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纲掌错愕，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过去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因为——他忽然说不出答案。
此前这份感情点点滴滴的均匀分布在你们相处的时间里，在他学会爱这个词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父母的话好好对你了。
善于观察他人细微神情推断的饭纲掌却有了糊涂，因爱生怯，以至于不敢问你。
而正因为饭纲掌这份停顿，让你产生了误会。你心下失落，想或者在他眼中，饭纲掌应该只是把你当做了妹妹而已，像对方家里的姐姐妹妹一类存在。
到底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你索性把这些话都当做是玩笑，佯装不在意。
“要打赌吗？”你退后，继续朝着前路走，饭纲掌压了下心跳忙也跟上。
“赌什么？”
“就赌这次春高比赛，如果井闼山拿不下第一名，那我就出国，反之我就留在东京”
饭纲掌皱了皱眉，他说这不是儿戏，不能拿来当赌注。
你耸耸肩，依旧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摆摆手自觉无趣。
在你的眼中，井闼山这支队伍历年就没有输过，虽然IH上与稻荷崎的对赛算得上是凶险，但大概是看多了自己学校队伍赢，所以自然觉得胜利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既然明晃晃的答案都没有被饭纲掌应下，你多少说不出来的失落，这一回先走在前的回家，也不想搭理后面喊你名字追着的发小。
知道是哪里惹了你生气，饭纲掌隔日一早就等在了你家门口，看你出来也不想理他，他自有一套哄你的方式。
经过一晚上思考，饭纲掌也考虑起了毕业择校，他坚定的不想同你分开。
回忆到了初中快毕业那段时间，那正是你追星起劲的时候，饭纲掌看着你喜欢的明星，也做了最大胆的事情，便是跑去弄出了同款的发型。
虽然这个事情你看起来已经忘记，但他想做的一直都是争夺你的目光。
无论是小时候假哭让你哄，还是现在，饭纲掌都想强求同路。
他在训练之余开始加上了额外训练量，如若说能夺冠和拿下个人奖项，那么他大学的选择会变得不一样，更有在父母面前的选择权。
所以这一次春高饭纲掌知道他不能输，他能拼的只有擅长的排球。
他想在成功后同你坦白心意，而不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饭纲掌同时是个对自己要求严苛的人，成熟的思想便也意味着他的考量多。
一月后春高开始，属于高三最后的大型排球赛事，这几个字放在一起总多了浓墨重彩的意味。
井闼山在第二天作为种子选手参赛，这一届的春高多了许多黑马学校，历年稳固的八强有了变动。甚至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稻荷崎止步于第二轮，于是作为夺冠热门的井闼山备受瞩目。
竞技的比赛里没有人可以永驻冠军，春高是存在各式各样不确定因素的比赛，在同片场地上，你看着隔壁组的对赛有球员高烧下场。
心猛然揪紧。
同样是在四分之一比赛上，饭纲掌在赛程末盘中因为意外受伤，被教练换下场。
你看着坐在椅子上盖着毛巾的饭纲掌背影，作为队长他太想带着这支队伍走上胜利，如同他接过前一任队长重任时的承诺。
常胜两字的份量极重。
看着看着你又想起了许多，是不分昼夜的训练身影，未曾偷过懒的每一天。是高一时选入正选的饭纲掌，青涩的少年眸光明亮，有高二在JOC拿下最高举球员奖，万众期待下他绚烂的笑容，也有接下队伍前辈、象征队长的衣服，他弯腰鞠躬时眼角的湿润。
你所了解的是饭纲掌的一切，如同电影放映掠过。
而现在下场的少年攥着拳直直的望着赛场，脊背挺拔间因为用力而发颤，赛场上犬伏东逆风翻盘追分，最后井闼山输了。
你太清楚这对于饭纲掌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如此重责任的他。在此次比赛上落得失误，纵使不会是任何人的错，饭纲掌也一定会将所有都归咎在自己身上，那种付出一切却败于意外的不甘心。
赛程结束后，你迅速的赶到了比赛后台，就这样你也听到了饭纲掌与佐久早的对话。
“...将来我一定要笑着打完...自己人生中真正的最后那场比赛”
饭纲掌在队友扶持下暂时送到了休息室，场上已经由医务人员检查过，是扭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现在队伍还需要集合，还没有到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进门你就听见了少年竭力压抑的哭声。
从观众席往休息室这一路来，胜者的欢呼与期待下一场比赛，败者的难受与隐忍的泪水混杂，你的心也跟着沉沉。
大概是做多了旁观者，还是会不禁感同身受。
你还是进了屋子，感受到那道声音停住，饭纲掌回头看向你。
于是你没说什么的靠近，看到你之后饭纲掌想起了那个赌注，或者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受伤下场，在如此重要的时刻。
你们谁都没说话，安静的环境里你最先看见的是对方的眼泪，纵使是强忍着也会因为不甘落下。
在这样一时刻，你忽而想到了对方上一次哭，是发生在高一，源头是你在运动会上磕到了膝盖。彼时医务室里你好不容易忍住眼泪，赶来的饭纲掌倒是比你快的红了眼睛，那会你还记得打趣对方，然心里却一直记得这么一幕。
细细想来对方的眼泪许多都是同你相关，在你眼中的爱哭鬼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不然。
“怎么长大了，你也这么爱掉眼泪？”，你依旧是将语气放温柔。
饭纲掌想辩驳，明明只是你见到他脆弱的时候多而已，但他最后也仅仅是抿唇、没好气的望着你。
爱是什么呢？
喜欢似乎还是浅薄了，你无法做到对他的眼泪忽视，刹那心没由来的一颤。到底是不自觉伸出了手，捧住了饭纲掌的脸，在他愣神间俯身吻了下去。
安慰似的落在他唇上，一触及分。
待你自己意识到这么个动作，你显然比饭纲掌还要震惊几分。顿时耳朵烧红，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也是这一下打断了饭纲掌的情绪，你不得不开始故作淡定。
想好的措辞没有出口，在对方流光溢彩的眸色里你挣脱不开。
随着他身体的压下，你跟着往后一退、抵到了墙面。他的眼神落在了你的唇上，不言不语已有答案。你伸手按住对方的胸口，眼看着少年俯身越来越近。
心跳加快间，手却没有推开。
于是他当做是同意的信号，覆手吻了上去。
哐得一声，休息室的门打开，古森的声音率先传了进来。饭纲掌想也没想的将你压住，用身形挡你大半，借着光线与墙角掩盖。
古森同佐久早的话戛然而止，屋里的这么个状况，他视线看向饭纲掌腰上揪着的一只手。顿时了然的赔笑，迅速把身后无所察觉的佐久早推出去，顺便迅速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音，你才往外看了看，多少呼出口气。随后再看向饭纲掌，你们相看间忍不住的都笑了出来。
在此刻互通心意。
最后他弯腰，将额头抵在你的脖颈处，展露那份仅对你的低落情绪。感受到发丝拱起的发痒，你微微动了下身体，调整过的继续伸手。
和从前一样抱住了他，拍拍对方的背，无声陪伴。
春高结束后，属于高三的最后一学期也便紧接开始，你们都没有再聊大学的话题，还是如往常那般相处。不过关系上已然改变，心照不宣的成了男女朋友。
很快毕业后的一个月内大学的通知也送到，再是几月的时间进入开学，临近前往学校的一周你都没有见过饭纲掌。
被父母送到机场时，你特意留心的多看了周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失落间却听到了朝你跑来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同样是提着行李箱、一副准备登机模样的饭纲掌站在你眼前，大概是赶的着急呼吸有些错乱。
你微微讶异，少年走上前替你拎过行李，再看看自己父母没有任何意外的模样，你才知道他已然花了所有心思处理好了一切，然后留在你身边。
对的人会站在未来，而非停留过去。
饭纲掌走在前，回头唤你的名字，示意你同行。
迟来的圣诞节篇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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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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