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肆

蜉蝣撼大树,是一种不公平的存在,渺茫差距在她和古陵逝烟之间如此明显。

弦露尝试过再重开,可她被限制的不仅仅只是自由,连生死都无法自我掌控。古陵逝烟会下药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对于变态的理解无非更加透彻。

每次古陵逝烟修炼就会依赖她的鲜血作为突破,在历数昏沉颠倒的日子中,弦露总是冷然盯着古陵逝烟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腕,又毫不留情的割开她的血脉,这个曾经与她伪情缠绵过的男人只把她的存在视为工具。

无视手腕的割痛,顶着沉沉的晕眩,弦露冷笑,傲然抬起的下颌,斜睨一眼古陵逝烟近在咫尺的脸庞,她语气犹如钢线直穿肉心:

“拿走,这些都是爸爸赏你的。”

古陵逝烟什么样的表情她看不清,在她眼中这个男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通过身体次次透支苦撑,她倒是把那冷峻绝艳的皮囊下藏着的野心看得一清二楚。

古陵逝烟心中恼怒:“哈、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快。”

他冰冷的大手握着弦露的手腕稍微用力一转,某种清脆被掰断的声音在未掌起灯的囚室响起,弦露也闭上眼一声不吭,额间冷汗渗透,但她神情依旧漠然,背脊懒懒依着墙壁,休闲得像是做了个按摩而已:

“你就这点力度侍奉你的爸爸?”

古陵逝烟:“……”

如果古陵逝烟整天在烟都摆着一张黑脸,那十有**都是弦露的功劳。

古陵逝烟真想把这女人的嘴撕烂,可是啊,那种挣扎的,仇不得保的痛苦呜呼更令他愉快。

总有一天,是这个女人先崩溃,慢慢折磨的时间很长很长。

他会把这种气撒到泪鸦身上,不断加强对泪鸦的训练,不管泪鸦身上多少伤,又又多严重,就算断了一口气也能逼着弦露为孩子续上。

泪鸦却从不不会知道无数次为自己续命的是自己越来越陌生的母亲,自己再次睁眼醒来,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第二日继而训练,直至再次倒下。

泪鸦,古陵逝烟唯一的亲儿子,稚嫩的脸蛋和弦露长得太相似,眉毛、眼膜、鼻子、嘴唇……还有那头黑发,每次见到泪鸦的脸,蓦然映入古陵逝烟心中的却是弦露,这个憎恨他的野心,也被他所厌恶的女人。

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很像,可是没有泪鸦无条件的乖顺听从。

“师尊,您不开心,有什么是徒儿可以为您分忧的吗?”年仅十来岁的西宫吊影早在入了烟都后学会察言观色,更是通过关照师弟宫无后而深得古陵逝烟青睐。

“为师这段时间让你督促无后的训练,现在他的进展如何?”

“师弟天资聪颖,对剑法一点就通,经过这段时间加强训练,进步飞快,比以往越发精湛,全靠师傅指教有方。”西宫吊影眼神狂热,对大宗师的理想志向怀着极大的崇拜,十足一个师吹。

如果弦露见到这幕,又该恶心又发笑了。

对待古陵逝烟态度的,在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被洗脑洗残爱得病入膏肓,另一种就是恨不得抽筋扒皮。

弦露被囚,可不代表她一无所知,从水萤儿口中她得知不少。

只是在某天,水萤儿却再也没有给她送过饭菜。

“怎么?舍不得那个小丫鬟?”古陵逝烟一眼戳穿弦露心中所想。

弦露没和这男人怄气,沉默就是对大宗师最大的蔑视。

古陵逝烟恶意满满:“她不会再来了。”

那年,宫无后五岁,泪鸦岁数也相似。

不管是泪鸦好,还是弦露格外留心了些的水萤儿也好,古陵逝烟就是乐于见到一点点毁掉弦露身边所在乎的病态快乐感。

把女性视作生育工具的烟都,普通女人最终会落得何种凄惨下场也是不言而喻的。

就这样,弦露还是没能想起为何她觉得水萤儿熟悉,再也不能吃到水萤儿悄悄送来的柿饼,更不能再从那个怯弱温柔的小姑娘口中听到有关外面的一切消息,她也再也没有见过水萤儿。

或生?或死?

她好像被悬崖边上,身后万丈深渊,身前一条吊绳,古陵逝烟把她身边一切都摧毁,抢走她的孩子,拿走她的血液,扼住她的命运,这个男人只想欣赏她会失望的流泪。

泪啊,她一生流的血都比泪多。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不会流眼泪,所以任由这个男人在眼前张牙舞爪,撕裂温儒之后露出黑心肠,任由何等折磨,她都没有一滴泪,只有无尽的冷漠注视着这个一条路走到黑的神经病。

“要不我唱一首给你助助兴?配合一下你发疯?”

在未掌灯的殿房里,唯一的光就是被推开的窗外鲜艳绚烂的昏黄,大片大片落在银色的锁链上,好像一串镶嵌着美丽珠宝的手环栓在她的脚踝和手腕,折射在她眼底的是一种嘲讽愚弄的光芒,又包含一点同情注视着古陵逝烟这样的神经病。

一瞬间,好像不知道是谁真疯了,还是装疯卖傻。

嚣张的她被古陵逝烟扼住不会求饶的喉咙摁下,清脆的锁链声响是撞着窗台发出的声音,却更像为掩盖某种声音而特地制造出的声响。

夕阳的颜色在冰冷的银链中暧昧融化,弦露咬着锁链,冰冷的链子坚硬不可摧,她曾经试过把牙都咬出血也不见得把锁链磨出个凹痕,就像现在,她张扬着头,企图咬断古陵逝烟的手骨一样。

“呸!”

她扭头,厌恶的将嘴里的鲜血啐出来:“狗砸养的,你当老娘什么,给爷爬开!”

好好好,杀不了她,气不了她,就又恶心她是吧。

“太监找女人,几把没用。”

她也不甘示弱,各种难听的话都丢出来。

她就是不肯屈服,眼里的厌恶和仇视恍如化为实质的刀尖可以将古陵逝烟戳得浑身洞窟,古陵逝烟只要轻轻一下手,她就能再次坠入死亡。

可偏偏他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世界一片昏暗,无数的质问参杂着怒骂声比火焰还热烈。

——为什么她会不断复生,一了百了都是种奢侈。

——为什么要眼瞎看上这狗杂东西。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在这个世界,不是不作死就能保命,还要极力避开武林上各种奇形怪状物种多样性的家伙。

古陵逝烟没有一颗纯粹的心,他的纯粹只在对她纯粹的利用,又不纯粹的爱憎。

就算不掐断她的喉咙,在烟都女人的呼救也从不会被在意。

“你能唱得出,就尽管唱好了。”他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带着一种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古陵逝烟还想欣赏下你以前的歌喉。”

弦露被气得又是一顿不堪入耳疯狂输出,后来这疯狂输出都让她疲惫,她懒得再理会古陵逝烟任何挑衅。

她累了,这个世界来颗陨石毁灭算了吧。

这个世界没有她预想那样会被毁灭,倒是某日,古陵逝烟外出某回,她忽然在楼中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烟雾味。

烟都忽然起火了。

可是没有人在乎她的偏殿位置,全部人都忙着重要的分区。

眼睁睁看着烈火烧灼,囚困她的高楼欲塌,外面混乱不堪,迫在捷眉,等她打算无望的又要睡一觉时,一抹迅捷的身影闯入烟雾中,朝她挥剑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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