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是个排球痴,故而在训练上从不含糊,乌野排球社的其他人也都是刻苦的性子,所以你往往会等到很迟。
也像这般天色都沉下,再由影山送着回家,说到送回家这事情还是影山从田中学长那请教来的。他虽是没谈过恋爱,但也会为了你去学。
夏季的风携带燥热,说起来乌野的体育馆就没有空调,一到夏天完全是灾难。加上馆内人又训练起来,只要是待在里面都会觉得像是进了什么蒸笼。
但你还记得许多个午后,醒来时能看见的、影山坐在你身边拿了本什么作扇子。他完全没有偷过懒,用最常见的方式扇书,吹出的风阵阵有劲。
见你醒过也依旧没停,望着他专注的眉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学术。你笑着问他不累吗,他能诚实说有点。
“那怎么不停下?”
“我怕你热、我力气多”
耳边扬起一阵风,你侧头、青年手上拿着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纸折了半的给你扇风。你定定看着影山,迎风间心跳再次加快,于是匆匆的移开视线,也拉开了距离。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不等你转身,影山快一步的攥住了你的手腕,他意识到不好又忙松了手。
这会嘴笨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留人,因为他看出了你这句谎话,也就显得无措。“我前几天做梦梦到你了”,话题开启的突兀,你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然后呢?”
影山摇摇头,真诚的说他忘了,你欲言又止。
因为这一句话打断,所以最后也没能离开。反倒是又跟着影山散起步,倏尔你想到了什么,侧头问身边人有没有用晚餐。影山认真的思考,依旧是诚实的说出了晚餐的所有罗列,甚至连沙拉也没有放过。
他看出他的挽留有点效果,影山不想就这么结束今晚,绞尽脑汁的试图多说点话。他希望今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如若还能再聊下去就好了。
因为是一边聊天一边走路,不知不觉的你就带着影山走上了回家的路,不得不就此打住。不然很有可能带着影山回家,索性最后再次结束话题。
“你的电话是换了吗?以前的已经打不通了”,影山如此说。
意识到他似乎给你打过电话,却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你不禁开起玩笑,“我们都分手了,你这样会影响下一段恋情的”。
“我没有新恋情,我只和你谈过恋爱”
他保证似的话让你哑然,想说以后的事情可不一定,但当他看向你的时候,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临别后还是将社交账号告诉了对方。
就这样你回到了家里,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你不意外的梦到了过去的事情,想到了你们恋爱期间那些回忆。尤其是刚开始你紧张着告白的时候,明明只是想表达心意,却没有想到被对方同意。
甚至那时候影山跟着你弯腰,活脱脱像是他在同你告白。
那个时候你开心了许久,时至今日也依旧能感同身受。因为真心的喜欢,会觉得他哪哪都好,然后见不得任何人欺负他。还有次和北一排球社的某个成员闹了矛盾,源头就是因为对方出言不逊。
因为喜欢,所以没有拒绝初三时影山问的帮忙补习。因为喜欢,所以你选择了乌野。也是因为喜欢,所以你提出了分手。
在感情间会因为过于在乎,而不慎钻进牛角尖里,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如同你所强烈喜欢那般喜欢着自己,也想被特殊的对待。
交往一周年的夏日烟火大会上,那天你精心的做了打扮,可以算是你们正式第一个约会。
然后直到烟火结束,影山才着急忙慌的出现,显然是他因为训练耽误了时间,毕竟IH在即。
但说不失望还是假的,哪怕他道歉时你说出的是没关系。感情难以经历消磨,你只能告诉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这一次的偶遇后,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因着影山是个职业运动员,许多联赛上需要满世界飞,再加上他那性格。日常里是见不到他的面,就连媒体记者都不止一次提到影山的难抓。
这么快要入秋后影山突然变得活跃了起来,这是指在短信上每天的早安和晚安,疑似受到了谁的指点。你有些不明所以,好歹也是都回了过去,直到某天才意识到他这样一反常态似乎是追求你的意思。
所以斟酌与纠结许久后,你还是打了一次直球。
——你是在追求我吗?
——嗯。
对面这份承认多少让你愣住,哪怕是知道了苗头,很快影山继续回了一条。
——可以吗?
你久久的停留在聊天界面,脑中闪过最多的便是在一起的那两年,然后回忆戛然而止在分手上。
说起来分开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你清晰的知道与影山同路并不会长久,他注定是属于赛场的。在这方面你没有勇气,若是互相迁就彼此太多,或许只会是反作用。
你想留得你们之间的体面,想着影山大概是接触其他人少,才会惦念你们这份昔日感情。
一句抱歉,你作为回复并且利落的做了删除。
从影山出现后,最无法控制的是你自己的喜欢,原以为平息下的情感卷土重来,先失控的那个人没准会是你。
喜欢影山的什么呢?怎么会如此的念念不忘。
虽然肤浅来说,一开始你是因为他的长相。
再后来就是少年身上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在排球事上他有独一份的宁静,无论是常规训练的坚持还是赛后写着那本排球日记。
单是远远看着,便会觉得心安。他心思单纯又细腻,同影山相处顾忌的并不多,更多时候你都是轻松的。
这样的他也有吸引人的少年气,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朝气。
你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旧梦不该去重温,朝前看才是最好的。
按灭了手机,工作下这件事情逐渐被你抛之脑后,你减少了去想起影山。在没有联系下,你们仅是作为两条线短暂的交汇,再天各一方。
但缘分是可以强求的。
入了冬的某日清晨,你难得早起的遇到了晨跑的影山,下意识躲避开,莫名成了落荒而逃的那位。但显然你是跑不过影山的,几下就被人追上。
“为什么躲我”
这样的话出口,负心汉的角色成了你。见你没有说什么,影山渐渐松了手,你望着对方明显暗下的眉眼,差一点于心不忍。
“因为我喜欢你,让你觉得困扰了吗?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过去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喜欢这个词只有你讲过,那便是表白的那天,印象中影山并没有开口过,而现在他一连两句,砸得你都觉得像是幻听。
“对不起,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找不到你、消息发不出去,我们重逢的那座桥我每天晚上都去”影山想到了什么,语气也淡下,“你一直都没有出现,除了碰运气,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很想你,如果我以前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成功了”
这些话他都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想了许多遍,都是为了再次见面的时候能表达,他知道他太笨拙了,他太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回答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所有作为答案,影山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从遇见你开始牵连着分开,他比任何人都分的清自己的感情。
“我一直一直期待和你见面”
在真心话的最后,影山退了一步,下一秒他弯腰,依旧是板正的身姿放到最低,然后大声地喊出从少年时期的心声。
“请允许我再追求你一次!”
世界上不会有完全契合的两人,感情多的是磋磨,而对彼此浓烈的爱便是基础。
你望着迟迟不起身的影山,也瞥见了他揪在裤腿边紧张的手,这一次主动的是他。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影山微抬头,诚实说了队伍里的几个前辈,他怕你觉得他没用心又慌忙补救。
秋风过,你扬起了一个清浅的笑容,然后这份答案只有你们两个才能听到。
时间可以证明,旧梦也能重温。
明天更新饭纲掌的,平安夜快乐,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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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温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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