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觉得自己真被逼的要篡位了，只不过以前是因为被爹逼得愈发想证明自己一番，如今却是被皇帝父子两逼的。这赵祯和赵昱脸皮都堪比城墙，忒厚！
尤其是赵祯，虽然他们是兄弟，但是岁数都差辈分了！没事的时候，端着年龄的架子，把自己当叔叔；一有事，呵呵，跟他哥两好！连上阵父子兵，打虎堂兄弟的话都说出来了。
赵祯一想起自己恍恍惚惚被撺掇的缘由，没好气的剐了眼赵祥，毫不犹豫一脚把人踩醒。
赵祥：“…………”
见赵祥松手，庞昱也不敢在抱了，小心翼翼的探着脚步往里走，边走眼睛飞快的四处打量了眼屋内的摆设，设计好逃生路径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一脸颓然的包拯：“你是真包拯？”
包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错。”
“那你……你……”庞昱感觉自己气炸了，伸手捂着自己屁、股：“你被刺是真是假？我们可担心你了！我都还没时间给自己上药！”
“镇定，镇定。”小郑王揉额，“包拯，我觉得……就算你现在还是有点不适合呆郑王府，我姑姑的事情我自己调查。”感情纠纷最容易一时不察情绪用事，更何况如今凌楚楚据闻还有了身孕。不是他不相信包拯的品性，而是太危险了，感情这事谁都说不准，比如他跟赵祥吧？反正他现在就挺中意的，想跟人从一日变成日日。以天地盟这种暗戳戳的小人行径，没准就会钻这个空子。
尤其是先前听说的日月宫三个字，他也是听故事长大的，尤其是这故事里肖若水还跟他姑姑算个暧昧情敌。
故而，小郑王非常不建议包拯再调查此事。
难得好心将自己的忧虑道来，小郑王哪知晓包拯闻言却是一笑：“谢谢，可是这件事我却不得不查。除了因为小蛮的死，还因为江山社稷。”
“那……柴金鱼说的没错啊，你跟楚楚姐姐他们说一声啊。”庞昱小声哼道：“别听我父皇忽悠啦，你也别把压力全扛自己身上，他还有其他朝臣的。”
“可其他朝臣毁不了天芒的秘密。”包拯迎着庞昱担忧的眼神，默默将心里的话加上一层枷锁。
端茶抿了口，包拯压着心理的苦涩，道：“我娘和楚楚他们会……会懂的。这件事也不是皇上硬要我去，而是我是最合适的。包拯遇刺，会引起民众对天地盟的怨恨，那神秘莫测的海龙王不提，其手下会急得各种跳脚。因为对他们来说天地盟是他们新生的地方，绝对不容自己的信仰被玷、污。”
“而圣女当场施展巫蛊救人之法，饶是其只是跳了场舞，但是百姓都亲眼看见她身受重伤。”
小郑王揉揉眼。他之前见到的圣女跟往日没啥区别，面色红润有光泽，分分钟能够开口嘲讽-你们中原男人就是菜。
“难怪先前姑姑说你好像有问题。”庞昱恍然大悟：“肯定是我祖父让姑姑尽量越夸张越好。”
“恩。”包拯闻言，眸子一闪，应了一声。若是庞昱一个人他就解释了，是皇帝通过飞云骑朝圣女提的“救人”要求。但是如今还有赵祥，还有小郑王，就不能说这点了。毕竟这会让人猜想庞统和赵祯的关系。
其实人就是那么奇怪，仅仅因为血脉，就会不自禁的产生疏离与隔阂。可庞昱作为皇子，交好的朋友身份一个比一个“尴尬”。也许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习惯了天然的带着“防范”去看身边人。
正在暗中“防范”的包拯哪里知晓庞昱已经很坦诚的跟他好朋友，分享过“亲爹亲娘”了。
包拯将锅甩给庞太师后，便道起了缘由：“我们不能等天地盟动手，要逼得他们自乱阵脚。所以两个包拯，一明一暗，就反将其一军。”
顿了顿，包拯目光郑重的看向三人，道：“皇上，让我与你们三人汇合也是为了教导，还是信任你们。开封府内有内奸，这件事虽然我们没有提及过，但是唐老太太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江湖关系寻找当初委托他们的人。”
赵祥闻言不语。
小郑王默默伸手勾勾赵祥掌心。小螃蟹他爹这甜枣给的，比庞昱给的还甜。
庞昱左右看看，静静的望着包拯，一针见血，问重点：“小蛮姑姑为何会被刺杀？这……这消息我都没收到过。我祖父再瞒着我，也不至于啊，她如今开着小蛮包子铺，据说双喜镇大包超级好吃的，都成一特产了。老板娘出了这么大事，这往来商贩也会有小道消息传播的，太意外了。”
一听庞昱的话，赵祥敏感的感觉在他手上作乱的爪子一僵，脑海里忽然间想到自己三个时辰前走进郑王府的感受--精致华丽的就像鸟笼。
于是鬼使神差的，赵祥反手握住了小郑王。
小郑王感受着覆过来的温暖，强撑着笑笑，随后拧眉对包拯问道：“是不是我遭遇不测的时候，姑姑也遇到了危难？”
“那倒是没有。”包拯一一道来，“就像先前庞昱说的，当小蛮再一次出现在双喜镇，还开了小蛮包子铺时，其实她的身份对某些人来说也不是秘密。宋辽边界对其也有一定的看顾。而且自打天地盟袭击小郑王后，皇上还有庞妃都派去了人手。小蛮她……她是一个月前，故意甩开暗卫，乔装去了土城。”
“甩？”小郑王觉得自己气得要吐血了。他们就算追寻所谓的“自由”，首先也得要有命吧。
庞昱也觉得小蛮姑姑不太惜命。
赵祥倒是最为冷静的，因为前尘往事他一概不晓，从他已知柴丝言化作小蛮监视包拯这件事来说，他觉得最起码小蛮还是有点脑子在的，否则不可能让包拯喜欢，甚至因为她死还逃避颓废过一段时间。
就这样一个奇女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土城。
能让她焦虑的恐怕只有--
“天芒？”赵祥开口：“据闻当年守护天芒的肖若水是自杀？有没有可能假死？”
边说，赵祥目光定定的盯着包拯：“其实天芒还存在！”
庞昱郑重的点点头：“也许……祥叔叔推测也没错额。她……他们既然能造什么秦兵复活什么的，甚至杀人，就是不想让人找到天芒。没准以死结束这个轮回。毕竟……毕竟当年我父皇脑子有些抽，将这个秘密还告诉其他各国。若是不彻底消失在人眼前，没准会引起好几国动武呢！”
说道最后，庞昱感觉自己都快被说服了！
庞昱默默的克制着自己双手不抱长命锁，喝口茶缓缓自己的脑洞。
这边赵祥听闻后却是忍不住点点头，附和道：“也有这个可能。”
包拯坚决的摇摇头：“天芒已经被老鼠吃了，这点毋庸置疑。皇上与我怀疑是若水的家人因此复仇。我们先前在祖宗殿看到的只有母系一脉，未见男丁。”
“如今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猜测。你之所以设局，还告诉我们各种消息，是打算去一趟土城？”小郑王只觉自己被十指相扣，就脑袋一下子开窍了许多。看着包拯详详细细告诉他们各种情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道：“这帮人若是不除，你怕他们有朝一日会捅出另外一个大秘密？”
“比如说庞昱到底是谁的孩子？”赵祥斜看眼包拯，冷笑一声：“我先前从父王或者说天地盟的调查中看到过，一个很可笑，将宫中上下仆从视为瞎子的说法。”
“你……你们怼什么包拯啊。”庞昱哼一声：“我就是爹娘生的哇。”
“问问你爹娘能不能让我们也生个？”小郑王迎着祥杀人的视线，一笑：“要不生两个？”
他可是被迫听庞昱跟他亲口炫耀过爹娘的，再想想那日的面具公主。
他脑子又不算傻。隐隐也猜得透几分。
“够了，你们这样很没意思的。”庞昱拍拍桌案：“天底下就我一个庞昱。你们把重点拉回来！”
边说，庞昱郑重的看眼包拯：“包拯，你若是因此决定动身赴土城的话，那没有必要。这是我，我父皇他们应该去承担去解决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是皇帝是将军，就能借口江山社稷将压力转嫁到你身上来了。”
包拯闻言一颤，他忽然想到了当年在日月宫里，他们听着林忠义带来的消息，知晓皇帝将天芒告知各国的时候，热血骤冷的那种感觉-心寒。
当得知设局天芒的真相后，那一刻的心死。
这些年来，他们君臣关系虽说有些缓和，但裂缝依旧在，哪怕先前他受诏而来，又决定远赴土城。
他一直以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黎民百姓来安抚自己。
可哪他们一直想守着的最大秘密，自己蹦跶了出来，还跟他说不用。这是皇帝自己要去承担面对的事情，是他们这一家三口-赵祯，庞统，庞昱，要去解决的问题。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跟父皇说！”庞昱一字一顿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会让这件事困扰关心我疼爱我的人，让你们因此被钳制。”
“你……你真是靠天芒生的？”小郑王闻言，舌头打颤。
“你最蠢了，我祖父都骂我老鼠堆里捡来的，你还听不懂，那有什么办法？”庞昱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然后感觉自己心情特别棒！
他心底里能压死人的大石头没啦~\\(≧▽≦)/~
“不过，也有可能我是一颗假药丸子。”
小郑王：“…………”
赵祥气得翻白眼：“你这么那么傻？万一……我们怀有异心怎么办？”
“那来一个宰一个，来一对宰了炖狗肉！”庞昱摸摸长命锁，笑着：“这些都不过是旁枝细节，历史告诉我，真正一个帝王手段，是努力改善民生，施行的制度能为万民谋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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