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死了
为苍生而死，身死道消，六界不存。
逝者往已，不可再追。
那声音一遍遍的在耳边响起，提醒着她，往事不追。
她捂着耳朵，牙齿紧紧咬着，试图阻挡这声音进入耳廓，却无法阻挡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进入脑海里。
提醒着她，她不再属于哪个世界，而是来到了她所陌生的，排斥的时空中。
这是命运的慷慨，亦是天道的警告。
良久，脑海中的声音消散。
只余最后一句。
“欢迎来到新的世界。”
她抬起头，天际一轮明月孤悬，清冷而温柔的光洒在人间。
她周身的气势翻涌，丹田里的金丹不断运转，最终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婴儿盘坐在丹田。
元婴，成。
这一刻，她想起的不是自己的修为道途如何。
而是念起了记忆里的九州四海，哪里有行过万里只求一念的苦行者，也有踏千山万水，俯首世间的修道者，还有风行万里，名扬天下的天之骄子们。
多么令人怀念的记忆啊，她真的很想很想，想念那十万万里的风，想念那入道世间的人，更想念山下小镇的桃花酒。
想的透骨离析，彻夜不眠。
哪里有她最熟悉的一切，有她的亲人，有同门，有好友，还有她最怀念的人。
次日，天边的晨曦拂过夜晚的暗色，天边亮起了微光。
千家万户升起了袅袅炊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阳光透过窗子映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眼，她看着远处天际冉冉升起的金乌。
眼中莫名升起了恍惚之色，虚妄的究竟是她，还是这个世间。
此刻，梗在心中的已经不是自己的道，而是那份回忆。
她低声笑了一下。
声线里带着讽意，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世界。
蝶衣晨曦奉命来到主屋中，站在她的身后站定，看道她如今有些讽刺莫名的神情，心中一紧，担忧的望着她，“姑娘今日可要出去游玩一番。”
昨日颜菀进阶的时候，她们也感觉到了自己实力的上升，心念婉转间，想起了她们之间签订的契约。
本想着在姑娘回来后，好好恭喜一番，怎知，姑娘确实进阶了，却并不是很高兴。
晨曦破晓之时，姑娘披星戴月而归，却是满身肃冷，浑身都萦绕着可怕的气息，平白让人不敢接近。
最终还是织衣壮着胆子上前关怀了一句，“姑娘，你可要奴婢等服侍？”
颜菀却只是神色古怪地扫过来一眼，那一眼吓得众女腿软后退了好几步。
那一眼冷沉阴鸷，蕴藏着古怪的令人心惊的杀意。
令人庆幸的是，她并未做什么，只是独自回了房间。
而蝶衣在想了一夜后，壮着胆子在清晨踏进了颜菀独处的房间内。
此刻，她几乎是心惊胆战地等着颜菀的回复。
谁知，颜菀听了她的话，并未有什么怒色，甚至唇边挑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自是要去的。”
她眸色沉沉望向窗外远山，既然来了此世，有了重来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她不仅不会放弃，还会履行与天道的承诺，在此世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她侧首吩咐蝶衣，“准备一下，我欲入城隍庙拜访城隍。”
“姑，姑娘，您......”蝶衣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您与附近的城隍相识吗？”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妖鬼要去拜访城隍呢。
颜菀轻笑，侧脸在晨光的映照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不，我是去求寻大道。”
蝶衣怔怔的瞧着姑娘，她的眉间不再沉寂，而是染上了飞扬的神气。
她隐约觉得姑娘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颜菀将要拜访的城隍，在京都附近并无庙宇，他的庙宇藏在深山，而非市井。
距京城百米之外的一座深山上，万物抽芽，树木葱郁，颜菀拎着自己拜访带的礼品，行走在山间陡峭湿滑的小石道上，春雨润如丝，细细密密的落在林间，偶尔有几滴雨水落进衣领，惊起一片凉意。
可能是鲜有人上山的缘故，石台上长了许多青色的苔藓，踩上去滑滑的，在这陡峭深山，很容易失足。
不过这并不能对颜菀造成半分影响，她步子稳稳地踩上去，一步一台阶上了这深山古刹。
死去的白月光的威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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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追求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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