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K花】当玫瑰凋零后

KB和花少北看着桌子上的纸条,白底黑字很清楚,他们俩却好像突然得了失读症一样无法理解,面面相觑。

【桌上有一杯药水,需要有一个人喝下这一杯药水。】

【喝下药水后,你会忘记自己记忆中有关对方的一切,并且本能地超级讨厌对方。】

【不喝完药水,你们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间房间。】

·

“什么破玩意儿。”花少北将纸随手扔下,转眼去打量桌上那杯不容忽视的药水。药水很正常,没有特殊的颜色,没有特殊的气味,就像是一杯普普通通的凉白开,装在普普通通的透明玻璃杯里。

“草,花少北,这垃圾门他妈的真的打不开。”

KB先去试探性地扭了扭门把手,无果。往里拉,往外推,门都是纹丝不动。KB有点郁闷地踹了门一脚,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确实是有点莫名其妙的。KB和花少北正快乐双人游戏,花少北出房门,想去客厅冰箱那杯饮料,却发现房门外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惊慌失策下他下意识喊KB一起过来,KB闻声而来,房门自己默默地关上,一声“砰”的关门声吓了两人一跳。

花少北有点儿害怕,好在KB还在身边,像是找到了出气包,他下意识地便凶巴巴嚷嚷:“你关门关那么重干嘛。”

KB心里也慌,听到花少北熟悉的语音语调略感心安,笑了笑回嘴:“你他妈可别给我血口喷人。”

有的时候有的人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他带给你的是你熟悉无比的生存乃至生活环境,只要他在,你就会觉得,好像问题还没有超纲,事情还没有脱轨。

KB就是花少北的镇定剂。

“哎,KB你说,现在咋整呢。”花少北站在桌子前,凝视着那杯药水。

这个房间像是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有一扇不如没有的、完全打不开也没啥用的门,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杯药水,药水放在桌子正中,药水前放着一张铺满了半张桌子的白纸,白纸上是打印出来的方方正正的宋体字。

“咋回事儿啊,哎不是,我们为啥会到这种鬼地方来的啊?”

“你看我他妈的像知道的样子吗?”

KB与花少北并肩站着,他能感受到花少北的眼神并没有在看着他,他暗自松了口气。

他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大概,是知道一点的。

花少北对KB的意义,一直以来就不一样,KB很清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不知道。情愫一点一点蔓延生长,像是暖气在冰冷的玻璃上一点点变成水雾,模糊了一些原有的界限。

可能是花少北不自觉蹦出的两声喵喵叫,可能是男孩自己不知道却其实很勾人的两声笑,再或许,是那个梦吗?不知道,KB弄不清楚,其实每个人对自己的情愫都会感到陌生,那种像是要将整个人连根拔起的心动。

不过好在,每个人在处理这件事时,又都会无师自通地成为天赋异禀的演员。

他是他的小心翼翼,是他秘而不宣的滔天爱意。

KB不想让花少北知道,因为他很清楚,花少北大概,只是把他当好兄弟。这也就够了。

“那怎么办呢,我们俩不能就干搁这儿杵着不动吧?”花少北皱眉,“我们真就按那纸条儿上说的来啊?这不行吧?万一他坑人咋整呢?”他有点烦躁地前后走了两步,意识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困境中,他们处于绝对的被动。

“草,就我来喝吧,烦死了,早喝早离开。”KB随口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就他妈只能被这玩意儿带着走了呗。”

他不会承认他在害怕的,他害怕花少北喝下这杯莫名其妙的药水,然后真的就变成了那张纸上所说的样子——完全忘了他,还超级讨厌他。

他所能想象的最大悲剧无非就是正常的人生——很多年后,他和花少北各自成家立业,也许两人还会保持联系,还会偶尔一起玩,但一切就这样了,像是带着满身余晖落下的夕阳,在命运既定的轨迹上缓慢地下坠。

这是他已经认定的悲剧结局,他原本以为,用一生来劝服自己接受,也就这样了。所以他更加无法忍受比这还要糟糕的剧情,这感觉就好像你原本以为下坡会缓缓地葬送在谷底,走着走着却发现还要你跳崖。感情上,在痛苦的映衬下痛苦不会有丝毫舒缓,只会叠加,然后翻倍,最后致死。

“KB!你他妈搁这儿给爷说什么逼话呢啊!”花少北跺脚握拳,“你喝了你以后不就讨厌我了吗啊!”

他心中有什么情绪突突直冒,搅的他心烦意乱,他抓了抓头,最终破口大骂:“他妈的烦死了!”

他当然不想讨厌KB,但也真的不想被KB讨厌。“KB拯救了花少北”这样的话不是随便说说,KB对他有几乎过分的关心和明目张胆的偏爱,感情再迟钝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更何况他并不迟钝。

他有过疑心是不是有点过界,但那有些微妙的界限隐隐约约却又好像牢不可破,虽然牢不可破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方。

于是他就这样纵容着,纵容着KB偶尔地挑逗撩拨,也纵容着自己的沉溺、胆小、不敢探明、不敢言说。

KB被花少北一嗓子嚷的愣住了,一下子想起这条。他怕自己被花少北讨厌,可确实,如果他喝下了药,那他也会讨厌花少北的。

这多离谱,又很荒唐。现在的自己这么宝贝的喜欢着的人,要被将来的自己讨厌,想想就委屈、郁闷,又不甘心,还害怕。

“这他妈什么垃圾玩意儿。”

所有憋屈的愤懑只能闷在这一声谩骂里,骂的是这个房间这杯药水,还有这个悲情苦角都当不成的自己。

晃神间,花少北已经先KB一步喝下了药水。

药水真就和凉白开没什么两样,寡淡,还有点凉,一溜烟儿滑下了喉颈。像是深渊里的毒蛇缠上脖颈,这条蛇也许就叫命运。

KB懵了。他的世界停止了。一瞬间什么都奇怪了起来。桌子不像桌子,杯子不像杯子,他有点恍惚,甚至觉得是不是其实世界就只是这么一个房间这么小。只有花少北还是花少北,他看向花少北,像是落水的人抱住漂浮的木。

花少北笑了笑,还打了个嗝:“也没什么事儿嘛,卧槽,吓老子一跳。”他挥挥手,“走走走,去开开门,看看现在能开了吗。”

KB哭了,但他不知道,因为眼泪糊在了眼眶里,堆了很多,但就是没有落下来,好像这样就还能挽回一些东西,他声音很小地骂:“花少北你个臭傻逼。”

后来门被打开来了,他们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KB已经在自己家里了。

身边没有花少北。他下意识打了个电话,没人接,看了看微信,花少北也还在列表里。一时间KB感觉像是做了场梦,只是这梦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梦。

惊魂未定,KB略带试探性地发了条微信:“花少北?在?他妈的给老子回句话。”

那边被电话吵醒的花少北晕晕乎乎,听到这条语音是没由来的愤怒和烦躁,回了句:“你他娘的谁啊,我跟你很熟吗?嘴真臭。”

看了眼备注,心里掠过一丝电流般的麻,但大脑几乎是来不及处理那条过于复杂的指令,于是最终他想:这谁啊,不认识,拉黑吧。

在再一次发出一条信息却弹出了一个小红点后,KB就明白了。

于是他不声不响地从花少北的世界隐蔽了、撤离了——可能会碰面的活动,不去;可能会提到他的各种环节,回避。花少北还是那个已经被他拯救出来的花少北,他的少北很好,有很多朋友,没了他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

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天翻地覆,他害怕与花少北再产生任何交集,因为他怕被那张纸条所说明的药水的功效所伤到。他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他一辈子不再见到花少北,他就当他的前半生和花少北已经殉情了好了,这样的结局,和他原先所料想的悲剧,好像也相差无几。

都是悲剧,谁怕谁啊,无非谁比谁更可悲。

可是反正他已经遍体鳞伤,那也就没什么好再在乎的了。

·

可是怎么可能完全回避。原本他们俩共同的一位朋友邀请游戏。

想着这不是花少北平时游戏的点,KB接受了邀请。

一如平常地操作,一如平常地花样文明,其实除了KB,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发生在他和花少北身上的,一件虽然荒诞至极,但在芸芸众生面前看起来,再渺小不过的事情。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自我劝说地遗忘着,遗忘这件事,遗忘过去的自己,和花少北。

“喂,你谁啊,搁这儿嚷嚷的。”

花少北的声音出现的猝不及防,KB沉默着不敢接话,没有人理解他此刻的卑微和慌张,像是登上台突然发现没有带面具的小丑,真实的不堪入目。

“喂,说话呀你。”

“花少北你个臭傻逼。”

KB轻声说出这句话,几乎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

另一面屏幕前的花少北“呵”的一笑,“哎你咋动不动就骂人呢,不讲文明,嘴真臭。”

心底那阵不寻常的悸动却再也无法掩饰,好像对方的声音就是某把锁的钥匙,也只有这把钥匙,才能引起某种别样的触动。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笑的很温柔:“不过,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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