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很自然地握住赵屿的手说：“若承蒙赵兄怜爱，必为您鞍前马后，共创大业！”
他的手有点凉，怕是凌山秋风紧给冻到了。赵屿心想，他不动声色地把谢潇的手朝怀里拉了拉，属于顶级高手的真气顺着赵屿的手就过渡到了谢潇的身上。
“得谢公子信任，赵某人三生有幸。”
谢潇觉得演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用力撤了一下手，好吧，没从男人的手里拉出来。他也不好再有动作，只是说：“我虽没怎么下过山，但也知道民间的规矩。凡是结为异姓兄弟都要论资排辈。”
对面的男人温和地笑笑，“这个自然。按常理几乎都是以年岁来排的，不知谢公子可同意？”
谢潇不在意这种名分上的虚事，点头答，“入乡随俗，一切都听您的。我是四月十五的，已经过了十九岁的生辰。”
沈岸意插嘴道，“哎呀呀，小谢公子，你是我们几个中最小的嘞！”
赵屿接过他的话，“按照辈分来排，小谢公子是第十一位。”
“十一？”谢潇疑惑，“这里不是只有你们五个吗？”
赵屿感觉他的手差不多回温了，缓缓地松开，“还有五个兄弟暂时不在秦国境内，过几个月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谢潇从善如流，“原来是这样，多谢哥哥解惑。”
[哈哈哈哈哈，小谢一声哥哥都给赵屿叫愣了]
[今天第一次见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听红毛叫哥哥总有种打猎回家的自豪感；听小谢叫哥哥，我有个不知当不当讲的想法。]
[笑死了，我和你一样。@磕点南通怎么了 ]
[昵称极其正确，但是我觉得小谢很正常，他的声音本来就是偏如玉公子的那一挂，可赵屿看小谢的眼神明显就和看其他人不一样啊，还暖手，那红毛和黑毛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怎么不给他们暖呢？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赵姓的小子对咱小谢绝对不一般]
[@今天搞抽象了没 醒醒吧大妹子们！人家就是正常主公表露对干将的关心，刘备还三请诸葛亮呢！这算啥？]
[弱弱举手，说实话我觉得刘诸葛也似乎不是不能浅磕一下。别喷我，我就是圈地自萌的磕学家而已！]
【管理员楚加精了[今天搞抽象没]的评论，并留言：可以再多多观察说得细一点吗？我也想听】
【管理员楚设置该评论小谢主播不可见】
楚宁川笑得肚子都疼了，让你屏蔽我，这回我也屏蔽你！谢潇那孩子要是知道自己被别人嘎嘎磕CP风评被害不得气死啊！
他想撤掉刚刚的评论，但一想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干脆就放在那放着了，大不了最后自己去思过崖蹲个一两年，他就不信谢潇能忍心不原谅他。
不过在这事被发现之前，他有必要先去趟地府。
*
“楚司命？您打哪来啊？”黑无常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我家小公子不在地府，去人间啦！这事您不知道吗？”
楚宁川摇摇扇子，“我自是知晓。我此次来地府不是找谢潇的，是特意来找您二位问问。”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你惹他了？
——没有啊？
——那他找你我干啥？
——不知道啊！
白无常拉过他的袖子，“哈哈哈，原来楚司命是找我们兄弟的，您请坐好，咱们细细说。”
楚宁川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确实要细说。我竟不知地府勾魂的业务什么时候给小谢了？我瞧他在人间和那叫赵屿的凡夫俗子虚与委蛇、谈兄论弟的。怎么，现在地府这么缺人手吗？”
他这话句句带刺，怼的两个无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您误会了，误会了。这事，”黑无常悄悄探头，楚宁川跟着往前凑凑，“是阎王大人定的。”
“什么事？”
“是门亲事。”
楚宁川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亲事？”他气得身子都在抖，手上的扇子都拿不稳了，破口大骂，“我瞧他这个阎王是不是做的太久脑子坏掉了？且不论男女，凡人和仙人怎么在一起？
哦，他几十岁的阳寿难道要我家小谢给他殉情吗？要是真搞到一起去了，以小谢的心性真喜欢上那男人了，难这不是要活活难受死他吗？
什么狗屁地府，楚大爷今天就砸了它！”
楚宁川的思绪跑得飞快，两个无常一句话都插不上。楚宁川现在的官位和阎王是平级的，况且天庭本就要比地府更受重视一些，所以他骂阎王即使传出去最多也就治他个轻狂无理的罪名。
白无常歘地抱住楚宁川的小腿，“楚公子，楚仙人，楚爷爷，您听我们说完啊。”
楚宁川一阵急火过去稍稍镇定了点，“好，我就听你说完，要是讲不出个三七二十一别说我要把这闹翻天！”
黑无常赶紧开始讲，“这事还得从小公子的母神，也就是阎王的妹妹谢绪说起。当初谢仙子执意要嫁给品阶不高的高程为妻，生下了小公子。小公子因为父亲那面的神格神力都有缺损，所以自幼多病，也破格就和您一样一起，养在了王母娘娘座下。
后来高程犯了大错被贬下凡间畜生道，连带着谢小姐和小公子都受了牵连。小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您是知道的。”
楚宁川自然知道，那时候的谢潇虽然脾气也是傲傲的，但跟个雪人似的，生怕下一秒就化了。
他生性聪颖，自己学了好几遍都不明白的东西谢潇常常看一眼就透了。
那时候孩子心性，他也不是没想过捉弄捉弄谢潇，可一瞧见他那张惹人疼的脸蛋还有那弱的不行的身体，楚宁川也就都忍了。
“然后呢？”
白无常接着说：“谢小姐深感自己识人不清连累小公子，再加上阎王大人一族都是有血性讲义气的。那次重补世界秩序、维系时空平衡的时候，谢小姐献祭了自己的神格，就此陨落。而因为母神的馈赠，小公子受到天道的关照，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
“阎王大人心疼妹妹唯一的血脉，按照常例每年都必要上九重天古翰苑去查小公子的命数。前几百年都没问题，可这次去了方才发现小公子的福运一道仍有欠缺，且有大灾之象。
我家大人那是个急啊，急得天上人间四处找人托关系去寻解决之法。后来有个真人指路说叫大人去王母那求求，毕竟娘娘主管神仙福寿，而小公子是她一手带起来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楚宁川：“你别停顿，你快说！”
白无常喘了口大气，接着道：“王母娘娘见了我家大人说‘有人可化解小谢的危机，只是这个法子有点悬，只有五成把握’ 我家大人一听有五成那个把握自是高兴地不行，就问是什么法子。
王母说‘既是福运有缺，那就去借有福的。自古只有亲人、夫妻之间才可共享福禄，我这有一人要给你认识，他可是个轮回几十世的大才，受天道眷顾，福运甚至要压你一头。’ ”
“那人就是赵屿？可既然是天道眷顾，你们又如何能左右他的气运呢？”
“我家大人也是这样问的。王母说：‘他爱慕小谢已有三百年，若是小谢愿意，结为伴侣共享气运自然无不可。’ ”
黑无常看楚宁川皱眉，立即解释道，“我们也不晓得那凡人怎么爱慕小公子三百年的。只是王母娘娘说暂时只有这一个合适的人选，既然有可能，不若就试试。”
“那若是不喜欢呢？”
白无常道，“若是不喜欢，那就来硬的，拘了那人的魂魄生抽气运。大人说他宁可挨天雷也不会叫小公子早逝的。”
楚宁川沉默着。
良久，他点点头，“要是真到了不得不硬来的那天，告诉你家大人算我一个。”
神明若是连在乎的人都保不住那还算什么神明？若是大义私心能两全自然是好，若是全不了，他也只能保住更重要的那个了。
神对人是平等的，无论是慈悲还是残酷。他们无需理解人类所组建的道德、秩序、善恶，他们可随性做任何事，能责罚他们的只有最原始的法则——天道。
无私不是神明的本色，而是人类妄图用人性去制约、去衡量，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楚宁川也不气了，转头回了司命局。看守的小神见了他这个旧主，立马迎上问，“您有什么需要小神做的？尽管吩咐。”
楚宁川脚步急促，“带我去司命集府，我要查一个人几十世的命案册。”
“哎！”小神仙赶紧给他领路。
楚宁川一头扎进司命集府，进门就打点所有人都去找“赵屿”的名册。
“楚上仙找到了！我给您拿过来了！”
楚宁川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桌案眼皮狠狠一跳，好家伙，这小子一个人的命案册赶上几百个普通人的了。
领路的小仙试探着问：“大人要找什么？要不小仙和您一起？”
楚宁川挥挥手，“不用，都出去吧，出去吧。”
他当然要自己找，要把赵屿这几十世干过的错事坏事全都翻出来，然后再把他的前情人，前前情人，前前前情人全都翻出来。要是此人行为不检点，也不必看小谢会不会喜欢他了，他邀了阎王一起就把人拘了抽魂。
他最好祈祷自己没有案底。
楚宁川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过，要比当时看自己的命牌时还仔细。谢潇啊谢潇，有我这么个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阿嚏！”谢潇正和众人推杯换盏，忽然打了个喷嚏。好奇怪，神仙的体质是不会染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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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尊老敬上乃是首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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