了拍绿间真太郎的肩膀。
“我不需要无意义的肢体接触来表达亲近，”绿间真太郎面无表情地说，“没关注的人还好，在我看来你太刻意了。”
“因为真太郎是观察很仔细的人啊，”大炊御门弦音感叹，“像真太郎这样观察越仔细的人内心也越纤细，所以投篮才会有这样的准度。”
“……不用说这种话。”绿间真太郎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种形容开心起来。
“但是真太郎一直没有拒绝我叫你的名字噢。”大炊御门弦音一句话堵得绿间真太郎哑口无言。
最后对方直接选择离开，“我还要去训练。”
生气？
唔……看上去更像是不好意思的落荒而逃。
弦音对篮球部的关注此后也没有更多，他在确认完大致情况后，就把注意力专注于应付父母身上。
毕竟父母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苛刻的面试官也不为过。
弓道、小提琴、钢琴、赛马、象棋... ...这都是构成大炊御门弦音通过“审核”的要素成分。
排球更像是他自己小心翼翼塞进去的“不必要”零件。因为尚且没有惹得父母不快，于是给了他这点自己发展的空间。
在赤司看来，好友不像在父母手下空间喘息的孩子，里面的发展空间说是父母的“仁慈”，不如说是他自己的成果更为恰当。
但大炊御门弦音本人好像真的这样认为的，他在对自己天分清晰认知的同时，也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茫然”。
直到在神南高校校演过后，自由这两个字才清晰出现在他眼中。
大炊御门弦音自己也很好奇，他能为这种意义抽象的词汇做到什么程度。
违逆父母的指示，然后呢？
最后他能得到自己真的想要的东西吗？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按照父母的指示大概永远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在环境的推动下思考，却做出了对自己不那么有利的判断而已。
叛逆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
.
*
帝光中学的排球部，在这个夏季得到了洗礼。
沉下气磨合的队伍，像一把反复研磨的刀终于露出锋利的刃面，晃眼又让人胆寒。
这越来越符合帝光对于外校的第一印象。
野狐中学的校队在训练开展的第二个月离开了海边，帝光能交流的队伍不少，他们同样有与兵库的其他队伍联系比赛。
宫兄弟也在离开之前，与大炊御门弦音相约又打了一场沙排。
宫治送了一份自己做的布丁，算作离别礼物。
接着，在又一场的钢琴比赛结束后，这个夏天终于到了末尾。
排球联赛的预选赛也开始了。
帝光急需一场比赛来证明自己，证明帝光的排球队伍实力不同以往，也有着争夺冠军的气魄。
长谷川志在比赛前尤为严肃，去往赛场前就反复强调，“虽然对方不是强校，但你们也要拿出认真的态度来，不要轻敌、不要自满。”
“是！”
大炊御门弦音坐在学校专车内闭目养神，回忆着数月来的知识积累，对比队友兴奋或紧张的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近网球应该回捞，上步节奏要注意控制好重心，背传时发力点如何处理……
“我紧张得有点出汗……”队友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
“说实话我也是，”城村和接话，马上又问，“呜哇，前辈以前也都是这样的吗？”
“不，以前其实还好。”荻晃无力地说，“只是感受到明显提升后反而有点，飘忽？”
“万一没发挥好，导致和预想排名不符才是担心的点吧。”茅原让分析。
“对对。”
“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正常发挥就好。”谷津岳安抚着队友。
“赢下来就好。”桐明宏说。
其他人听见桐明宏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话，诡异地有种欣慰感。
经常生气的傻儿子居然也会控制情绪了。
大炊御门弦音全程没有参与对话，其他人依旧很自然地将他纳入氛围。
队伍的融洽不止是在配合上，每个人仍然性格迥异，不在球场的上却也找到了一套稳定的相处模式。
“到了，下车吧。”河永监督捏捏眉心打起精神提醒。
……
穿着帝光校服的学生将深蓝底色白字的横幅垂下，露出可以用“狂妄”来形容的标语——百战百胜。
熟悉篮球球场的观众不会奇怪，但在排球场地上却很罕见。
对面观众席上的观众愣了愣，对身边的人说：“那是帝光吧？标语的气势不错啊……不过我觉得我们的也不差。”
他们还穿着校服，脖子上搭着毛巾，看上去是比赛完不久的队伍。
“嗯。”身边人头也不抬地打着掌机游戏，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动于衷。
主动感叹的学生也不气馁，自己一个人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对方队伍的入场，“不错嘛，还有拉拉队。”
而拉拉队到观众席后还没有结束，紧接着他就注意到又有队伍抱着乐器有序入场。
吹奏部的长号、小号、萨克斯……这些就算了，居然还有学生到位置后取出包里的大提琴和小提琴。
为什么会有大提琴和小提琴啊？而且来应援的观众似乎也很多。
黑尾铁朗迷惑地思考，今天确实只是预选赛的第一场吧？
他扭头想要求证，“研磨……”
“我看到了，小黑。”对方不知何时收起的游戏机，看着对面如此大的排场小声说，“……刷到隐藏彩蛋了。”
与帝光对战的队伍压力明显要比其他人大的多，胃部不适地坠感，时刻提醒着他们对方的存在。
外套下蓝白色的队服显眼吸睛，穿着5号队服的长发少年更是一举一动牵引着观众视线。
他侧耳倾听队友说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帝光的观众席就沸腾起来。
什、什么啊！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还会有这种“明星”选手啊？
……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阵仗啊？”刚一上场就被震住的城村和，也在小心询问着大炊御门弦音，“是你安排的吗？”
“没有，”大炊御门弦音笑着回应，“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听说过。”
“……”可是你看上去就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
“真的噢，更多是猜到的。”大炊御门弦音在音浪声中收起玩笑的表情，温柔说，“继续热身吧。”
城村和：“……”
说实话压力更大了！
猜出来也不提前告诉他们的弦音，应该不是故意想看他们慌张的样子吧？
……应该吧？
来了来了，久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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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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