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风

影山飞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有两个人上前引路。

“花山院大人,这边请,您和这位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花山院大人,晚饭已经备好,请问您要在房间还是餐厅就餐?”

花山院鹤归笑着说:“送到餐厅。”

“是。”

又一个人上前来接过影山飞雄的包,对他说:“请这边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影山飞雄下意识看了眼花山院鹤归,对方回给他一个安抚意味的眼神。

///

这一段路走得七绕八绕,影山飞雄看着假山变成花丛,花丛又变成假山,时而是人工溪流潺潺,时而又是人造瀑布飞泻。

他终于对花山院鹤归的身份有了几分实感,他也终于意识到在此以前,他对于花山院鹤归的一切事情都一无所知。

他又走过一道缘侧,侍女拉开门,在门边候着。

屋内是很典型的日式和室,影山飞雄脱了鞋,踩在竹席上。

黄昏之时,黄澄澄的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穿过交叠的窗外景观植物,落在室内,令人莫名透不过气,于是他问:“那个…请问可以开灯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影山飞雄摸摸头,他不是很喜欢这里,那种条条框框和冷漠的氛围太闷了,他又想花山院鹤归如果在这里生活,会不会也感到难受。

于是他走出门,又问侍女:“可以带我去找阿鹤吗?”

侍女始终低着头,她说:“花山院大人有要务在身,等到就餐时才能带您过去。”

影山飞雄不懂对方看起来年纪轻轻会有什么要务,但是想到她平时忙碌地放弃休息时间还是闭上嘴,又回到屋里就地躺下发呆。

他不喜欢这里。

清晨发烧,到现在还有些劳累,仿佛是要把昨晚丢失的睡眠都补回来,影山飞雄打了个哈欠,翻身就看到窗外被分割得不成样子的暮色。

东京很好,哪哪都繁华便利,海洋馆很好看,体育馆很大,球队也很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哪哪都不适应,就像是乌鸦拍拍翅膀飞进了牢笼,他抬头只看到被大楼框住的四方天空。

“花山院大人。”

门外传来侍女隐约的声音,影山飞雄坐起来,看到花山院鹤归的身影被夕阳映成剪影。

她走进来,在墙边按了一下开关,于是灯开了。

这种古老和现代一瞬间交织的感觉有点奇妙,影山飞雄问:“这里用电灯?”

花山院鹤归笑着回答:“当然,整个宅子都是要与时俱进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除了这里的人。”

影山飞雄知道,这个人里不包括他和花山院鹤归,他静了几秒,问:“去吃饭吗?”

“走吧。”

///

带影山飞雄来到老宅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一来向影山飞雄透点底,以后她的大部分工作和花钱行为都会理所应当。

二来将影山飞雄直接带进咒术界的视野范围之内,事实上作为花山院昔日好友的孙子,影山飞雄早就被咒术高层注意到了,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告诉那些人,影山飞雄对她很重要。

只要是牵扯到她的事,那群人都会留个心眼顺便保护起来,毕竟说不定以后还要借此向她求点好处。

第三点则是短暂性地吸引高层注意力,也许在他们思考该如何应对“花山院鹤归又交了普通世界朋友”这件事时,她的上一步计划的尾巴也已经处理完了。

对此,羂索的评价是:“一群饭桶,真难为你和他们斗了一千多年。”

花山院鹤归忽视他话里明里暗里的嘲讽,继续看着案上的文章。

“所以你来做什么,我可不信你真是想找我叙旧。”

羂索手撑在她的桌案边,道:“没办法,咒术界那群人可是认识这个壳子的主人,我总要给自己一个好身份吧?”

“那你还非要挖长明的坟?”

“因为他长得比较合我眼缘。”

花山院鹤归抬眼看了看原属于那个名叫徐长明的人的清秀脸庞,对方也回了她一个笑。

羂索的演技很好,他这个笑如沐春风,好像真的让花山院鹤归看到了曾经的故人。

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昨夜杀了人,流了一地的血和人体组织,她也没有感到难受。

仿佛那些血腥味和刺眼的一切在此刻才开始袭击她的神经。

但是千年的时光磨得她不显露半分,她只是笑着说:“所以,你想让我向外散布我克隆了他的尸体?会被当成变态吧。”

羂索支着下巴,状若仔细考虑了一下,他为难地说:“没办法,毕竟想让死人起来行走,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暴露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他剩下的话隐在夜色之中。

花山院鹤归呼出一口气,她只是说:“我知道了。”

///

和徐长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片老林里,他冒冒失失似乎在躲着什么。

那时他才17岁,很瘦,眼中满是不安和惊恐,面上憔悴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他问:“你也是中国人吗?”

四周的下人都沉寂一片,花山院鹤归笑着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抱…抱歉!因为你的名字…”

他立刻土下座。

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他却仿佛触犯了天条般抖得不行。

花山院鹤归那时候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这么应激。

她常年闭门不出,在这座老宅中做个闲人,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与羂索交手没谋到什么好处,她也厌倦了这种事,索性将那些明里暗里的计谋都拒之门外。

少年口中的国家她只去过一次,是在父母死后随使节短暂地停留过几天,她对于这些事没什么印象,现在据说时局动荡,不过与她也无关。

她自觉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存活至今全靠咒术界的层层掩盖,她也早就不确切地属于某个国家,某个地区,而是宽泛地属于咒术界。

毕竟身份这东西,只要动一点关系,她可以一天换一个国家。

因为各个国家的咒术界都会因为她的特殊性对她大兴欢迎之道。

花山院鹤归看着伏在地上的少年,给了身边侍女一个眼色,对方上前将少年扶起。

她缓声问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少年看着她漂亮的双眸,愣了愣神,随后小声说:“大概是一种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原因,鹤归,很像我们国家隐晦表达思乡的说法。”

这个少年是中国人,他叫徐长明。

花山院鹤归眯了眯眼睛,她一瞬间仿佛抓住了命运的松动感,但那种感觉又一瞬间消失不见。

于是她摆摆手让下人安顿好这个人,就继续走自己的路,出林子透透气。

///

花山院鹤归是一架精密的仪器,创造她的人在她身上几乎倾注心血。

这是花山院鹤归遇到的第一位六眼告诉她的。

那时她刚刚失去父母,在咒术师合力围剿下被五条家主带回去。

五条家那个小小的六眼见了她第一眼就皱眉,然后问:“你是咒灵吗?”

六眼可以看到她体内错综复杂的咒力回路,也可以知道她明显不属于人类范畴的一切。

端粒无限再生,所以不会衰老,细胞分裂分化迅速,所以伤口愈合极快,咒力能转化为能量供给身体健康,所以不会饥饿。

六眼神子第一眼就看出她身为异端,第一句话就宣读了她的死刑。

她的身体是周密的机器,每一个咒力回路都是完美的齿轮,齿轮间精密地相互契合,撑起她这个怪物的血肉。

她下意识就扑过去想要动手,却被一群人拦住,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孩子无风无波的苍蓝眼眸。

他说:“你体内有别人的咒力,是被诅咒了吗?”

诅咒?当然是诅咒。

诅咒她长生不老,诅咒她失去一切,诅咒她不得善终。

陪伴自己的姐姐变成枯骨,看养长大的女孩恶疾缠身,那段隐晦的、痛苦的、绝望的记忆里只有自己留下了,所有人都头也不回地抛弃她离开。

无法死亡,无法停止,无法解脱。

那些无数次将她惊醒的梦魇却是他人此生所求,可是自从父母死亡,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修改人类的基因。

为什么生命会存在,为什么错误要延续。

花山院鹤归瞪着那个几乎高高在上的幼童,恨不得把他撕碎,仿佛那样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她身为怪物的一切。

凭什么啊,凭什么。

凭什么这群给她带来痛苦的家伙能圆满一生,她却只能在无限回忆中沉沦。

磨损一个人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离别。

本章完

伏黑佳织的人设是根据剧情和需要定下来的。

会遇到伏黑甚尔,并且让他入赘,所以感觉她应该很有钱而且有点叛逆少女那种类型?况且还是二婚,而且还各自带着一个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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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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