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您叫老臣有何事啊?刚刚戚公子还拉着我研究如何不冲撞药性止痛呢。”有些惶恐的抹了抹额上的汗,刘大夫莫名心虚“您身体未愈,功力未复,还是避免操劳的好啊!”
“你以为,我叫你来所为何事?”眸光一闪,下意识避开有关七夜的信息,金光凝视着刘大夫忐忑的神情,凤眸晦涩,语气却故意做出高高在上的漠然与冷厉“刘大夫,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宗主恕罪!老臣也、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啊!都是玄心四将他们自作主张!”扑通一声跪下,刘大夫把头埋低,也就没有看到金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
“哦?”默默握紧了拳,金光知道以自己失忆的情况,言多必失,所以故作愠怒,嗤笑着重复道“是四将自作主张啊...”
“是!皇上召见他们时,问到您的情况,他们隐瞒说您重伤昏迷,不能见人,在宗门闭关...”浑身一抖,刘大夫倒豆子般语速急促道,心中惶恐“但四将...交不出您,还说这是宗门内务,不知怎么就惹怒了皇上,差点把他们下狱,若非那个玄凤门门主求情...”
“咳,回来后,四将对宗门内的交待是、是...”
偷偷抬眸,刘大夫看到金光冷厉漠然,晦暗如斯的脸色,顿时吓得不敢妄动“朱雀说您走火入魔,神智不清,状似疯癫,是宗门之、之...”
无论如何都不敢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心中也无法认同,刘大夫苍老的脸上划过不忿不忍和几分荒凉的惆怅,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因此,四将才会欺瞒皇上,却没想到根本无力承担后果,而他们也难以支撑宗门,连各地分坛的内务都疲于奔命,分身乏术,更别提守护京城,斩妖除魔,所以才被玄凤门钻了空子,夺了功劳...皇上命四将戴罪立功,让玄心正宗配合玄凤门去斩妖除魔,就连京城护卫的任务也被玄凤门的人抢了一半...宗主,老臣恳求您痊愈后,尽快回归宗门,来主持大局啊!宗门不能没有您!”
“呵,真是如此吗?”心中无波无澜,不论是对四将,还是对宗门。睨着刘大夫跪伏的模样,金光神色却愈发冰冷,眸中尽是嘲弄“不是有燕赤霞和诸葛流云?”
回忆着七夜所说的人事,金光试探道,微微眯起了凌厉华美的凤眸。
“燕赤霞根本不顶事,曾经还是叛徒,诸葛流云也无心宗务,又是人魔之子,而且...”直起身,刘大夫诚惶诚恐道,很是犹豫“之前已经确认死亡的燕红叶和司马三娘,不知为何突然复生,却没有神智,所以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宗门...”
“他们请老臣去诊治过,却看不出任何毛病,甚至健康异常,连曾经的伤都不见踪影,可能是魂魄出了问题,但前段时间,她们突然恢复了一个时辰的神智,却对自己死而复生之事一问三不知,只说在黑暗中突然被一阵刺目的光包裹,全身如火烧般灼热...”
“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微蹙剑眉,金光心生疑窦,在得到具体日期后顿时更加惊疑,因为,那正是自己瞒着七夜,第一次对叶岚施加保护道法的日子...
“他们是被七夜魔君杀死的吧?难道说魔君当时手下留情了?”凤眸中幽光一转,金光质疑道,抛出问题。
“据说是的,老臣听闻当时七夜魔君想要重入魔道,断情绝爱,第一个就杀了司马三娘。”同样疑惑满满,刘大夫摸着胡子道“而燕红叶是因为去阻止魔君,使用玄心奥妙诀这必死的功法,按理说两人都绝无复生可能啊...”
这倒是和七夜所言对得上。
微垂睫羽,金光抿了抿唇,心中稍安。
只要,这刘大夫不是和七夜提前串通好的。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七夜温柔英俊的脸,那双晦涩深邃,多情专注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如同他就是这天地间的唯一一般,让他难以抗拒,只想赶紧逃离开去。
只因,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沉重,也太过炽烈,仿佛斩不断的蛛网,极尽温柔的纠缠着他,好似能把他吞噬燃烧殆尽,会让他的心、他的身体,都脱离自己的控制,变得怪异,变得软弱,甚至变得不再属于自己。
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体味过,甚至会让他有一丝惧怕的感觉,而这情况在七夜吻他时会更为强烈,让金光难以自控,更难以接受。
“既然这两人能死而复生,那七夜魔君...”
仔细观察着刘大夫的神色,金光试探道,眉宇间尽是晦暗。
“这、这不可能!魔君若是复活,那这世间哪还会有太平?!”被惊吓住了,刘大夫忍不住摇头否认“我听说,七夜魔君是被宁采臣用两极剑杀死的,绝无复活可能吧...”
“但司马三娘都被烧成了灰,不还是回来了?”反问道,金光剑眉紧蹙。
“这...”被吓得呆住,刘大夫看着金光凛冽的神情,顿时打了个哆嗦“不可能不可能!若魔君回来,肯定会重新统率众妖魔,来报复攻打人间,玄心正宗就首当其冲,怎么可能让他们如一盘散沙一样隐匿乱窜,没有目的的肆意妄为?”
“唔,也是...”在听闻报复一词后,金光眸色阴晴不定,不由得沉默下来。
“站在你的角度,你认为魔君当初引天魔下界,成功了吗?”抬手示意刘大夫起身,金光顿了顿,才继续道“司马三娘、燕红叶无故复活,究竟是什么原因,会不会和天魔有所关联?”
“这,不会吧...毕竟当初魔君确实被杀死了,引天魔下界并未成功。”困惑的犹豫道,刘大夫沉吟“而且,若真成为不死不灭的天魔,人间早就沦陷了,不可能只像现在这般受到小妖小怪的侵扰。天魔绝情绝爱、无情无爱,是不可能去复活他人的,再者,只有司马三娘和魔君关系甚笃,燕红叶...和魔君好像没什么联系?”
“司马三娘...”脑海中一片空白,金光压下疑惑,顿了顿“但燕红叶是司马三娘的女儿。”
“虽说如此,但当初魔君可是第一个杀了视他为子的司马三娘,绝不会有这种可能吧?”缓缓摇头,刘大夫不解“我给她们看诊时发现,她们体内好像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在支撑,给她们供给生命力,虽不知从何而来,但这股力量绝对和妖魔无关,甚至气息相悖。”
“是吗...”不置可否,金光还想试探些关于七夜的,于是微微颔首“那依你之见,魔君为何没能成功?他不是已杀了亲近之人?”
“这...老臣也不清楚啊?”迷惑的抬眸,看着金光高深莫测的神情,刘大夫挠头“按理说魔君杀了所有与他关系亲近的人,甚至包括他倾心的聂小倩,最后应该是会成功的,毕竟去阻止他的所有人都折戟了,但...但最后他确实是被两极剑杀死了。”
“聂小倩?”
心中一咯噔,金光顿时瞪大了凤眸,差点没维持住冷傲高深的人设。
七夜不是说,聂小倩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是七世怨侣之一,和宁采臣才是一对吗?
难道,他在欺骗自己?
蓦然握紧了拳,金光神情阴沉,眼底划过犹疑和忧虑。
若七夜爱的是聂小倩,那他为何、为何要来招惹自己?还说他们是道侣...
“对啊,聂小倩原本也死了,但因宁采臣恳求,燕赤霞和诸葛流云就帮忙把她的魂魄转移到她的另一个身体里了,我也被叫去帮了忙。”尴尬的赔笑,刘大夫嗫嚅“宗主,我知道聂小倩是七世怨侣,又曾是狐妖,但当时您不在宗门,我无法违抗燕赤霞和诸葛流云啊,毕竟我这实力...而且这事四将也答应了...”
“罢了。”猛地站起身,差点因晕眩跌坐回去,金光稳了稳身子,才凌厉的一甩袖,大步离开了后院。
波光粼粼的凤眸中氤氲着难以言喻的挣扎和忧虑,金光咬着唇,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难解难纾。
过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谁在说谎?
他到底,该相信谁?亦或是谁都无法信任?
七夜:我绝不是想骗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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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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