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侑x你】饮鸩止渴

然而我又不能不喝,生活太苦了,我迫切的需要点什么来麻痹自己。于是我就背着他俩喝。

到这为止,我和宫侑的关系,都还是止步于循规蹈矩,平常而没什么不对的姐弟——没有血缘,但一起长大的姐弟。

这关系止步于十月底的万圣节。老实说,我觉得因为这份工作,我开始有些酒精成瘾了,我像个失意中年人一样成了楼下居酒屋常客,一个人喝闷酒到半夜,再晕晕乎乎的上楼回家。

看来这真不是份好工作,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工作了。

脸上明明已经开始滚烫了,我知道自己今天喝的比平时凶多了,但还是又不管不顾的倒了一杯酒,猛的一饮而尽。

酒不好喝,苦,辣,喝完还烧的胃痛。但我需要这样的东西让我来意识到,我还活着。

今天我失业了,一周前我和男友分手了。宫侑宫治说的对,他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就我愿意当个收破烂的往回捡

我一想到他又恨的要命,拨了他电话当即大骂一通,这么多年来做客服憋着没吵的架全都输出在这会儿了。对方骂我不可理喻,挂了电话。居酒屋里有人探头探脑的,我一眼瞪过去,他们又心虚的收回目光,不敢招惹。我雄赳赳气昂昂站起来就往外迈,喝晕到忘记吧台前有台阶,直接一踉跄从门前跌出去。

虽然挺丢人的,但我已经管不着了,我人生烂成这样,哪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觉得丢人。只是这一下估计要摔得很疼了。

要不给我摔死了也行,我求一个解脱。

但我没摔。一点都没摔着,摔倒前我让人接住了。我抬头一看,这不是我们家宫侑吗——

哎,这下子,又回到十几年前了。

那个万圣节之夜我走在街上哭,身上还裹着宫侑的运动服——我刚刚抽鼻子的时候他脱下来给我的。寒冷的秋风吹过,吹散了一些运动服上他的温度。宫侑手足无措跟在我身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慌慌张张的打量我的情绪,最终什么也不敢说,讷讷闭口跟着。

这些年过去了,这小子还是不会哄人。难怪当年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是工作多年,绩效永远追着我跑,顾客的投诉连绵不断,客服热线的电话响个不停,而这些全堆给我去解决又解决不完的社畜。我哭才不会像小孩一样嚎啕,也不会像青春伤痛文学里的女主一样无声流泪。我咬牙切齿的瞪着灯红酒绿、装饰的富有节日气氛的街头,泪水哗哗的顺着脸流,我不管会不会糊眼,只管瞪大了眼怒视这世间。泪太多了我就随便抹一把,又接着对着繁华的闹市发狠。我就想:这么热闹,怎么没我的一份?我这么努力这么辛苦,怎么就落得这个穷酸凄惨下场。

想到这我站住了脚,抽了抽鼻子,邪念顿生。

反正都烂到这个地步了,我胡来点又有什么?

于是我转过身,对宫侑扬起一个笑。

“喂,小子,想不想跟姐姐睡觉。”

/

我就这么把宫侑挑衅到床上去了……

那晚宫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我头回在他脸上看到娇羞惊恐暗爽犹豫这么多情绪杂糅到一起。其实本来宫侑是拒绝的,毕竟我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太正常。可惜他理智在线,我的不在。我上下瞟了他一圈,很嫌弃的说,怎么着,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你说说,这下谁的理智还能在线?

其实醒来我就后悔了。情绪发泄干净了,脑子也就清醒了。如果我可以穿越回过去,我一定要给昨夜的我一个大嘴巴:热闹没你一份就没有,破坏掉和宫侑之间的关系又能有什么好处?

完蛋了。所以我现在还怎么面对这小子?

然而我正苦恼,宫侑全然不觉。他自然而然的默认了这段关系,于是姐弟关系让他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好像睡觉之前我俩关系啥样全让他丢了。他动不动凑上来,又是贴贴又是抱抱,无时无刻不在抒发他的情绪,自如的好像我真是他新认识的女朋友一样。

他这么大块头,我推又推不开,被压的喘不上气,只能心想这么大个子人怎么这么黏糊腻歪呢?

侑好像真当我们之间是情侣关系了。

这很麻烦。

他无时无刻不在攻占我的领地,把这里圈划成他自己的地盘,留下他的东西来染上气味。他像个小野兽,从小时起就像个狐狸,如今干脆以兽类的行径野蛮的侵略,妄图霸占我的所有,从我身体的每个角落到我住处的每个缝隙,他统统都要占领一遍。他爱的蛮横又霸道,无时不刻的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好像这样他就做好了标记,像小时候他在零食上写自己的名字一样,这样我就属于他了,谁也抢不走。

我想他试图用他的气味笼罩我,出于兽性本能,然后我就永远也跑不掉了。

我不讨厌,但觉得麻烦。

越浓烈的爱意,散去的越快。一旦有朝一日他的意乱情迷消散,那时我面临的场景,会很难收拾。

/

说真的,和侑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自立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他在休赛期,没有什么忙的。除了日常训练就是来我这里,忘乎所以的做。我距离三十还有个几年,而他刚刚二十出头,我们精力充沛,兴致十足,消磨大多时间在屋子里,过着一种似乎极没底线的生活,在屋子的每一处留下印记。

没有想到,我竟然是用这样一种不知羞耻的方式从人生失意中恢复过来的。

总之闲躺月余,脸上也有了血色,精神也恢复打扮。宫侑鼓励我出去找点事做,于是我索性遵从本心,跑去星*克里做咖啡。也忙,但忙的开心。

日子既然过起来了,那我就要考虑起别的事情了。

于是我跟宫侑说,我要去相亲,把自己嫁了。

我不觉得自己这话又什么说错的。这场闹剧该停止了。

本来就是我一时间脑子一热,做了浑事又怕承担,才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我与宫侑本来就该是姐弟,哪怕这几月里抵足缠绵至极、鱼水欢乐尽享,我知道他早几年里就开始看我变了味儿,但我看他只能应是姐弟。

我比他大六岁,他生了副好皮囊,是天赋过人的排球运动员。本来就不该会成为我的恋爱对象。

我和他最多最多,只能是姐弟,邻家一起长大的姐弟。我在微妙的背德感里沉溺、疗伤,如今是时候该承担本应承担的罪责了。

宫侑当然不可置信,觉得我不可理喻。他总算弄明白我心里是如何看待我们,意识到自己好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只是一厢情愿。我和他解释没这回事,好声好气的道歉。但他气头上当然听不进去。

我都说了,这小子撒娇装乖一把好手,犯起浑来少有人能制住。

宫侑和我又吵又闹犯浑,而我哑口无言,任他发泄。毕竟是我理亏在先。这小子也真是,脾气上来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我捏捏鼻梁,深吸口气,保持冷静。多年的客服经历竟在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但宫侑一句不听,抓着外套跑了,跑之前还不忘给我撂狠话,说你相亲就相亲,没了你我下一秒就能再找着更好的。就是他放狠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差一点就要哭成蛋花花了。

浑小子走前还狠狠的把我门摔了。

真是,我这老破公寓门可不比他那明亮平层的配置,摔出问题了我可没钱赔给房东。

我盯着空气发呆,叹口气。

我还是要去相亲。

/

说到做到,我真去了。

其实我没那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我只是觉得,和宫侑的关系不是正确的,我需要把它扳正。结婚哪里有那么容易,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起码要挑一个人品还行的人,反正都是搭伙过日子,感情可以培养,只要分开时别互相为难就行了。

我如愿以偿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也顺心如意的进行了第一次见面。

他和我想的一样,长得不赖,财政收入令人满意,我不讨厌,缺点喜欢,但衡量下来是个适婚对象。于是我欣然赴约了。

然而坐下那一刻,我头皮发麻,尴尬微笑,灵魂扭曲尖叫让我快跑。

落座简直像上刑。我不知道我该和眼前这个男人说些什么,谈论些什么。我们俩之间没有交集,空空如也,徒留的只有尴尬,只能重复礼节性的客套。我想他大概跟我一样后悔。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没那么需要婚姻,也没那么需要“正确的恋爱”,一旦我开始在感情中首先考虑的是此人的适婚程度而非喜欢与否,那已经足够证明我不喜欢他了。

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不够喜欢的恋爱,那算什么呢?

和一个这样的人搭伙过日子一点也不简单,甚至比上班应付同事还难。

我何苦这么难为自己,这样还不如找个班上。至少上班还能赚钱呢。

我开始想念那个小黄毛了。

我总是觉得我没那么喜欢宫侑,但其实我是在觉得我们没那么合适:他年纪比我小6岁、脾气也混蛋、又是个光鲜亮丽的公众人物……我一直在挑刺,以免让这份感情看起来没那么划算,让我能够甘心放弃。

我也就活这一遭,当初都能一时冲动把他睡了,怎么如今不能再一时冲动的跟他搞搞男女关系呢?

我为生活所忍耐妥协的也太多了,最起码这一点上,就由着性子吧!

出了餐厅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可算活过来了。我二话不说,第一件事是给宫侑打电话。我们两人半月没有联系了,中间宫治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情况,我猜侑多半跑他那里撒气去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宫侑语气冲得很,张嘴冷冷的就刺我,是又被男人甩了吗,姐姐怎么能想起来联系自己邻居家的好弟弟啊?

我不睬他,直奔主题:“想和姐姐睡觉吗?”

电话那头情绪一下愤怒起来:“你说什么东西!你拿我当什么——”

“来不来。”我略过他的勃然大怒,让他干脆点儿给个答案,“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

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声音弱了,最后吐了一个字:

“来。”

啊,不错。

“到我家吧。我等你。”我想了想,决定给他个甜枣款待他一下,“今天想怎么做都可以。”

电话立刻就挂断了。我松口气,不自察的笑笑,脚步轻盈的“哒哒”走在夜风里。

我一贯是个说到做到的姐姐,算是赔礼道歉,于是宫侑的胡来我照单全收。只是事后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能任由他把我抱在怀里,黏黏糊糊的亲吻。

这金毛狐狸又想起我跑去相亲的事,激恼的下重口咬我一下,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下次绝对不许再这样了!”

宫侑抱紧了我,力气大的要把我和他合为一体,勒的我喘不上气。和小孩交往就这一点不好,他下手容易没轻没重的。

“下次......下次就绝对不原谅你了。”

他的手在我腰间搂紧,语气却患得患失,好像害怕我会随时消失一样。

我背着他睁开眼,两个人依旧是赤条条的躺在一起。我艰难的反抬起手,摸了摸侑那头漂亮的金发,嗯了一声。

/

我想人生是没什么对不对的,我不应该惩罚获得快乐的自己。

这感情或许稀里糊涂,至今我也是莫名其妙。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撞见的是宫治,事情也会发展到这样吗?我不确定。但我没必要为了不存在的假设苦恼,来的是宫侑,那就当是我命里注定要睡到他吧。

暂且就这样,快乐的活着吧。

这热恋期不知会有多久,但就先这样热烈黏糊的爱下去吧。我一直以来需要的都不是酒,是爱。

哪怕这是饮鸩止渴,我自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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