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短短一个月内神速进步的乌鸦们发挥出了令青叶城西感到惊叹的实力。
在青叶城西连续夺下两分，把比分拉到8:5时，场外的国见英无端这样想。
青叶城西现在确实占据上风，比分也压得还算稳定——但，非常明显的，乌野和一个月前的他们截然不同了。
“须川前辈，”松川的跳发并不强力，而箱守修看了眼乌野的动向，然后谨慎地向这两回合都在场下等待轮换的京介提问，“乌野用的那种技巧，很像我们之前在合宿看到的——”
“啊，确实，一林是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的好手。”京介点了点头，他对这种进攻形式再熟悉不过了，“但乌野比一林做得更极端。”
一林的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是完全由他们的二传手掌控的。这支队伍有着精妙的配合，而他们的二传手仓城是个理念和及川彻有些相似、性格比及川彻要更温吞稳重的人。
他们的自由人不擅长上手传球，在合宿中见识过青叶城西两名自由人的技巧后尝试做了相关的练习，最后宣告失败——倒不是说他的上手传球做得不行，而是他没有仓城这种能轻易针对对方的防守阵势判断出最佳传球对象的能力。
而现在的乌野——让青叶城西感到吃惊的，这他们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的排球场上的进攻技巧被这支超进攻型的队伍发挥出了极大的优势。
在来回的排球往返之后，某一刻——乌野后排的泽村大地接了一个一传，而他们的自由人则侧过身，在三米线外单脚起跳、上手准备托球。
——与此同时，乌野的剩下五名球员，居然全部动了起来。
后排的东峰旭、先前刚完成一传的泽村大地。
前排的月岛萤、田中龙之介……以及按理应该负责传球的影山飞雄。
这支原本就在进攻方面极其有优势的队伍，在这个时刻完全放弃了防守。
西谷夕的这一球最后传递到了后排的东峰旭手中。
位于中路、和前排一年级的副攻手完成了一个梯次进攻的东峰旭这次成功突破了拦网、将球扣到青叶城西来不及救球的空地上。
乌野快乐地相互击掌庆贺，而青叶城西这边高声喊着“别在意、下一球拿回来——”
小村对着间野窃窃私语：“刚才，须川前辈是不是小声喊了一声‘西谷君的传球真是太帅气了’？”
一旁的渡亲治咳嗽了一声。
小村闭上嘴。
间野谨慎地往侧边挪了挪，用气音回答：“须川前辈很崇拜乌野的自由人……渡前辈也真的超尊敬须川前辈的。”
——所以别在这种时候把听到的真相说出来啊！要说出来也之后我们私下里说啦！
*
京介在球场下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愉快地在场外和松川一静交换了位置，然后跑入场内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啊，西谷君替换下场了，不知道乌野还会不会打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
岩泉严谨地提醒他：“你当初以视觉遮挡诱骗攻手往特定位置打的技巧，春高上用过吧？”
京介：“……”
京介顽强地回答：“是对立海、第二轮比赛的时候用过。说不定乌野还没看过这场比赛的录像呢！大部分学校看我们的比赛录像都会看和稻荷崎、井闼山的那两场比赛吧？”
京谷看了他一眼。
京介：“？”
京谷贤太郎：“你上次说把收藏的全部春高录像带借给日向了。”
京介：“！”
他在去年春高结束后就搜集了所有的比赛录像，有空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做做笔记。
六月份IH预选结束之后，他自认为这部分录像带已经翻得滚瓜烂熟，就在日向翔阳提及错过的比赛视频时把它们全部都借了出去。
“……我觉得乌野肯定都看过春高我们的比赛。”花卷喃喃地说，“换成我我也会把才击败过我们的队伍牢牢记在心底并仔细研究下一次应该怎么打败他们的。”
京介：“……”
及川：“……这个行为叫什么来着，‘资敌’？”
京介负隅顽抗：“不，这叫做希望他们努力成长起来再输给我们——！总之翔阳的快攻真的很克制我，但只有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的应对我有自信整场比赛下来也不会让他们轻松得分！”
及川笑嘻嘻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那就看你了。乌野——唔，这个月的进步很快嘛，听说他们去东京参加枭谷的远征合宿了？那也难怪，不过还是比我们青叶城西逊色很多！”
*
青叶城西对乌野8:6，乌野的月岛萤发球。
戴着眼镜的高个子优等生在原地站定，伸直手臂抛球、而后击球。
平实的上手发球。但选手本人显然自己清楚自己上手发球的威力无法对青叶城西造成威慑，因此特意在精准度上做了文章——这一球落在前排金田一和岩泉的行动轨迹之间，略偏向左侧。
于是金田一被迫向前半步单膝跪地接球，还挡住了一瞬岩泉往左侧行动的路线。
金田一：“……”
——这个眼镜男好阴险啊！
他有点郁闷地给了一传，排球从他的手臂上方飞起到二传手的上空。及川瞥了一眼这会儿才完成接球、赶不上快攻的金田一，然后干脆利落地传球：“小狂犬！”
京谷贤太郎精神大振。
他今天还没怎么捞到多少进攻的机会，感觉自己手感很热却只拿下了两分——这对他而言是相当难以忍受的。
他迅速反身准备后撤到距离足够的助跑位……置……
很擅长骗人的二传手一脸平静地放下手。
——是二次进攻！
球“砰”地落地，在网前的日向和田中一左一右地扑过来，不甘心地看着自己距离排球还有那么一截的距离。
“诶嘿。”及川对着球网那边两个趴在地上的后辈做了个鬼脸，“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这样可不行啊！”
京谷贤太郎：“……”
队内的自由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时机确实也不好——如果金田一在前面和你配合打梯次的话，及川前辈大概就会传球给你。”
京谷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后排进攻更容易让对手看清位置和距离、也因为起跳距离的影响会导致球过往的高度偏低一些——这种时候，有前排的掩护会更好。
但他这会儿还是从鼻子里喷出了点气来，带着点不服输的斗志：“那家伙……也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后排进攻突破拦网的。”
京介郑重地回答：“但我们是一整支队伍。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当然会需要你和岩泉前辈来突破绝境——但在之前，稍微把负担多交给我们一些也没关系。”
走过他们身边的花卷：“确实。不过也确实有些时候及川就是单纯为了耍帅。”
京介：“……”
——无法反驳！话说明明他在认真地给京谷灌鸡汤这种时候就不要突然插入吐槽啊！气氛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
比分到9:6之后，青叶城西刚好转完一整轮站位。
一看到及川彻站上发球位，乌野场边的谷地仁花就情不自禁地一个哆嗦——之前见识过一次及川格外凶暴的跳发，她现在看这位友校三年级的前辈已经没了“哇、是个帅哥”的感想，只感觉对方站在端线之外用手转动排球的样子格外像是危险的大魔王。
——幸好我是村民B。
她悲壮地想。
——总之大魔王就交给勇者小队去处理了！村民B只要做好村民B能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
及川彻没有犹豫。
他干脆利落地抛球、助跑起跳，手掌包裹住排球，而后用力——
这一次他瞄准了乌野右侧的边角。
乌野的主将被迫接球。他的基本功足够扎实，但面对的毕竟是如今的发球越发凌厉的及川彻——相对于西谷，他虽然没有判断出错，但这次一传还是——
“影山补救！”
他高呼。
“对面一传乱了！”京介提醒自己的队友。
一次传球没能像往常一样稳定地到达网前。影山飞雄冷静地向后退了几步。仰头望向自己头顶的上空。
——这个位置。
脑海中，先前队友在网前的移动位置清晰地被勾画出来。
田中前辈的位置已经不适合了。
那就是日向。
以及后排中路的东峰前辈。
……球网的对面，是知道我方进攻机会受限的对手。
甚至会考试不及格的影山飞雄，在排球场上拥有令人惊叹的可怕思考能力。
——二次进攻？不行，青叶城西的6号正对着这个方向虎视眈眈。
——所以，是东峰前辈还是日向？
*
影山飞雄在这个时候会选择的进攻点——除开他自己二次进攻的可能，就只有乌野的东峰旭和翔阳。
京介仰着头，望着那颗还没有落到影山手中的排球，感觉自己的思维在几乎放慢了的时间流速中高速转动。
——这是个能传出极其精妙的托球的二传手。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操纵出一次普通的快攻（这一球的节奏显然已经无法做怪物快攻）；但从大局观的角度上而言，传给后排的王牌选手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在先前，那位王牌选手两度进攻，最后还是被青叶城西成功夺下分数。东峰旭如今脸上已经没有了日向翔阳当初在邮件中所写的那些犹疑和退却，他从左路进攻时的每一次扣球都足够坚定而有力——但作为王牌，在遇到困境时亲手夺下的一分确实足以振奋人心。
——但，日向翔阳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
京介：在场外也随时关注对手动向，并且会忍不住为了对手自由人的优秀表现而大声赞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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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File.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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