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牛栏街疑案

范闲每天准时准点地到陈宅候着,却每天都被拒之门外,这几天不是他家小师兄回陈园了没空搭理他,就是小师兄与人相约出去游猎了。

范闲不高兴了,见不着亲亲小师哥,那要命的婚约也退不了,他这几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却不巧这个时候正碰上了来替二皇子约他的靖王世子。

“二皇子明天在醉仙居设宴约我?”范闲皱着眉刚想拒绝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便把话题一转,“只请我一人还是……”

靖王世子自然知道他想见的是谁,当即就说,“二皇子是请你去醉仙居,我只是作陪。但明日昭威侯该也会到。毕竟二皇子与昭威侯也算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若二皇子相约想来定是会到的。”

范闲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约定好了时间之后范某人可高兴了!明天又能见到小师兄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

京都治安一向大好,除了最近多了个范家使黑拳的家伙。所以范府的马车旁边只带了四个护卫,在春光照耀之下,缓缓向着城西驶去。

过了望春门之后,又走过那条自己曾经埋伏打人的牛栏街,范闲掀开车帘,呵呵一笑。看着这条街就想起了小师哥带着师兄弟们公堂上狐假虎威的事,那个时候的他奶凶奶凶护崽的可爱样子还牢牢的记在自己心里。

正想着,范闲神色一变,突然喊道:“快散开!”

就在他跳下马车的一刹那,一个大石碌子被人从巷子后方扔了过来,呼啸挟风,狠狠地砸中了车厢,车厢散成无数碎木溅向空中!

轰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谁有如此神力,竟能将如此大的石碌子扔过高墙!车厢被巨石砸的粉碎,紧接着便是一阵箭雨袭来,狠狠地扎向马车的范围。如果不是范闲见机逃的快,就算他躲在车厢之中能够凭小巧腾挪的功夫在石碌下拣条性命,只怕也会被马上射成了刺猥。

——————

亦安撑着脑袋看着门外,慵懒地问道:“范闲到哪了?看看需不需要出门了。”

“该是到牛栏街了。”

众所周知,监察院是位于京都城西一座阴暗且瘆人的院子,而醉仙居则与监察院同处城西却又再靠西一些,所以亦安是直接由监察院去醉仙居而不是城东的陈宅出发。

马车缓缓前行,距牛栏街不远处时,马车停了下来,亦安探出头去望了一眼,“什么情况?怎么停了?”

“小公子还是在此处待着比较好,范提司在牛栏街遇刺了,刺客死状有些不雅。”六处暗中保护亦安的一个刺客淡淡地开口。

“是吗?”亦安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踩着一片废墟前进,亦安瞧见了被杀死的黑衣女刺客,还有断了腿的滕子京以及地上躺着的那个被一刀开了膛的北齐高手程巨树。

亦安随手扔给滕子京一瓶药,“想活命就吃下去。”一挥手让跟着的探子将他送回监察院去治伤。

“范闲。”亦安皱着眉看向一身血污右肩明显重伤的范闲,微微弯腰向他伸出手,“跟我回家。”

范闲一身血污,整张脸都是脏兮兮的,听到亦安的声音后抬起头地看着他,“小师哥……”这句话我也对你说过……

“别告诉我你只是被刺杀一次就怕了,要真是那样,那你以后也就别说你是你叔的亲传弟子了,回澹州提前养老吧。”

范闲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亦安递到他面前的手,冲他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小师兄你要带我回家啊。”

亦安轻轻一拉将他拉起来,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奇怪地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范闲,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看,快点起来。”

范闲弯了弯眼睛松开了手,转而搂住亦安的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范闲把头搁在亦安肩上,“小师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第一次主动向我伸手,我握住了……”以后再也不放开了。

“……”要不是看你小子身上有伤,我肯定把你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范闲遇刺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得在京都疯传,京都众人震惊。还在醉仙居的二皇子皱了皱眉,端着茶杯蹲在椅子上,神色淡然地问道:“小家伙呢?”

“小昭威侯爷并未与范闲同行。”

“没伤着就好。”二皇子松了口气,随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让人去看看范家那小子伤得重不重。”

“是。”

……

范闲好不容易等着自己便宜老爹走了,又打发走了前来慰问的靖王世子,刚想让人去请隔壁休息的亦安过来,却又有不速之客来到。

“……”一天天的有完没完!能不能留给我一些跟小师哥独处的时间!!二人世界很宝贵的知不知道!!!

所以当监察院的官员进来的时候就被范闲那虽然笑着但明显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吓住了,一时不敢上前,直到……

“范闲,你丫一天天的事儿多是不是,你事儿妈啊?”亦安踹门而入先声夺人,进来之后才看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人。

“小公子。”监察院那中年官员恭恭敬敬地向亦安行了一礼。

亦安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范闲,“监察院的?找你的?”

范闲无辜地耸了耸肩,乖巧地笑了笑表示跟自己无关,亦安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低头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地看着那官员,“你是一处的那个谁来着?姓铁?”

“下官姓沐,叫沐铁。”沐铁尴尬地笑了笑,“我先前不知小公子在此处,还请您见谅。不过这询问范公子是院里的安排。”

亦安看了一眼范闲,范闲了然地点点头,从枕头下面掏出费介留给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自己看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这里没外人。”

当沐铁看清手里那块腰牌之后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他一个小小的七品佥事往常能见到几位院里的重要大人都不容易,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一见就见了俩,还是俩重量级的凑到一起。

亦安从小在监察院长大,院长有多宠他院子里的人也是看得到的,从小到大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一句话,哪怕是所谓的“惩罚”也不过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真伤着了心疼的还是院长。

面对着这位小爷还有旁边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监察院提司,沐铁心里是崩溃的,但还是强颜欢笑,毕竟这二位都是不能得罪的。

范闲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师哥坐在一边却不能亲近,只能勉强转移注意力看向了沐铁,“费大人什么时候回京?”这是范闲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费先生一直在找替小师哥养身子的药材。虽然小师哥也没有那么柔弱,但只有替他治好了这先天的胎里病,才好理直气壮地向到陈萍萍面前提亲!

听到这位漂亮的公子哥开口就问费大人,沐铁确认了对方一定是院里隐藏极深的大人,像监察院这种特务机构,总是喜欢在京都各府及各部里发展一些钉子似的人物,很明显,眼前这位范府的少爷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位阶特别高地那种。沐铁恭敬回答道:“应该还有些日子。”

“你们查出什么没有?”范闲盯着他的双眼。

沐铁沉声应道:“院里知道消息太迟。所以箭手的尸身已经被全部焚化,最后追查到巡城司。就断了线索。”

“巡城司?谁管这块儿?”

“焦子恒。”

“嗯?”

沐铁抬起头来看了范闲一眼,有些好奇对方不知道焦子恒的身份,回答道:“应该不是太子的人。”他一看见那块不可能仿制地腰牌,便断定了对方的身份,所以说话毫不顾忌,这是监察院的风格,一切的位阶森严,都只是在内部起作用。

“你负责这起案子?”范闲好奇地看着他,“几品官?”

“下官七品佥事。”沐铁微笑着回答道:“只是个跑腿地。”

“司理理什么时候能入京?”范闲忽然想到唯一的人证,皱起了眉头。

“那群人跑的快,现在就算截住了,也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都。”

沐铁望着他,自以为猜到了为什么会有人与北齐勾结来刺杀眼前这个漂亮公子哥,看来这位公子哥是院里重点培养的人选。一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似乎发现了某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虽然不知道您在京中具体执办什么事务,但您毕竟初入京都,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属下效力的,请尽管吩咐。”

范闲好奇问道:“那你眼下的事情怎么办?”

沐铁憨憨一笑说道:“可以马上转交。院务一向是按阶层分等级,以大人的身份,调我来帮忙是很简单地事情。”

范闲马上猜道了对方是什么想法,苦笑说道:“还是免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你跟着我平白无故丢了性命,有什么好处?”

看着亦安将窗子推开,外面的天光清风一下子涌进了阴郁了许久的房间,范闲深吸一口气,精神一振,决定要做点儿什么,向这位心热的监察院官员问道:“院里有个叫王启年的吧?”

……

亦安听了一会儿听着无聊也就没听了,毕竟都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消耗这些心神。

范闲打发走了最后一个电灯泡,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叫亦安,“小师哥我疼~”

亦安翻了个白眼,坐到凳子上玩着范闲那把细长而又涂了黑色颜料的匕首,嫌弃地说道:“你这匕首上的毒不行啊,不够致命。”

“这是先生亲自配的毒,不仅有毒还有放大疼痛感官的药物。”范闲抿唇轻笑。

“哼,七年前的毒。”亦安嫌弃地把匕首扔到一边,又拿起他的暗弩,“七年前的破烂玩意儿也就只有你一直在用。”

范闲羞涩地笑了笑,“我也没办法呀,毕竟我和小师兄你不一样嘛。”

亦安撇了他一眼,从后腰抽出一把手铳给他,慢慢悠悠晃着腿懒洋洋地说道:“火.药最早可追溯至春秋时,而火.枪最早是宋朝的突火.枪,那种用竹子做的枪管只能用一次。而手铳……”

亦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发展在元,终结在明。可惜了,做不了火炮这种大范围杀伤性军事武器,这个手铳都是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换了七八个地方做的配件,可麻烦了。尾巴太多,做好了就扔在角落了,也不敢常常拿出来。”

男孩子天生就对枪炮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但范闲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拿着手里的手铳摩挲着手铳的保险,不经意地问道:“师哥是怎么躲过陈院长的探子做出这把陨铁制M1911的按你现在的能力和庆国现在的工业能力,怕是制不出这么好的枪。”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瞒着萍萍。”亦安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想要在京都瞒着手眼通天的监察院院长可不是件容易事儿,索性就不瞒了,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想来庆帝也不会明白我在做什么,毕竟组装的时候可没有让人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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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泽天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