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逼毒

范闲有些懵地与亦安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会儿,周身血液才后知后觉地往脑袋上涌去,一点点绯红慢慢顺着脖子一直红到耳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含珠带露的红花。

范闲虚拽着亦安肩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碰了一下他的唇,随后又触电似的缩回来,只不过那脸看上去更红了一点。

亦安曲起手指轻轻在他耳垂上弹了一下,“耳朵怎么这么红?难得见你害羞一次,还挺可爱的。”

范闲羞答答地抿唇浅笑,“那可爱的闲闲,师哥你想不想亲啊?”

“呵……”亦安轻轻笑了笑,难得哄着他一次,“想啊,当然想亲。”

范闲羞红着一张脸凑过去亲了一下亦安的唇,“我也想亲小师哥。”

……

范闲去见了沈重一面,没想到那老小子居然带了个崔家人过来试图坑他,这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蠢的人,自己主子都还在求着别人呢,这就上赶着过来帮倒忙,这不是一心找死嘛。

范闲当时就不乐意了,本来就不愿意跟北齐皇帝做这笔生意,现在有这种借口当然要好好把握,所以当即转身就离开,半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当天夜里崔家那位公子就到使团的院子里跪了一夜,范闲没有搭理他,专心陪着自家师哥玩。

亦安一巴掌拍开范闲放在他腰上的手,随后就被饿虎扑食的范闲扑了个满怀,“小师哥陪我玩~ ”

“你不去看跪在外面那个,你黏着我干什么。”亦安一边推他一边往后挪。

“外面那个哪有我小师哥好看啊。”范闲笑嘻嘻地亲了一下亦安的唇。

亦安瞪了他一眼,“小范大人美艳动人,在下自愧不如。”

范闲哼哼唧唧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沈重很快就会把言冰云送回来了,小师哥能不能不要去看他,闲闲真的会吃醋的,吃醋之后就会好难过好难过。”

亦安无奈地敲了敲范闲的脑袋,“少吃些奇奇怪怪的飞醋,不要总是让我误会你想献身,万一哪天我真的忍不住,你的清白可就没有了。”

“那……”范闲羞涩地笑了笑,“师哥什么时候拿走闲闲的清白呀。”

“……”亦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半天还是闭上了嘴。

#我和师弟的脑回路总对不上频怎么办?在线等,大概挺急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师弟总有三百六十六天想献身怎么办?#

#为什么范闲总要跟言冰云比较,他为什么老是在吃言冰云的醋啊?#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意识不到,他不管再怎么吃言冰云的醋我也不会在意吗?男朋友和哥哥之间有什么好比的#

言冰云没过几天就被就被接回了使团,范闲脸色不怎么好地跟在亦安身边,一起把言冰云送回了住处,随后就把亦安赶了出去。

“师哥你出去,我给言冰云上药。”范闲不由分说地把亦安推出了言冰云的房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家师哥看别的臭男人的身体。

关门转身的范闲冷冷地对言冰云说道:“把衣服脱了,我下手没有轻重。”

很明显,言冰云这种人不会误会什么,缓缓扯开自己身上的白色衣服,露出精悍匀称的赤.裸身体。范闲挑挑眉头,想到在京都三处换装时候自己的感觉,发现对方确实比自己还要冷静许多。

他从箱子里取出药盒,用手指挑了些,然后开始均匀地抹在言冰云的身上。手指经过之处,全是一片起伏,伤痕之恐怖,实在难以形容。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言冰云冷漠地开口说道:“不过范提司看见下官身上伤口,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比我想像的要强不少。不过你没让亦安进来,这倒让我很惊讶,也有些意外。”

范闲的手指停在言冰云的左胸下,那处的骨头明显是断后重续的,鼓起了极大的一块,外面是浅红色的新生肌肤,看上去十分丑陋:“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的成长经历。不过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我师哥跟你有太多的接触。”

“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您。”言冰云冷漠地看着他的双眼,“范大人,您从出生到十二岁的人生,我非常了解。下官告诫您一句,昭威侯不是您能肖想的,陛下迟早会让他回到北境的。”

范闲微微偏头,看着对方,没有说什么。

言冰云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不想就那个话题继续下去,过了一会儿后说道:“谢谢大人替下官疗伤,不过我想配制伤药,下官应该比大人更在行一些。稍侯请允许下官写个方子,让使团的人帮忙去抓几副药。”

范闲没有理他,仍然专心地涂着伤药,同时辅以自幼学习的治伤手段。

“吃了它。”范闲毫不客气地塞了颗丸药到言冰云的嘴里,冷冷说道:“说到治伤解毒,这天底下除了老费和我师哥,还没有谁敢在我面前叫嚣。”

“老费是谁?”

“院子里还有哪个姓费的?”

“大人说的是费老?”

“我说的就是那个老怪物。”范闲已经做完了所有,喊人端了盆温水进来,细细地净了手,扯了块毛巾擦干,这才对言冰云说道:“你受刑太久,心脉已经受伤,武道修为大有折损。”

说完这话,他细心地注意对方的脸色,发现言冰云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他不由大为赞叹,心中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看似冷漠,实则高傲至极的年轻人收入帐中,不过前提是对方不去勾引他师哥。

“回国之后,好生调养调养,也不是治不好,指甲被拔了,总会重新长出来,骨头错位了,我让七处那个光头再给你重新打断,我再治一治,怎么也不能变成陈萍萍那样。”

范闲开着玩笑,言冰云的感觉却有些怪异,整个监察院,遍布天下的密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旁人面前拿陈院长开玩笑!

言冰云缓缓眯起了眼睛,似乎想看透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比如……为什么范闲如此年轻,却已经是监察院的提司。正此时,一股火辣的感觉却从他有胸腹之间升腾了起来,饶是他的性情无比坚毅,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震的眉角抖动了一下。

“无妨,只是逼毒的手段,因为不清楚你的体内有什么陈毒,所以用的药霸道了些,不过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死不了。”范闲毫不在乎地替他将衣服披好,“忍一忍吧。“

言冰云的额头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显然极为痛苦,低沉着声音说道:“娘的,比中毒还要难受,这是什么解药。”

范闲大喜过望,击掌赞叹道:“言兄肯骂娘了,也对,老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给谁看?在北齐锦衣卫面前装装酷就好,在我面前可别玩这招,我打小就看腻了。”

他打小看腻的,自然是那位酷帅到底的竹子叔叔。

“你这解毒的法子是跟谁学的?我不信任你。你让亦安进来。”言冰云感觉身体外面抹了伤药的部分也开始灼痛起来。寒声问道。

“先前就说过的。”范闲微笑望着他,只是那笑容不怎么真实。

言冰云眼中异芒一闪,浑将体内体外的剧痛都忘了,嘶声说道:“你是费介的徒弟?”话语里满是惊讶,又道:“费介没有你这样一个学生,他的弟子只有亦安一个。”

“亏你还自夸对我十二岁以前了若指掌。”范闲开始收拾床边的瓶瓶罐罐,讥讽说道:“连我的老师是谁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是费介的学生,那我又为什么要叫他唯一的弟子做师哥呢?”

言冰云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范闲很无辜地回望过去,撑颌看着言公子身上的满身蚯蚓,轻声说道:“我说言兄。为什么总感觉您看着我便满脸怒气?难不成是因为你对我小师哥心怀不轨良久,却被我捷足先登,所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是范闲心头的一根刺,既然要收服言冰云,那就一定要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不然往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不好过。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想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觊觎他师哥。

长时间的沉默,言冰云似乎依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身体内外的灼痛感渐渐消失,这位监察院北方大头目的脑袋却有些昏了起来。看着范闲那张漂亮地脸蛋便是无来由地痛恨,想到这些年在北齐朝野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刺激人生,言语像是控制不住一般,逃离了微干双唇的束缚:

“提司大人,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澹州曾经有起凶案,一直没有侦破。”

范闲正在关箱子的手没有停顿一下,心里却是微感吃惊。他当然记得那起凶案。那是范闲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直到今时今日,那名刺客咽喉上暴起的冰冷栗子,似乎还在刺激着范闲地掌心。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范闲皱眉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我有什么关系吗?”

言冰云古怪的笑了笑:“那名刺客是四处下辖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会被赶到北边来做只老鼠。”

“所以你恨我?”范闲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后。他忽然极其快意地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应该感谢我。”

“为什么?”头部的昏晕感褪了些,言冰云略觉诧异后马上回复了冷漠。

范闲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你骨子里天生就是个间谍,你喜欢这种生活……我想这四年潜伏北齐,日夜紧张不安,对于你来说,是个很刺激很充实的人生。”

言冰云说道:“如果大人喜欢,您也可以尝试一下。”

范闲笑了笑,背起药箱,像个郎中一样走出了厢房,反手关上门,他不易为人所察觉地耸耸肩,将指甲里的那抹迷药剔进箱子的边角,在心中警告自己,对自己人用迷药,仅此一次,再无下例。言冰云果然厉害,在哥罗芳的作用下竟然马上就能醒了过来,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动用了手段,只怕二人间的关系再难融洽。

从言冰云嘴中听到的这个故事,让范闲很有些感触,同时知道了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地真正理由,范闲觉得很安慰,至少不是对他师哥有意思。

不过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与言冰云竟然会有这样古怪的渊源,五年前因为澹州的未遂谋杀事件,言冰云被赶到了北疆,最后成为了监察院在北齐的密谍头目,而五年后,竟然是自己来亲自接他回国。想到此处,范闲不由笑了起来,这世界上的事儿,还真说不准哪天就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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