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我的好师弟,你在想什么?
母猿好似知道他们在谈论她,抱着桃子挤到两人身边,还想把桃子塞到他俩手里。
素还真婉拒了母猿的好意:“应是与佛剑受邪兵卫侵蚀时,散尽的舍利有关。”
谈无欲见盛情难却,便接了下来:“那只要将她带至万圣岩,查明情况,佛剑就可脱困了。”
“嗯,但消息要先摁下。”
当日谈无欲也在现场,自然明白这想要瞒的是谁:“佛禅印与佛牒。”卧龙行所说的神器的弱点。
素还真忽又提起另则消息:“前日凌沧水前辈把撼穹之能交至公法庭,庭主与众都令皆不在,撼穹之能恐已落入阴谋家之手。”
谈无欲拂尘一摆,已然明白阴谋者的用心:“鬼梁天下假扮陷害你若成,开罪公法庭和神器的事都要算到你头上。不成也没什么损失,转移注意,让人不及想到此,好作为底牌,好个鬼梁天下。”
……
异度魔界。
九祸阖目回忆经过。
交手前,只觉论筝鸣口出狂言,纵使吞佛已伤,论筝鸣也不可能在她与吞佛联手下全身而退。
可真正交手,方知其能为不在她九祸之下。
那手筝与剑,融洽圆润,隐约透出熟悉之感,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玄宗,但剑招又非玄宗之招。
此战本是平手,论筝鸣有了退意,一步莲华忽然插入战局,才导致吞佛被擒。
可恶的一步莲华!
此时任沉浮来到魔殿,屈身行礼,身后跟着七巧神驼。
“女后,任沉浮不辱使命。”
九祸缓缓睁眼,能带回来,说明七巧神驼有合作的意愿,无论是何条件,异度魔界都出得起。
另一边,论筝鸣也在想那日所见的佛者。
纯白的发丝,兜帽下微闭的双目,周身佛光萦绕,即使认不出一步莲华,儒风的叫嚷也足以让她知道面前之人是谁。
一步莲华插手实为意料之外。
一步莲华拽着吞佛后领走来,问道:“小友无事吧。”
嗯,挺好的,你再晚来一步,我就直接跑了。
论筝鸣客套道:“多谢圣尊者搭救。”
一步莲华也没介意,微微抬头,“圆儿……”
他刚开了个头,便被打断。
论筝鸣:“一步莲华,异度魔界断层接合是天意,表面的阻拦,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汝要做好准备了。”
她说的是一步莲华,不是万圣岩,也不是圣尊者。
“嗯?”一步莲华心中有所思量。
论筝鸣视线落在吞佛身上,“吾不拦你,还望圣尊者也不要拦吾。”
一杯茶落在桌上,唤回了思绪,论筝鸣轻轻瞥了过去。
皇甫霜刃:“剑呢?”
论筝鸣:“它太吵,吾扔了。”
皇甫霜刃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剑者失剑则欠三分,需我为你再寻一把吗?”
论筝鸣用杯盖轻拨茶沫,摇了摇头:“折枝亦可作剑,现在失剑影响不了吾。”
锐感之缨中窥见的画面,大家心照不宣,却都记在心内。
比如某恶者第一眼就发现自家教主剑没了,赶紧用胳膊肘杵了杵军师,怂恿他把浩劫之剑借出去。
“你是翳流的教主。”皇甫霜刃握紧了桌沿,话中蕴藏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论筝鸣眉一挑:“教主死了还能再找一个,南宫神翳不正是如此吗?”
皇甫霜刃:“无需试探我,南宫神翳的恩情我早已偿尽。倘若你死,我不会再寻下一个。”
论筝鸣似真似假的叹息:“这样啊——”
喝完茶,论筝鸣突然站起身,抓住皇甫霜刃的肩膀,把他往原先自己坐的位置上一摁,迫使他坐下来,然后站在他方才站的位置。
“异度魔界找翳流商谈合作之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吧。”
论筝鸣说撒手真就撒手不管了,异度魔界来人的时候,论筝鸣人都不在翳流。
对此皇甫霜刃既是无奈,又有一些隐秘的欣喜。
来之不易的信任,哪怕夹杂着试探,亦是她愿意相信他的开端。
“九祸魔君,翳流应邀而来。”
九祸挥退魔兵:“孤身前来,汝的勇气值得赞赏。”
“女后威势亦令人赞叹。”。
九祸:“哈哈哈哈哈,说正事吧。翳流想要什么?”
皇甫霜刃手中羽扇侧过来指向面前人:“真是翳流想要什么吗?想要交易乃至合作,不先展露诚意吗?”
九祸明白对方是在提醒自己,有求他人者的位置,这也不难,为王者大多能屈能伸,于是九祸从善如流:“异度魔界需要阴阳骨,翳流想要吾付出什么呢?”
皇甫霜刃收扇,眼神一厉:“鬼梁天下的性命。”
气氛陡然一变,霎时凝重起来,却又在女后的笑声中消散。
“鬼梁天下泄吾魔界之秘,以命抵换自是当然!”九祸的怒意从话中展露无遗。
皇甫霜刃将阴阳骨递过,“那就敬候魔界佳音了。”
九祸查看无误,便收了起来:“要事说完,吾还有一桩私事。”
皇甫霜刃垂眸:“魔界将领之事,怎会是私事。”
九祸直言:“螣邪郎是吾九祸疼爱的继子,于情于理,于私于爱,吾应先谢过贵主搭救之情。”
皇甫霜刃对这个答案颇感意外:“女后拳拳慈母心令人动容。”
九祸:“贵主需要吾如何答谢呢?”
言外之意就是要赎人了。
确实,螣邪郎要是在战中一走了之,魔界和翳流的合作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要从明面上赎人就没什么问题了。
螣邪郎这个空头支票终于能兑现了,送上门的肥羊哪能不宰。
皇甫霜刃遮住自己忍不住勾起的嘴角。
实在不能不令人高兴啊。
……
鬼梁天下在一处漏水的洞穴内来回踱步,头上戴着的奇怪帽子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忽又隐去。
魔界前后与他做了两桩交易,先用阴阳骨的消息换魔界为他摘取解毒药材,再以神叹换取锐感之缨,本打算在阴阳骨一事上拖一拖,拖到他拿到撼穹之能,再回过头来用阴阳骨换取更高的利益。
圆儿的局是他精心设计的,正道互相制衡,僵持不下,让圆儿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好让他在需要时方便算计。
思及某处,鬼梁天下停住脚步,负在身后的手轻敲。
哼,想不到她论筝鸣真能痛下杀手,变数,阴阳骨落入她手,翳流会要什么呢?
突然间,鬼梁天下身形一僵,捂住了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啊……呃啊……”
从外回来的德充符连忙上前:“主上!主上!”
画面一下涌入脑中,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播放,最后停留在佛牒与佛禅印同出的场景。鬼梁天下慢慢缓了过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主上,你怎样了?”德充符关心道。
刚从逼命的紧张感中脱离出来,鬼梁天下表情阴冷,“知道了些早该知道的东西。”
“你打听的消息,如何?”
“佛剑分说杀上万圣岩,抢夺佛牒,一页书为应付讨保时的承诺,亲自处置佛剑之事,双方激战,最后佛剑分说重伤而逃。”说完,德充符内心有些忐忑,因这引君入瓮的意图太过明显。
鬼梁天下冷笑:“佛牒能克制又如何,现在你佛剑分说自身难保,如此机会递到我手,合该是你命终之时。”
这也太躁进了吧,赶着去跳坑吗?
德充符小小的脑袋瓜子里装满疑惑:“主上?”
鬼梁天下:“好好固守此地,让我去收拾佛剑分说的残命。”
……
荒野之上,被追赶的人停住脚步:“鬼梁天下,自甘堕落者最是痴愚。”
自认将人逼至绝境,佛剑分说所言在鬼梁天下听来只是垂死的挣扎。
鬼梁天下缓步走向佛剑分说:“天下将归吾手,万人臣服吾膝,相较于你,谁是痴?谁是愚?”
“在吾眼中,痴愚者正是你啊。”高亢的声音自空中穿透而来,直击入人的脑中。
金光散去,凛然的眉眼,一头金色的舍利,熟悉的佛者再现尘寰。
“一页书!”鬼梁天下一惊,随即意识到:“我中计了!”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佛牒盘旋落地,剑鞘开。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风中杀机现,双佛诛妖邪。
鬼梁天下定神,狂傲气焰不减:“哈,吾要看今日你们双佛要如何伏吾!”
战声一触即发,掌风剑光,你来我往,鬼梁天下三宝加身,以攻代守,敏锐五感配合疾速,竟不落下风。
双佛绵密的攻势下,五残之招缺点已现,回气不足,难以运化,一页书抓住空隙,拂尘卷住巨石,直接击向鬼梁天下。
在他接石一瞬间,掌招已至,鬼梁天下来不及反应。
战势一转,负伤的鬼梁天下落入颓势,左手挡下佛牒,右边一页书运气而来,危机只在顷刻,逼命唯有搏命。
五残之招融合撼穷之能,天地色变,乾坤倒转,招出第五式。
“神魂俱丧!”
佛剑与一页书对视,一页书颔首示意,佛剑知时机已至。
佛牒护法,一页书运气腾空。
“万谛一灭。”
“佛禅印。”
佛剑迎身上前,挡下五残之招,剑气掩护佛门百年失传密式,三大至极之招交击,四周生机不留。
佛禅印重创鬼梁天下,神器顿时被剥离体外,灰化消失,鬼梁天下趁机逃离。
奔奔奔,鬼梁天下小树林急急而奔。
忽然魔气扑面,正是魔将挡道。
螣邪郎赤发撩起:“小弟,久违的和兄长一同出战,你不感到激动吗?”
赦生不搭理他,揭下眼罩自解封印,正是红发杀体。
鬼梁天下转身就跑,两人又怎么可能放他,边打边追,一路追至伏龙壁。
鬼梁天下摇摇晃晃扶着石壁进洞。
伏龙壁上的字迹全数被划去,唯有最后一句留在那,仿佛嘲笑他的机关算尽。
“天下一统归黄粱,怎会,怎会如此……”
“好个伏龙壁,好个卧龙行,哈哈哈哈哈哈。”
螣邪郎长刀在握:“倒乂勾心流。”
长刀穿身而过,鬼梁天下再度呕出朱红:“呃啊!”
亲朋好友无人不可算计,结果竟是黄粱美梦,一场空。
赦生狼烟戟转动,伏龙壁塌,“回去复命。”
螣邪郎:“噢,伤成这样,再受我一刀,还怕他活着不成?”
赦生蒙上眼罩扭头就走。
“喂,小弟!那只心机魔被抓了是他自己不中用,对我发什么脾气!”
……
某日。
“什么伏龙壁预言,本教主可不信,去,把它划拉了。”论筝鸣微微抬头,语气像极了支使人去划鬼梁天下车的黑/道头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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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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