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坐在桌前,今天的作业已经糊弄完了,锻炼也锻炼过了,应该到了睡觉的时间,但是李千树给的青城比赛的笔记还没看完。
他对着那个本子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决定多看一会儿。
手机叮咚一声响,发消息的人头像是一朵灿烂的烟花,是李千树。
影山很少在私下与她在手机上联系,他打开对话框:
【一年五班李千树】:睡了吗?
【影山飞雄】:还没有
【一年五班李千树】:?
【一年五班李千树】:小狗开庭.jpg
【一年五班李千树】:不准偷偷熬夜看青叶城西的笔记!!!
影山猛地从桌子前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确认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怎么知道的!
总不至于在他家楼下盯着他吧!
影山飞雄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聊天框:
【影山飞雄】:你现在在家吗?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一年五班李千树】:在家啊,打算睡觉了,怎么了?
【影山飞雄】:没事,早点休息
影山把书桌上的灯关掉,抱着那本笔记上了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在睡前稍微看一会儿没事的吧?千树桑也睡了,她又不会知道。
手机又“叮咚”一声响,影山打了个激灵,打开手机,未读消息的小红点还是明晃晃地缀在了那个灿烂烟花头像的右上角。
影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点开:
【一年五班李千树】:睡!觉!
影山:?!!
他迅速把那本本子放在一边,乖巧地关了灯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千树桑,是有千里眼吗?
睡着前,影山迷迷糊糊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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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树,可以来帮帮忙吗?”洁子学姐看着我问道。
“当然!”我积极地凑上前,帮着洁子学姐一起从遍地灰尘的仓库里把那个包得严实的纸箱子给拖了出来。
日向在我身后好奇地询问:“千树桑,这是什么啊?”
我冲他眨眨眼:“等着瞧好了!”
我和学姐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爬上二楼,在底下排球部员一众疑惑好奇的眼光里,把手中的布幅展开:
飞吧。
黑布上只有这样简单大气的两个毛笔字,随着那块黑布缓缓平稳,空气中扬起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中粒粒清晰。
“哇!”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我就把它洗干净了。”洁子学姐偏了偏头,不好意思道。
“真不愧是洁子学姐!”
“我都要燃起来了!”
西谷学长和田中学长已经十分配合地煽动起了氛围,连带着我的心也和场馆里激动的氛围一起燥热起来。
“加……”学姐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我注意到,制止了底下激动的男生们:“安静一下,学姐还有话说!”
“加……加油。”洁子学姐红着脸,磕磕巴巴说完这一句话,就飞快地跑走了。
真不愧是洁子学姐,一句话能顶队员们干三天!
我这么想着,往楼下望去。
不是,底下这只会流泪的石头桩子都是怎么回事!
我从二楼爬下来,学长们已经不分你我地抱作一团嚎啕痛哭,彼此加油打气要打个胜仗给洁子长长脸。
我们一年级五个新生站在一边,面面相觑,神情惊讶,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你怎么不哭?”我戳了戳站在一边的影山。
“啊?”影山的眼里写着迷茫,“为什么要哭?”
日向已经抛下了刚才惊讶的神情,迅速融入学长的氛围,跳起来和学长一个个击掌,大声喊着“首战必胜”的口号。
月岛听见我和影山的对话,瞥了我们一眼,忍无可忍地道:“够了没?体育馆还没收拾呢!”
进排球部将近两个月,我已经熟练掌握了眼前这个金发傲娇四眼仔的使用方法,笑眯眯地对他说:“月岛君也要加油哦!乌野的拦网没有月岛君可是不行的呢!”
“……多嘴。”月岛迈着大步,仓皇逃到一边去收拾体育馆了。
山口抱歉地看我一眼,跑上前和月岛一起捡球了。
在乌野当排球部经理,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我叉着腰,看着在半空中飘扬的应援条幅,眯着眼微笑。
这条幅是前些日子,我与学姐在收拾仓库时,在厚厚的灰尘里翻出来的。
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带上应援条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刚才菅原学长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竟像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看来,乌野已经沉寂太久了。
是时候梳理好羽毛,磨锋利爪,昂首挺胸地站到众人面前了。
我笑眯眯地看向影山:“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影山,子知此鸟何也?”
不知道为什么,影山看上去很紧张,浑身僵硬地等着我的后文,一句也答不上来。
既然他不答话,我只好自己接上了这个故事的后半截:“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把双手打开,兴奋地将那应援条幅框在掌心:“我们乌野,一定就是那只一鸣惊人的大鸟,杀得众人措手不及,一路赢下去的!”
影山僵硬的表情柔和下来:“嗯!”
远处菅原看着两人:“千树桑这一段引经据典的,影山听懂了多少?”
月岛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大概只听懂了最后那句‘一路赢下去’吧。”
排球部活动结束,我照例还是和影山一起往回走。
影山咬着包子,我踩着砖块的缝隙,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
太阳一日落得比一日晚,今天我们又放得早,我们回家时太阳都还没落山,初夏的暑气悄悄落在这个傍晚,自草地里升腾起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提醒着过路人初夏的降临。
我总是很喜欢闻这样的气味,沁人心脾的自然香味。
我假装看着路缝,落后影山半步,仗着他看不见,肆无忌惮地从背后打量他。
黑色的柔软发丝乖巧地贴在脑袋上,在夕阳里翘起的发尖根根闪耀得透明。
多桀骜拔尖的一个人呢,怎么发型乖巧成这般模样?
他早比我国中第一次见到他时高了许多,早早窜到了一米八,以前只能远远看着,现在站得近了,就发现他比我高了快有一个头。
我没见过影山穿私服,他一向只在里面穿着乌野的白色短袖运动服,外面套着衬衫,校服衬衫一脱,立刻就可以上场打球。
他的身姿很挺拔,少年的身材虽然看起来并不健壮,但是短袖下露出的手臂,即便这会儿只是在捏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咖喱包,也能露出薄薄的一层精壮肌肉和漂亮的肌肉线条。
漫画男主是有腹肌的,我看着影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回想起漫画里男主不小心在女主面前露出的腹肌。
影山君有没有呢?
影山突然转过身,心虚的我下意识地挪开眼,天南海北地转了了一圈,又强装镇定地和影山对上视线:“怎么了?”
影山看了我一眼,平静地摇摇头,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将脚步顿了顿,等到我和他走到并排之后,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回家的路并不长,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个分岔口。
自从上次影山和我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之后,每天在这个分岔口都会很认真地和我说再见,没有一天忘记,每天在学校早训的时候,也会格外认真地和我问好。
就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仪式,头几次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结果后来发现,他真的只是想认认真真地和我打个招呼而已。
“那千树桑,明天见。”他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用一副只有在排球场上能看见的认真表情,和我说再见。
“等一下!”我连忙叫住他。
影山转回头,安静地望着我。
我扭扭捏捏地从包里摸出一个御守。
这次体育联赛不止排球部,足球部也要参加,小樱姐便想给哥哥做个御守,专门去找知世姐姐询问了花样的设计和缝制技巧。
她还记得我是排球部的经理,把我一起也给拉上了。
我们三个玩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未完成品一大堆,正经御守只有我和小樱姐一人做了一个。小樱姐捏着那御守高兴地转了个圈,还不忘低头问我只做了一个御守,排球部那么多人,会不会不好分。
一句话给我问得脸红得快要爆炸,还好知世姐解围,说去神社先买御守也行,反正这两只也是要送去神社开光的。
手上这枚是我自己做的,特意送到戈薇家的神社里开了光,给排球部其他队员买的御守还在家里,明天带去再给大家分。
“这个……”我把手里的御守拿出来,一边紧张地忍不住攥上御守那可怜的布料,一边又担心被自己给扯坏了,慌忙放开手。
“这个给你!”我飞快地把那御守放到影山手里,“是……是送到朋友家的神社开过光的!”
“谢谢。”影山接过之后,几乎没有犹豫,便将那个御守挂在了自己的排球包上。
我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那千树桑,晚安,明天见。”他将那个郑重其事的再见又说了一遍。
我眯了眯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灿烂的笑脸:“嗯,明天见!”
回家后的影山抱着御守高兴得又打了一个小时的排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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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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