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辰

胤禛进入御帐的时候,就感觉众人都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康熙抬了抬眼,盯着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的四儿子,说道:“朕往日总说你骑术不佳,今日倒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这话半分赞赏半分探究,莫名让胤禛后背一凛。

“儿臣惶恐,皇阿玛这番夸奖儿臣实在愧不敢当。今日能从大哥马下救下年氏纯粹是儿臣冲动之举,往日听别人说,人在紧张冲动之下做事会爆发出往日不曾具备的潜力,儿臣想着,今日那骑马捞人的骑术恐怕就是应了这个道理。”

“是有这么个说法,朕当初带兵征讨葛尔丹,见过许多将士在战场上爆发昔日不曾有过的武力和英勇。”说罢,又一脸打趣的看向自己的四儿子:“这么说,你是为了救年氏慌了神了?”

这话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出来,胤禛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在人前被打趣,但打趣他的人是自己的皇阿玛,他偏偏不能恼,只能垂下头,一双耳朵通红。

但想到年氏那性子,若当众承认自己对她不一般,恐怕她今后在贝勒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倒也不全是为了年氏,儿臣只是觉得她跟了儿臣,虽伺候的时日不长,但也有情分在。今日在场的若换作儿臣的福晋、其他格格,或是换成儿臣的兄弟姊妹,想来儿臣都会像去救年氏一样上前的。皇阿玛常教导儿臣们要做个有情有义之人,相信今日遇险的若是宫中的哪位母妃,皇阿玛也不会袖手旁观,下意识救人,人之常情而已。”

三阿哥胤祉闻言瞥了自己这四弟一眼,心道老四今天也是开窍了,说的话这么有人情味儿,一番话既拍了皇阿玛的马屁,又解释清了自己只是重情重义,不是为了儿女情长不顾性命的人,他玩味地打量了胤禛一番,心道平日里莫不是小看了自己这个不讨喜的四弟。

果不其然,坐在上首的康熙听到胤禛这话,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能记得朕平日里教导你们的话,可见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年氏怎么样了,可有派太医去瞧瞧?”

胤禛连忙道:“回皇阿玛,年氏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

“嗯,是个福大命大的,回头让梁九功挑点东西赏给她压压惊。”

“那儿臣先替年氏谢皇阿玛赏。”

对话进行到这里,气氛已经缓和下来,胤褆满目诧异地看着面带微笑的众人,仿佛没人记得他的马无顾发狂这件事。

“皇阿玛,儿臣还是觉得此事蹊跷,这马跟了儿臣多年,断不会无顾癫狂。”

胤褆再次来到大帐中央跪下,面带不甘地看了眼太子的方向。

康熙本来脸上带着笑,闻言面色立即冷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有人要害你?方才朕专门命驯兽处的人去细细查过了,那马饮食排泄皆正常,倒是身上有不少被你用鞭子抽出来的新伤,所以才会骤然发狂,畜牲也是有脾气和灵性的,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康熙冷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面含责备,一副恨其不争气的样子。

胤褆还想为自己叫屈,但触及一旁母妃的眼色,只好憋屈地闭了嘴。

“大阿哥一向在骑术上颇有造诣,一时大意了也正常,畜牲跟底下的奴才们又不一样,被抽疼了,可不就要刨蹄子不干。”

索额图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笑着解劝康熙。

明珠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没眼看,真没眼看,这人怕是忘了自己方才心急火燎担心太子的样子了。

有后妃和大臣们递台阶,康熙自然不会一直冷着脸。索性今日虽惊险却无人受伤,怎么看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略一思索,康熙当即命人摆酒来,要为两个儿子压压惊。

觥筹交错,君臣畅饮,太子打猎拔了头筹,四贝勒马下救人小出风头,合计来合计去,全场就惠妃母子两人不高兴。

宜妃娘娘将装满清酒的杯盏送至唇边,余光扫向惠妃那边,缓缓勾起了唇角。

看到惠妃不高兴,她就高兴了。这对母子整天在皇上面前跳的比谁都欢,也该吃点挂落。

越想越开心,宜妃娘娘笑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端起酒盏朝着康熙那边遥遥一举:“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酒酣宴罢,诸位皇子大臣被下人扶着往各自的帐篷走,期间不少不胜酒力,走的晃晃悠悠,引得下人们阵阵惊呼。

索额图便是其中那个走路不稳的。

小儿子阿尔吉善将他搀回了住处,又伺候他梳洗躺下,索额图躺在榻上,望着营帐的帐顶,方才的醉意却慢慢消散,脑子反倒比以往更加清晰。

这次秋狩,看着年轻的儿郎们挣前抢后,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衰老。

遥想当年,他索额图,一个卑贱妾室生出的儿子,却能在父兄冷落、世人不齿的境遇下升任殿前一等侍卫,协助圣上智擒鳌拜,在平定三藩中立下赫赫战功,这是何等的荣耀,比起那几个嫡出却又扶不上墙的的弟弟,他是凭实力成为了赫舍里家第三代掌门人。

可命运不公就不公在,他自己打拼出来这么多功绩,偏偏因为他妾生子的身份,父亲索尼一等公的爵位还要给法保和心裕那两个混账继承。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只有太子顺利继位,他索额图再次以从龙之功高人一等,赫舍里家的爵位才能落到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身上。胤礽这孩子打小和自己亲厚,从小便跟在自己身后喊“叔公”,对太子,除了有利益上的寄托,何尝没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其中?

想起旧事,索额图不免又忧虑起了眼前。早年的时候,皇上体谅太子生母早逝,背后没有母妃作为支撑,所以默许了他亲近太子。可这么多年来,随着太子的成长,皇上对太子竟有了诸多不满,不仅在政事上提拔八贝勒,还在军务上不吝啬对直郡王的赏识,太子作为储君,本该是最受追捧、最受重视的那个,如今在朝中反倒被冷落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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