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度轻描淡写道：“本来是两眼一抹黑，但我刚杀了一个玄都竖逆，便什么都知道了。”
树人方才知晓青年脸上干涸的血迹来自一个出身玄都的魔族，面色微变，终于不再是那副天塌不惊的模样。
“你是圣母身边的人？”
三十六度想起与圣女司的历历往昔，肯定地点了点头。
见树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学他刚才的话反问道：“哪有圣母身边的人还不认识去的玄都路的？”
“圣母的人，也可以不曾踏入过魔界一步。要知道，圣母在成为魔界圣母前，在冥河对岸可是有着一个神秘的母族。”
三十六度面色一转，开始认真起来。
白衣人也好，眼前的树人也好，无不把有关圣母的话题导向花凋族。
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看似偶遇的树人也是这次任务相关的剧情npc了。只是他的立场与白衣人相同抑或相悖？
无论如何，他已经随手杀了白衣人，如果那人不能儿戏般刷新复活的话，与其相关的支线都将断掉。
白衣人讲话抠抠搜搜，前置剧情太复杂，死了也就死了。
三十六度决定观察一下树人的态度怎样再作判断。
“圣母与天魔孕化万魔，始终是魔界圣母，如今玄都均以圣母与天魔的血嗣为尊，称魔族正统，你却要刻意讲她并非魔族出身。真假暂且不论，阁下这又是何意呢？”
“小友言重了，你我现在身处冥河彼岸，吾不过顺势提及而已。你可是在烦恼去往玄都的前路？老树或许能为君解惑。”
树人见势不对便迅速转变话锋，然而三十六度还真就这么轻易被他吸引走注意力。
“怎么去……之前那人只吓唬我渡过冥河再向西行，便能见到世间最诡异的画面，玄都倒是半个字没提。”
树人沉吟片刻，许是在脑海中回忆了下方向，面色古怪起来。
“那位……逝者所言不差，魔界确实在此地以西，只是若在此渡过冥河便径直西行的话，踏入魔界领土，你最先到达的所在会是炼魔狱。”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想害我。”
三十六度眯起双眼，感受到了策划之狗。
新手关卡那bug一般的难度和时长设置他已经骂腻了，没想到在家门口遇到的第一个npc就是这么个恶意指路的老六，生怕玩家不爱洗脸是吧？
“不错，炼魔狱是魔界关押与炼化罪囚的所在，倘若小友不知情而入内，将其误认作玄都，只怕炼魔狱之主不会轻易放人了。”
这树人信息给得慷慨又详细，三十六度懒得研究背景设定去计较他的身份，只将他当作半个勉强可以信任的好心人，便又追问。
“炼魔狱之主听起来挺厉害，为什么没进天魔录？”
“原来小友还知晓天魔录这等秘辛，老树对你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谢邀，刚听死人说的，之前也不知道。
同样知晓天魔录秘辛的树人给出自己的解释：“也许前任炼魔狱之主已经在天魔录里了，不过炼魔狱不可一日无主，总要有人补上这个空缺的，是不是？”
“是这个理。”
三十六度淡淡应了，心下却想，天魔封印天魔录时的初心应该是把不臣者全部带进去，给妻儿留下一个服从统治的魔界才是。
现下这树人一会儿咬我是圣母亲随，一会儿又道炼魔狱之主恐把我扣下，连圣母也救不了“亲随”，看来这任炼魔狱之主是个不臣玄都的。
天魔录封印落定后，依旧有不臣玄都者能坐上炼魔狱之主这样听起来重权在握的地方职位，那就很玩味了。
老树话音一转，又道：“但若外人想进入炼魔狱，只要谨慎而为，不落入炼魔狱之主的手里，或许也能遇到泼天机遇。”
“所以你也想骗我去炼魔狱？”
树人轻笑：“怎敢，只是与小友一见如故，想着与其只言片语略过，不如就此将其点透罢了，选择权还是在你。那炼魔狱说是囚困之地，实则炼化改造的功能远大于囚禁，许多魔界战将与战俘便是自狱中改造而出，想来内中是有什么能使武者脱胎换骨的宝物的，具体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懂了，里面怪的构成是炼魔狱看守、被改造后的精英怪、改造失败的异形和还没被改造的虚弱战俘，boss就是炼魔狱之主。
按一般设置，这种boss都在最难找的地图最底层，轻易不会直接把boss甩出来让玩家不打赢就不准走云云。
至于那树人口中讳莫如深的宝物，三十六度则不感兴趣。
除非是捡一下捏了能升十几级的大量“死魂”，或者他至今未遇见的强化武器的高级材料，否则对npc管用的“脱胎换骨”对玩家可能就是个背景故事。
“那真正的玄都应该怎么走？要详细的。”
“路倒也不难，魔界多山，你渡河后西行见到炼魔狱，继续往西绕行，然后沿着谷底可堪通行的小路向北便是了。玄都坐落平原，城畿开阔，远远便能看见城墙，不会认错的。”
城畿开阔与视野开阔直接划等号，通常这种坐落在平原上的城池一旦靠近便要被强弩追踪，防不胜防。
但按游戏目前的设定，玄都正处于圣母与金魔的统治下，并非死城，若现在非战时，应当也有人员往来，应不至于连一条畅通的侧门小道都没有。
三十六度谢过慷慨的树人，又恳切请他载自己渡河。
他谨慎地没有透露自己在水中毫无还手之力，而是以一种轻佻的口吻说：“你既是树精，想来是有几分能在水里浮起来的本事的，好事做到底，教我体验一下可好？“
树人脾气很好，笑呵呵同意了。
他渡河的功夫不同于花王的飞渡，而是一门真正的“凌波微步”，三十六度被他背在背上，只见树人的足尖渐次点在水面，便这样踏水过了河。
过河后，三十六度一改先前轻佻的姿态，给树人塞了两朵火抗花致谢。
给树送防火的东西总是没错……
“先生助我良多，三十六度因疑心先生的身份，之前多有不敬，敢问先生名号，教我能日后有缘来报。”
三十六度心道等到了玄都见到圣母就让她查查这个人，查不出来回去再问花王。
如果两个人都不知道，那这人便是有大问题的。
树人微微一笑：“吾与小友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不过些许闲谈，还称不上帮助。老树名唤九鬿栳，若日后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的。”
人家说有缘来报，你讲有缘自会再见，这跟催着讨债有什么区别……
三十六度不敢再客套下去，自认为与这npc话已经说完了，便头也不回向正西方加速跑去。
三十六度还不知道，他错过了重要的转换阵营选项……
空了两周终于找回节奏了啊啊啊啊
之前说这周双更还上周的债结果这周也差点没还上
下周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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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好人家门口就是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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