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今日刺杀是谁做的!”庆帝的声音从帘帐后传来,这声音不大,也算和缓,可跪在殿中的李承泽和太子就是从中听出了不可忽视的怒意。

他似乎笃定范闲遇刺一事的幕后黑手就是他两个儿子中的某一个。

也是,范闲先前因郭宝坤一事与太子公然呛声,李承泽今日邀范闲醉仙楼一聚。

范闲一个从澹州来的私生子,在京中总共也不认得几个人。

这两个人最有嫌疑。

太子先一步拱手告罪“儿臣或有昏昧,却不至于如此狂悖。”

“我与范闲相交甚佳,实在没理由杀他。”在进宫的路上,李承泽已经将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太浅显了。

幕后之人若真想栽赃嫁祸与他,这手段未免太不高明。

他相邀,范闲就在赴约的路上出了事,哪有这么简单。

庆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于是他平静下来,虽是跪着,却腰身挺直,隐隐后仰,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坦荡。

“那你们说是谁啊?”庆帝果然更怀疑太子,话中问罪意味明确。

“凶手是北齐武者,这或许是北齐的阴谋。”太子不出意料地乱了阵脚,急于撇清责任,却表现得像在推脱。

李承泽在心中冷笑,面上认可太子的说法,暗戳戳地推波助澜“太子说的有道理啊。”

“只是我不太明白”他顿一下,见庆帝没有阻止,于是从善如流继续说下去“北齐杀范闲,为什么?”

“难不成义愤填膺,替郭宝坤报仇雪耻?”

太子惊诧转头看他,然后身子俯得更低,恨不得对天发誓“我绝不会为郭宝坤行此等事!”

“臣自然相信太子,只是想不出范闲在京城还与谁有怨。”

“二哥可知,人言可畏啊!”太子不知是怕的还是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你们觉得杀人能解决问题吗?”庆帝在帘帐后踱步,隔着屏风看不分明,只能隐约看见他现在身上穿着寝衣。

“当然不能。”太子依旧先一步回答“世事纷扰,万千头绪,岂是杀人就能解决的。”

答案就一个,让太子说完了,他当然不能反驳,李承泽眯起眼附和“我也是这么觉得。”

学人精。

太子拿眼瞪他。

“朕觉得可以。”庆帝的话没有一丝停顿

“范闲阻止杀范闲,府衙起疑杀府衙,鉴察院如果追问的话,可以杀尽鉴察院。”

“若朕起了疑心。”他终于从屏风后走出来,寝袍松松垮垮满是褶皱,头发杂乱,脑后唯有根木簪,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个寻常人家的老翁。

然而寻常人家的老翁却不会这样说话。

“也可以杀了朕。”他说。

李承泽和太子跪俯在地,不敢抬头。

“杀人固然能解决问题,但那是十恶不赦之人的妄想。”庆帝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眼睛没放过他们身躯的每一丝颤抖。

他有些自得手中的权势和为帝的威严,又有些失望,这失望是面向太子的。

没用的东西。

还得接着磨砺。

想到这,他看向李承泽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审视。

多好的一块磨刀石。

你可要再坚强些,千万别在把刀磨得又快又亮之前就碎了。

“儿臣若有此心,天诛地灭!”太子抖得厉害。

“儿臣亦是如此。”李承泽感受到那奇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浑身寒毛倒竖。

“那就别用言语试探,心无宽仁,怎么能君临天下啊。

君临天下!

这个词,除了说给太子,还说给了他李承泽!

他怎能看不出庆帝的心思,教太子忌惮他,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可是他还是为这个词而热血沸腾。

皇位总得有下一位主人,那为什么非得是太子,而不是他呢?

谁愿意当个无关紧要的磨刀石。

既然你笃定我会输,那不如看看我能不能笑到最后。

倘若……倘若真有君临天下那天,表妹便是他的皇后!

他要用为她建一座宫殿,白玉为砖,黄金作墙,饰以各种玛瑙宝石,将整个国家的财富寻来,装点她的美丽。

表妹……她现在应该还在殿外等着自己。

夜里的风啊,你莫要太凉。

李承泽想着她,不由分神看了眼门口。

“你们如此胆大妄为,是在挑衅国法啊。你们可以下去了”庆帝最后这句话他已经无心去听,只听到“下去”二字。

跪了这么长时间,这老东西可终于说了句他爱听的。

跟在太子身后作恭敬状告退。

庆帝的贴身太监与他擦身而过。

那声音没有被刻意压低,李承泽确定太子也听见了。

那太监说“鉴察院送来密报。”

这一章表妹没出场,感觉精神状态都正常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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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黄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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