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拨开迷雾

然而要在众人面前献唱,挑个什么好呢?既不想暴露自己的品味,也不想太严肃,更不想对谁唱,还不想装……点个歌,居然比跟领导吃饭点菜还难!

其他人对林风会唱什么显然也很好奇。前奏响起,是首慢歌。

《起风了》。中立客观。不谈情爱,只唱阅历感慨,像流淌的人生。唯一难点是中间部分调子太高。

林风的嗓音是干净低沉的,还带着一点不自知的幼嫩,像个孩童故作深沉。但很有故事感。

从她开口的那一刻,周围便安静下来,心跳和脉搏随她的声音缓缓被安抚。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急切要做的事,只是慢慢地,听她唱下去。

不自觉地,她的眼中溢满泪水,不为喜悲。只因唱歌本身就是如此感情充沛的事,以至于每次一开口便会鼻尖发酸,泪涌入眼眶,只为歌唱本身。为避免出丑,她努力压下泪意。

然而到了高调的部分,她果然,被迫降调了。自知不是百灵鸟,虽对旋律熟悉,可某些地方就是唱不到调上,这也是她会自认五音不全的原因。

果然越往后越吃力,等到高调部分重复时,她终于破音,忍不住大笑出声。其他人一愣,也都忍俊不禁。

“不行了,快切!”林风摆摆手,边笑边放下话筒。意思到了就行,也娱乐了大家,很好。

大家都很捧场。吕贺人来疯地把响铃摇得飞起:“太好听了!风风,我要找人给你出专辑!”

林风无语,他滤镜也太厚了吧,没听到自己都破音了。而且还有沈小天这尊大佛在那坐着,不是打自己脸吗?

没想下一秒吕贺便转向沈小天求证,大力晃他:“好听吧?是不是?”

沈小天无法,点头:“嗯,好听。”虽然他也真心觉得还不错。

“风风姐,好听!”周汶汐按响墙上的喝彩按钮,响起一阵欢呼。亏她还以为林风真的五音不全,看来是她对自己要求太高。

“很好听。”喻明泽透过欢呼声在她耳边说到。

林风回头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

终于轮到喻明泽,林风想不到他会唱什么。

之前除了沈小天和郑杰,其他人都是随意坐在座位上唱的。喻明泽却也起身走向舞台,颇为正式。

与她的无指向性不同,这首歌,他是为她而唱。

《一生守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地靠近我/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等待着你/等待你轻轻拉我的手/陪着我长长的路慢慢走/一直到天长地久

等待着你/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除了我别无选择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不管它喜还是悲/苦还是甜/对还是错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等待着你/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永远爱我……等待着你”

喻明泽嗓音低沉,缓慢而深情地吟唱着。

这曾是她最爱的歌,埋在记忆深处几乎忘记,却被他唤醒。

很多画面划过她的脑海,缓缓流淌的河流,浓浓的甜甜的巧克力糖浆,暖暖的夕阳下一对牵着手蹒跚前行的白发老人……

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和深情。

明明是他唱给她听的,却是所有她想对他说的话。

刚刚献唱时努力压下的泪意此刻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如果是他,她愿意试一次,受伤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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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喻明泽一曲唱完,林风已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

其他人还沉浸在旋律中,没注意到她一个人的心潮澎湃。

不知昏暗光线下他是否看见自己流泪,然而眼下还不想面对,于是在他返回座位前逃到了洗手间。

喻明泽全程望着林风,但不确定她是不是哭了。只见她怔愣地望过来,不知是感动,还是思绪飘到了什么别的地方。见她起身去了洗手间,他放开话筒走回沙发。

稍前周汶汐曾屡次想跟他抢林风旁边的位置,都被他强势阻退。刚才趁他上台她见缝插针,此刻已大剌剌地坐在他原本的座位上。喻明泽看她一眼,居然没争论,在稍远处坐下。

周汶汐挑眉看他。

喻明泽拿过她面前自己用过的玻璃杯,润了润嗓子。仰起的喉结滑动,颇为性感。

啧啧,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败类!周汶汐有点纠结,看着曾狂热爱恋过的前男友此刻吃尽了爱而不得的苦虽然很爽,但又有点想看他得偿所愿进而嗑CP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竟大度到如此程度?

“你知道她害怕吧?”周汶汐想炫耀,却又不自觉地当起了红娘。

“嗯。”喻明泽点头。

他居然知道?!

“我答应要替她揍你!”周汶汐恶狠狠威胁,这句话成功让喻明泽回头,“你要是敢欺负她。”

原来她们刚刚在路上说的是这个?她还真是揍自己揍上瘾了。不过如果自己真的伤了林风,也甘愿有人为她出气。于是淡淡回应:“嗯。”

他的波澜不惊实在令周汶汐火大,不知他内里是否如表现的如此淡定。她就活该同情他,真是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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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不知在洗手间呆了多久。

脸上的泪痕已用纸巾擦干,但被遗留的盐渍蛰得不适,索性捧水将整张脸洗了个干净,对于不常化妆的她来说很是方便。

豪华包间就是好,连洗手池里都是热水。温热的水流被她一遍遍捧到眼皮上,权当热敷。方才激荡的情绪缓缓平复。

等到终于觉得可以了,她才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眼镜搁在一旁,面前人影模糊。她凑近得极近,将滴着水的双眉、眼睫、鼻头、嘴唇、下巴盯着看了许久。

“我爱你。”终于,她轻声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你很好,值得最好的,所以勇敢一点。

擦干脸颊,重新戴上眼镜,她突然觉得异常轻松,充满无限热情和能量。因为眼前迷雾已经拨开。似乎是很值得一过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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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首歌的试探,麦霸们逐渐按耐不住,针锋相对起来。吕贺和周汶汐两个,你切我的歌,我压你的曲,争得不亦乐乎,余下几人只有看戏的份。

屏幕跳出一首最近流行的热曲,两人不约而同拿起话筒数准节拍进第一句,然后就撞歌了。

“你干嘛?”周汶汐发难。

“这是我点的。”吕贺莫名其妙。

“什么啊?明明是我点的!”

周汶汐争论的空当吕贺却一句词都没拉下。

“你!”周汶汐气急,直接跳到他面前挡住视线不让他看歌词,自己则大声唱起来。

吕贺又是踮脚又是晃头,夹缝中生存,好容易等到乐器间奏求饶:“别挡了,一起唱嘛!”

“谁要跟你一起!自己不会点啊!”周汶汐说一不二。

于是等到下段主歌开始的时候,在座的便被迫欣赏了一段男女混双的鬼哭狼嚎。

喻明泽拧眉看向沈小天,眼神示意打擂台的两人,喊道:“你不管?”

沈小天瞥他,你算哪根葱指挥我?一副不想插手的样子。

喻明泽又转头去看郑杰,这家伙……估计也管不了。

林风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不久前自己想象的场景在眼前成真。

“风风,来啊!一起唱!”吕贺招手,被麦克风放大的声音在包间上方空气中无限回响。

周汶汐一个肩膀过去猛地将他那小身板撞出老远:“风风姐,别理他,咱俩唱!”

吕贺稳住身型,告状:“风风你看她欺负我!”

周汶汐白他一眼,自顾自唱着。

可能站得离音响太近,吕贺手中的话筒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啸叫,大家条件反射捂住耳朵。

沈小天起身迅速将他拉回安全距离,拯救了大家的耳膜。

随后周汶汐如愿以偿将歌曲唱到了尾声。

喻明泽不在原来的位置,林风没犹豫直接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见她神色如常,喻明泽怀疑自己看错了,难道她没哭?但仔细看又有细微差别,仿佛之前在他面前的紧张和回避都通通不见了。

“喝点水吧。”喻明泽递过杯子。

“谢谢。”林风接过。才大哭发泄一场,是该好好补充水分。入口温热清甜,有淡淡的柠檬香。

“风风,你就唱一首啊,再多唱点。”吕贺抱怨。

林风不急不慢将柠檬水一股脑儿倒进口中,放下空杯,抬眸:“唱就唱,谁怕谁!”语气凌厉又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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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我要给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林风将话筒给到众人,大家合声:“留下来!”

完全放开的林风,让喻明泽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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