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天空，他们穿梭在小巷里，指尖相抵，腻味的握紧。
棕色的皮靴停下，敲打在潮湿地面上，陈言青转过身笑盈盈拉开一扇玻璃门，暖色的灯融着面香向外溢出：“我初中最喜欢来这了，她家的面好吃，晚上人也少。”
解下外套，莫辰闻言一愣，转而问道：“你住这边？”
陈言青递出菜单，漫不经心答道：“以前。”
“我劝你不要先把自己喂撑了。”
莫辰支起一边手:“等会系统前还得吃一顿。”
“我比较能吃。”
“随你。”莫辰静静看着对面人被热气熏红的脸，内心乱想着。
如果谢之西那边的消息属实，系统依靠主角剧情剥夺世界能量，而世界意识和部分原住民进行反抗。
而他应该是系统计划中的某个工具媒介。
依此粗劣分成两个阵营，系统与世界，而这也与陈言青所说的世界对他有杀意，但貌似因系统而无法做到的情况相符合。
但按照这个说法主角就是听命系统类似病毒的存在，那剧情人设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偏差？
莫辰打量着陈言青，如果不是演的，那主角并不知道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更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所以让他来督促主角剧情‘正常’？
这太赌了。
汲取能量对系统应当是重要的，不会容下如此大的冒失。
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的意外……而问题接触点在两个主角身上。
清了清嗓子，莫辰敲了敲瓷碗：“别墨迹了。”
“这么急啊。”陈言青敛了张纸巾，眼里含笑望向他：“我就是想问——”
深红的桌布泛起褶皱，莫辰感觉他的膝盖被人抵住，低头一眼，漆黑的皮鞋摇晃着，正一下又一下地撩拨他。
未等他抬眼，上方沉沉压来一人，陈言青忽凑近了半撑起身子靠过来，依旧副**模样，右手顺势擎住他掌间，声如鬼魅字字慢慢摩挲开来：“该怎么讨好你？”
指尖划动，刻印着。
祂
的
目光在
我身上
莫辰霎时扬起笑，眉目舒展绽开，单手托起他下巴，指尖的冰凉慢慢浸入皮肤又在刹那间剥离，就这样轻轻地敲打，“都行的。”
“毕竟嘛，”
“我很喜欢你。”
他的眸子清亮，明明是一捧月如今却只映着一人。
陈言青一愣，他没料到莫辰突然的告白，那双眼干净让他下意识想沉沦，心不自觉悦动，随即的是涌上喉的恶心。
好虚伪
全都是
“喜欢”
明明是讨厌，陈言青突然想将那张脸扯下，眼光骤降，但只有一瞬，转而是滥开扬起的笑。
“那再好不过了！”
挑起眉头，“这么开心啊。”
莫辰抬手将他按回对面座位去，笑颜如花：“只在你？”
思索片刻陈言青方明白他是在问‘祂’的目光，“嗯。”
他指着自己的嘴：“我会用行动来表达。”
看来这世界意识智力不高，只懂字面意思，所谓的‘目光’还只能听。
那么如果只是为了防祂，传递信息，陈言青没必要每次剧情和非剧情都这么夸张，刻意的和他，一个‘炮灰’表达“暧昧”。
莫辰没理他，自己琢磨道：“你不想走剧情？”
他马上又换了说法：“你想要忤逆系统？”
悄悄按下包里的录音笔，莫辰准备给自己多条路。
陈言青闻言愣住，缓缓点了点头。
“嗯。”
看来还没想要。
莫辰猜测陈言青是想通过这样方式□□来套他话，又或者，陈言青还有什么大的隐瞒。
时间过去好久了。
莫辰起身走至陈言青身前：“回去？”
“……听你的。”
时钟的指针在那一瞬回旋，莫辰歪头看向他，还未伸出的手僵住，他们对视着，四周色彩开始旋转融化。
刺眼的光让他合拢眼睫，慢慢地睁开，抬起眼，绯红，陈言青支身抵他在宝蓝的车门上，漆黑的发尾无力垂下，扫出分痒意。
莫辰没什么表情，他侧脸卷起缕头发绕在指尖：“快点走，后面的车主该要骂你了。”
——
“莫莫喜欢今天的夜市嘛？”
“喜欢。”
莫辰拍了拍系统粉色小脸，听它嘟囔道：“我也喜欢……就是…”
“就是…今天的主角受感觉有点烦！”
挑了挑眉，莫辰声音不觉带了分笑意：“他哪讨厌了？”
“总骚扰你，靠的好近，不对…他以前似乎也这样。”
系统慢吞吞地抱住他：“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不满意他。”
“是吗。”
莫辰安抚地揪揪系统耳朵，他忽然发现指尖再次有了触碰雨时的奇怪感觉。
再次触碰，莫辰发现还是有些不同的，雨水是浸为一体的通透，而碰即系统圆滚滚身体则是感觉有涓涓细流般的能量涌入自己的体内。
“这可是你家的主角。”
莫辰笑容未变，双手松开撑在床上，压下一小块。
系统脸有些红：“不能这么算的！”
他斗起手指，声音却越来越小：“那你还是我家炮灰呢…”
“嗯。”
莫辰确定了系统没有察觉，他摩挲着指尖，感觉有无形的能量在流淌着。
应该是好东西。
忽然的凑近，捏住系统一双小手，“现在才是你家的哟。”
莫辰笑躺它眼下，眉眼浅弯，他咬字很轻，就像一阵风，拂动人心弦。
“所以007要对我好点。”
——
凌晨一点，系统早已睡成了死猪，莫辰瞧了眼，捡着被角慢慢下床。
他眉目很冷，琉璃的眼珠被长长睫毛笼住，没有表情，像个玉雕的人偶。
关上卧室门踏步下楼，四周沉在死寂中，唯有他的脚步踏破了这处的虚无。
很黑。
餐桌旁烛火照亮两个人影，咧着嘴笑，莫辰靠着墙走，与那双双漆黑的眼珠一瞬对视，转身推开了大门。
春凉漫过他身，莫辰没有浪费时间，他伸出五指，转了转。
那股能量还在。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就是系统从这个世界汲取的能量，更不明白这玩意为什么能通过触摸传递给自己。
刀。
心里默念着，他握紧拳头，不断有力量从他手掌各处涌来，汇聚于一个极其尖锐冰凉的点慢慢撑裂开。
雪白的手，缓缓渗出的艳红血迹，滴答滴答砸在夜色中。
莫辰翻过掌心，一道红口张着，躺着一把锋利冒寒光的小刀。
把柄沾了些血迹，莫辰就着黑色裤子擦了擦，他转了个刀花，心里逐渐有了底。
他抬起眼，默了声‘起’就见小刀飞起。
‘刺’。
白墙上多了个黑点。
所以真人、仿生人类是没问题的
莫辰走过去将其拔下，心里默问，“对灵体类还能有这样的伤害吗？”
比如系统。
应该不能。
悻悻将刀收起，莫辰把它缠了几圈紧贴着腰捆起，那抹冰凉紧贴着肉，甩了甩手，莫辰很明显地就感知到了疲惫，那股能量也已耗尽。
在一楼厨房洗了手，莫辰从冰箱里翻出几瓶酱料挤在盘子上凑合地洗了洗，放在橱柜左手第一行。
想了想，莫辰还啃了个苹果。
按往常情况来说，他今天下来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幽幽瞟了眼身后虎视眈眈的塑料父母，只会转眼珠的木偶不算人。
因为已经吃过一遍，今天夜市他在系统面前吃得格外少。
如果系统问起，他正好也有个交代，饿了下楼，顺便透透气。
这几天的经历也算彻底把莫辰转晕了，他明白自己一时是分不清敌友的，所以偷渡能量很关键。
莫辰决定再隔一天再看看总系统反应，如果没事，以后就每天都拿系统的一点点，然后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行。
脚下的楼梯慢慢变短——
一切先从主角入手，莫辰想到。
陈言青目前还在讨好他，重点就应该放在谢之西身上。
所以他该怎样在不暴露身份，兼顾系统的情况下成功套到谢之西所有的真话呢？
一夜之间身份大变，从此进入奇幻无人信任自己的世界，也是到他乘人之危的时候了。
莫辰推开了门，尽管很傻帽，但在这个情景下，他就是觉得陈言青的办法很有用。
不就是□□嘛，
他也可以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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