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宸又一次来到了秦子铎的半山别墅,陆安夏早就迎出来了,她站在客厅门口,向穿过前院幽径的车遥遥招手。
斯宸下了车,秦子铎也随后下车。斯宸注意到,回到半山别墅的秦子铎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更柔和,完全没有从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子铎哥哥,小宸。”陆安夏向秦子铎打了招呼,转而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了抱斯宸。
安静的下午茶,闲碎的时光,三人放松地聊着天。这种画面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每一帧都是让人艳羡的。
秦子铎很少插话,只微微地笑着,耐心听两个女孩儿絮语闲聊。
斯宸偶尔会询问秦子铎的意见,主动将他拉入话题中。她敏感地捕捉到秦子铎在某些时分的欲言又止,便猜想可能是因为最近两人的绯闻,他不太愿意让陆安夏误会他们的关系。斯宸便主动提起这话题,给了秦子铎解释的机会。
“安夏……我,我和小宸的新闻是个误会,那天老三也在……营销号乱写的。”秦子铎笨拙地解释。只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才会口舌不伶俐。
“是呀安夏,我们圈子最会捕风捉影,有些事情根本是误传,也能被营销号写得绘声绘色,”斯宸也帮着解释,“在媒体的笔下,我已经换过一打男朋友了,其实我现在还单身呢!”
没想到陆安夏倒是不在意,反而有意撮合:“小宸也单身?那你能不能考虑下子铎哥哥,他虽然看着像座冰山,其实人很好,有事业心,还很顾家……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我最开心!”
斯宸明显能感觉到,秦子铎的呼吸都快停了。
这……不关她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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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山间清幽,路两边的灯间隔太长,光亮有限,车开在山路上,落日余晖洒了一地,倒是别有一种意境。
秦子铎一直都没有说话,认真地开着车。
斯宸坐在副驾上,偷偷觑他一眼,见他愁眉深锁的样子也格外有魅力。
感情这种事怎么说呢?他于人海中如塑了金身的神,引无数人仰望,却偏偏不得她青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如其分的两情相悦?
唯一让人觉得公平的是,即便优秀如秦子铎,也要吃单相思的苦。
“看什么呢?”
他见斯宸盯着自己,只好无奈地笑。
“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老天真公平,连秦大公子这样的人物都会经历爱而不得,我的那些……也实在算不了什么了。”
她说的倒真是心里话,在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这块上,老天很公平。该受的罪,该吃的苦,谁也逃不过。
“小宸,华盛顿奥运会,赏脸一块儿去?”秦子铎同她说话的语气愈来愈像老友,他也不避忌:“那个张远,很有名啊,我查了下,上届奥运会冠军,本届奥运会入选男子单打,万众瞩目最有可能摘金的选手,——你不打算去现场看他比赛?”
“算了,前男友,去了伤心。”
他笑了笑:“和我那位万人瞩目的弟弟一样,最顶级的运动员,一代传奇……”
斯宸居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自卑,她想到了秦子铎会去华盛顿奥运会的原因,不禁想和他确认:“安夏也会去吗?去看秦子锐的奥运会现场比赛?”
“她不去,”秦子铎说,“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但我必须去,不然……”他无奈一笑,“兄弟不和的传闻会遍传网络,对公司形象、整个秦家的形象都很不利。”
“那你们兄弟真的有不和吗?”
话刚出口,斯宸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太勇了。
但是覆水难收。
秦子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而那一瞬的不自然也很快消散:“小宸,我这些年……人人奉承逢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问我。”
斯宸不好意思地捂脸笑:“我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太冒犯了,对不起啊秦总……”
“没事,”他也放松地笑,“子锐是我弟弟,我爱护他很应该。但是,实话说,很羡慕他,也很嫉妒他。其实,秦氏集团的一切,我都可以放弃,这个家,我也并不想当……”
没说的那半截话,斯宸都懂,只要陆安夏心悦他,像对秦子锐那样对他。那他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
所以,秦子铎应该对这个弟弟,也带着一丝难言的恨意吧?恨他得到陆安夏的心却又辜负她,恨他不能为了陆安夏与自己的母亲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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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思虑再三后,她最终还是答应了秦子铎的邀请,陪他一起,共赴华盛顿。
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她和秦子铎是同病相怜的。到时候,万一看比赛时心情起伏,勾起惨不忍睹的回忆,两人还能抱头痛哭。
前夫哥,我即将去见的不是你。
从前的年少情事,都付与西风。就当是,作一场告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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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八月,蒸氲的暑气中漾起一片红海浪花,一面面红色小旗帜在人群里招摇,迎来了全世界众所瞩目的盛事。
国家队成员接连入住奥运村,比赛还未开始,紧张的气氛没有渲染,奥运村正是最热闹、欢乐的时候。
已经到达奥运村的记者随性的短采访频出,运动员们的金句刷爆网络,有关奥运村的住宿条件、食堂伙食等小细节也被热议,比赛还未开始,但热烈的气氛将这个夏天的欢乐推向**。
其实斯宸很享受这种氛围,好像全国人民的目光都集中在同一个点,欢乐也被聚焦放大了。那种积极向上、昂扬舒展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体育的魅力。
她和秦子铎同一航班落地,住在距离奥运村最近的五星酒店,站在酒店房间的大落地窗前,能看到奥运村的住宿大楼悬挂着各国国旗,那一片鲜红尤其夺目。
斯宸站了很久,想象着国家队成员在那栋大楼进进出出,……他也在,就在眼前,他俩此时相隔的距离,不过一条街而已。
有多久没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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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停当,吃过午饭,张远躺在奥运村宿舍狭小的床上,放空自己。
赵子元冷不丁站在床头:“远哥,该换药了,我帮你。”
张远“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趴在床边,将上衣撩起,露出贴满膏药的腰。
赵子元眉头一皱,心里很不是滋味。远哥腰伤很严重,平时在训练中偶尔腰会疼得站都站不起来,最近的封训中,已经是靠着打封闭才能熬过来。
他很知道这次的奥运会对远哥意味着什么,这很可能是一代传奇英雄的落幕绝唱。为了上奥运会,张远打了多次封闭,他的身体伤病累累,这次,完全就是搏命之战。
队里的选择很谨慎,乒乓球是国球,金牌丢不得,选张远上单打,已经是眼下最优解了。赵子元是首次上奥运的新人,和他配合男子双打的另一位老将虽也是声名赫赫,但出了名的大战心态差,需要队友激励调动。教练组非常看重赵子元狂暴的球风,选赵子元打配合虽然看起来合适,但也很冒险,毕竟赵子元从未参加过奥运会,谁都不知道他临阵会发挥得怎样。
新人赵子元和老将组合的双打变数很大,压力便都给到了张远这边,如果单打的金牌没有收入囊中,双打再失利……那是国乒从未遇过的滑铁卢啊,后果不堪设想!
可想而知,张远得顶着怎样的压力。
“远哥,你……能行吗?”
赵子元从来不说泄气话,但看着张远腰上贴满的膏药,不禁脱口问。
其实他知道,这届奥运会对张远来说,意义十分重大,于公于私,他都顶着很大压力。张远几乎已经做好了退役的准备,那这最后一战,如果能卫冕成功,他便能载誉而归,运动生涯了无遗憾;如果失利,他将遭受难以想象的舆论风暴,职业生涯收尾得十分难看。
而且……虽然张远没说,但赵子元能够感觉到,这次如果收官完美,张远于国家于集体问心无愧,他便可以光芒闪耀地去找斯宸,尽自己所能挽回她。但如果……依张远的性子,他不会以失败者的身份出现在斯宸面前。
“没事,”张远怕他担心,轻松一笑,“运动员伤病在所难免,我的身体状况队医评估过,完全可以,子元,你不用担心我。”
赵子元将撕下的旧膏药扔进垃圾桶:“远哥,如果晚上腰疼,你喊我,我给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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