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患深,名头很大。
三教仲裁,儒门四大名锋之一,但在佛道二教亦是声望不低。成名已久,是个行事有自己的逻辑,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本人个性疏懒,但自认做事还算合格。譬如若有人需要帮助,秉持着正道人士的自觉,能帮的他还是会帮一下的。
就比如现在还躺在他屋里养伤的某个姑娘,他称她为‘皎皎’。
不知为何,但就是觉得应该是。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她藏在屋里,谁也没告诉,但现在又为她腰上的伤发起了愁。
倘若亲自诊治,未免太过分了,女孩家的清誉不能不顾。但若叫人来,却又难以解释随手救的人,为何会在他房里。
两难啊……
忧患深伸手为小翠输送功体,暂且稳住她的状况,小翠面色逐渐潮红,似乎是发烧了。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哎……怪我犹豫了,此时去为你请大夫怕是来不及了,我只能亲自为你疗伤。”
情况紧急,但忧患深秉持君子风度,还是选择了先将小翠唤醒,取得她的同意。
他用儒门秘术,暂时唤醒小翠:“皎皎,我要救你,但你伤的是腰。此处唯有我一人,但若不给你上药,只怕伤势难以好全……你若同意便眨眨眼,我给你上药。”
这人犹豫啥呢,不就是个腰吗?赶紧治啊!老子要回家看老婆孩子!
小翠眨眨眨眨眨眨眨眼,忧患深几乎以为她眼睛抽筋,但还是感受到了她剧烈的求生**。
他用刀割开小翠腰侧的衣物,小心的清洗干净血迹,然后一点点给她撒上药,最后用纱布裹紧。
他的眸色有些深,因为小翠的伤口。伤口里不是肌肉血管,而是盘根错节的树根一样的东西。
自己这究竟是救了个什么?
他上完药,小翠疼的一头冷汗,转头又昏迷了。
忧患深陷入沉思。
不过他向来不是纠结的性子,想做的事已经做了第一步,接下来就不该想这件事对不对,而是怎样将这件事做完做好,还能不损伤己身。
修长的手指击打着桌面,砰、砰、砰……
慵懒的男人难得这样明显的露出自己威压深重的一面。
第二天,小翠就醒了,腰上的伤好了许多。
有贪邪扶木在,小翠的恢复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样重的伤只一夜就能下地行走了。
忧患深在花园里等她。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另一只手还拿着折扇。
花园里百花齐放,花朵错落有致,颜色也相称,男人坐在石桌前,一身神秘深沉的黑色衣服,辅以庄重华丽的金色配饰,广袖华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威严的高冠。
怎么说呢,小翠有一种跪下喊陛下安的冲动。
这谁啊?她到底是叫谁给救了啊?
走过花园里弯弯曲曲的小道,小翠想了一路都么想好怎么跟这种人说话,要不直接跪下谢他救命之恩?会不会太突然了……
不管怎样,王肯定担心死了,要赶紧告辞回家。
小翠感受着腰上的疼痛,泪眼汪汪,要王亲亲才能好。
兴许是感受到了小翠的纠结,忧患深放下书,朝她一笑:“皎皎醒了。”
那一笑中和了他身上威严的气质,让他变成了个即可亲又稳重的好公子。忧患深的长相并不俊美,是走气质挂的。他笑起来可亲,可若注意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满是傲气不屑,又暗藏了不知名的危险。
不过他是不会对小翠露出那种危险的目光的,只要小翠看他,他的眼睛里便永远是温柔的笑。
“皎皎是指我吗?”
“咳……”他有些尴尬的用折扇挡住了脸,这个名字怎会脱口而出了?
小翠也感受到了他的温柔,放松了一些,她道:“我出来太久了,恐家人担心,还请公子告知我这是何处。公子恩情,来日必报。”
“姑娘何必着急?你腰伤还未好全,再休养一日吧。不如姑娘写封信,在下将信送与姑娘家人,叫他们安心。”
忧患深倒了杯茶给小翠,请她坐下:“在下忧患深,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小翠犹豫片刻,笑了笑:“我已嫁人,不是姑娘了,公子唤我小翠就好。”
“……嫁人?”忧患深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险些溢出,他稳住手,不动声色道:“未知尊夫是?”
提起戢武王,小翠的眼睛亮了起来,彩虹屁一溜烟的就出来了:“我夫君乃是杀戮碎岛之主,号称杀戮碎岛的救赎的戢武王,她最近在苦境也算声名鹊起,公子你一定也听说过吧?我们住在碎岛玄舸上,玄舸很大,很好找的!还望借公子墨宝一用,我好写信。”
忧患深邀请小翠进他的书房写信,心里却在暗暗忖度‘戢武王’三字。
戢武王他自是知道,但传言不是说那是个女子吗?怎会……
小翠……小翠……戢武王之妻寒烟翠?
怎会如此?
忧患深眸色暗沉。
尽管心里不得劲,但只要小翠看向他,他就还能微笑。
“公子,请转告我家王,我一切都好,叫她安心。”
尽管很看的开了,但看小翠一心为戢武王考虑,忧患深还是一阵心塞。
此时他才深悔自己失策,下意识的就将她保护了起来,早知如此,他该将她显在人前,让人都知道他的偏爱才好。
“安心养伤,我会让人转告的。”忧患深笑了笑,叫人搬来一个凳子。
为了照顾小翠的腰,他特意命人做了鹅绒垫背,绝对不会让她不舒服。见小翠仍是不见开心的样子,他安慰道:“你此时回去,戢武王见你受伤必定忧心不已,不如养好伤回家,叫她不要担心。”
小翠:被拿捏了!老婆肚子里还有孩子,可不能叫她们担心。
“整日养伤也是无趣,不如让我带姑娘在这里转转如何?”忧患深领着小翠出门:“此处名为扇宇定锋坡,乃是我私人住所,平时甚少有人来往,很是清静,姑娘尽可安心。”
“那便叨扰了。”小翠微微一笑,这位扇宇之主,人还怪好的嘞。
午后将过,忽然有人来访。
来者一男一女,轻车熟路进了扇宇,却瞧见小翠在那荡悠着腿吃点心。
女人一惊:“你是何人?仲裁在何处?”
男人拦住激动的女人:“左判令,你太失礼了,这位姑娘安稳坐在这,必定是仲裁的客人。难道你不相信仲裁吗?”
女人冷哼一声,显然脾气火爆。
他转头又对小翠介绍道:“姑娘,我们都是仲裁的属下,这位是左判令——仙霞派掌门绀霞君,我名叫莫何,是右判令。请问仲裁现在何处,我们有事求见。”
很客气,话里也都是捧。
小翠听的云里雾里的,“你们找忧患深公子吗?他去给我泡茶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脾气火爆的绀霞君,就连莫何都有些惊讶,忧患深身居高位多年,除了与他地位等同的一些人之外,还从没亲自动手做过什么。
这女子竟这般受他照顾吗?
莫何眼尖,看到小翠坐的那张凳子。那是忧患深昨天特意嘱咐他找了找了学海无涯司徒晏那个龟毛的老家伙加急做的。
难道仲裁老树开花了?
此时,忧患深端着茶从后面进来,他神态自若的给小翠倒茶,叫她继续吃,又从托盘底下拿了话本给她解闷。
看到书名,莫何和绀霞君都沉默了。
《儒门大佬娇宠小白兔》
行吧……仲裁开心就好。
小翠星星眼看着他:“忧患深,你好有品位啊,这本都绝版了你都有,好厉害!”
忧患深笑了笑,扇子摇得很有风度:“你喜欢就好,你能喜欢便是它最大的价值了。”
绀霞君/莫何:直面了上司的撩妹现场,没眼看没眼看。
此时,戢武王收到了姗姗来迟的信件。
她脸色一黑。
“叫人不必找了,我亲自去接王后回来。”
小翠:后背一凉。
赶在天黑之前,戢武王迅速杀到。小翠还正在开心的接受忧患深的投喂。
各种只有儒门才会费心寻找的珍馐,以及美男忧患深作陪,她还真有点乐不思蜀了。
戢武王气势汹汹闯进扇宇,那架势就好像来抓奸似的,看到小翠一口气吃掉半个桌子的名贵珍馐,戢武王冷笑一声:“看来王后乐不思蜀了。”
小翠:心虚。
每次看到戢武王,她好像都很心虚。明明根本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怕老婆就是爱老婆?
她好爱她噢。
看小翠这般委屈,忧患深不禁说道:“戢武王何必动怒,没能及时回家并非小翠的错,是忧患深见她伤的重,提议留她多休养了一日,我还叫她写信报平安,不过是想着她的身体重要。戢武王若要怪罪,便怪在我头上吧。”
忧患深茶言茶语。
戢武王冷笑:“内子家事,先生勿言。”
忧患深只得闭嘴,就是脸色有些难堪。
小翠看到了,弱弱的向戢武王反对:“是他救了我……”
然后在戢武王的目光中越发心虚的闭嘴了。
戢武王也当过半辈子的男人,她显然看懂了忧患深的目标,尤其是这个目标的余波直指她的时候。
戢武王在小翠看不到的地方向忧患深挑衅一笑,张开双手:“王后,过来。你这位‘救命恩人’,来日为夫替你好好答谢。”
小翠看都没看忧患深一眼,飞奔着扑进戢武王怀里蹭了蹭。
戢武王抱着小翠,只觉得有种打了胜仗一样的快意。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不喜欢那个男人看小翠的眼神,那会让她觉得她的东西被人觊觎了。
“回家。”
小翠在戢武王怀里伸出手,“恩公,下次再见,我回家啦!”
忧患深:可爱,想日。
为什么会在别的人怀里露出这种表情,真是令人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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