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言冰云确实是她所为,目的是为了北齐内乱,并且借此收买庄墨韩。”
李承泽将我按在椅子上坐下,俯下身与我平视。
“至于我,这两件事我都没有参与,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与北齐有往来。”
我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神微暗,嘴唇紧绷着。
李承泽蹲下来,与我十指相扣,抬着脸看我,“内库大权如今还在姑姑手中,我与她不过是互相牟利,身处皇权之争的漩涡中,我不得不寻求更多的助力。”
是啊,人活一世,不为了自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末路吗。
身为庆国皇子,李承泽斯下与北齐往来,难免让人觉得他要背叛庆国。
可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自保,难道求生也有错吗。
“李承泽。”我艰难的开口。
“嗯。”
“我们不争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江南,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远离这些纷争。”
李承泽眼底神色突然恍惚了,而后垂下眸子,“争与不争,你我说了不算,那下棋之人还未收手,我若是不争,恐怕也有千万种方法逼着我争,说来可悲,我怕是想死都不会那么容易。”
李承泽所言便是现实,这是一局从他十三岁那年便开始下的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他注定了只能是一块磨刀石,可他是活生生的人啊,即使已知结局,但他有权利替自己改命。
我沉默着垂下了头,眸中闪过一丝痛意。
“小月因何如此担忧,前路固然难走,但你别忘了,我可是李承泽。”李承泽嗓音轻扬。
“我比太子聪明太多。”
听到他这么说,我终是没忍住弯了唇角,眼神望向他,“言冰云和庄墨韩有什么关系,庄墨韩怎么会卖姑姑这个面子,竟不惜断送一辈子的名声。”
“言冰云和庄墨韩没什么关系,你可知道鉴查院关着的北齐肖恩。”
“北齐大魔头。”
“是,他是庄墨韩的弟弟。”
我睁大眼睛,颇为震惊,“文坛大家的弟弟居然是大魔头。”
“言冰云是鉴查院四处主办言若海的儿子,因四处办事不利被送往北齐作为暗探,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姑姑出卖言冰云,北齐定会要求庆国用肖恩来换言冰云。”
我思索片刻,突然意识到,“鉴查院有内鬼。”
“一处朱格投奔了姑姑,此人是个忠心的,一心为了庆国。”
“既然忠心,为何要背叛陈萍萍。”
“恐怕是担心范闲一朝上位,将鉴查院纳为己用,威胁到皇权。”
既是鉴查院的人,陈萍萍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李云睿正遇难关,朱格怕是会有所行动,倘若行之有差,朱格极有可能丧命。
“李云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范闲身败名裂。”
“不单单如此,范闲此人我极为欣赏,他很聪明,可这般人物若不能为我所用,来日必定将我反噬。”
我站了起来,绕过李承泽向外走了两步,顿了顿,转过身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承泽也站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点了点,“这句话极好,可惜太过宏大。”
“是。”
我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所以,李承泽,为自己立命,足够了。”
李承泽愣了愣,接着低下头,抿着嘴笑了起来,“这世间有一人懂我,足矣。”
他缓缓抬起头,直直看着我,眼眸深邃,像一汪深潭,将人吸进去。
“是你,何其有幸。”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礼部侍郎郭攸之因与长公主联合后宫干政被捕入狱,鉴查院一处朱格在竹林中丧命,所布之局一朝被破,李云睿跪在了庆帝御书房前忏悔。
“想过李承乾蠢,没想到蠢到这种地步,这种时候居然也敢替李云睿求情,这是生怕不知道他二人有私情,纯属火上浇油。”
我端着盘葡萄,半倚在榻上看李承泽给花草盆栽浇水。
“情深意切,难免心急如焚为红颜啊,令人敬佩。”李承泽点了点头,拎着水壶慢条斯理地浇着水。
“哟,还敬佩上啦,倘若是我跪在那儿,你会不会替我求情。”
“不会。”
我敛了笑意,撇了撇嘴,将葡萄扔进盘子里,不理李承泽。
李承泽瞧见了,眉眼带笑,凑到我面前,“我是说,我不会给机会让你跪在那儿。”
我瞪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扬。
“喂我一颗。”李承泽抬抬下巴,张开了嘴巴。
我拿起一颗葡萄,没好气儿的塞进他嘴里。
李承泽直起身,一边咀嚼还一边感叹,“嗯,你喂的就是甜。”
“别贫了,你说范闲也去了,我猜他不是求情。”
“猜的真准,他求陛下严惩姑姑,想必此刻姑姑已经在回信阳的路上了。”
“就这般走了,事情想必没这么简单。”
“她当然留了后手。”
我面带疑惑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笑的悠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你要对付范闲。”我心中一惊,有些诧异。
李承泽将水壶放在木架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先拉拢他,不成,杀他。”
“能写出《红楼》还有这诸多绝妙诗词之人,我十分欣赏,可若不能与我为伍,甚至与我站在对立面,太危险,得杀。”
范闲深得陈萍萍赏识,现已是鉴查院提司,亲爹范建是户部侍郎,将来娶了林婉儿,手中又会掌握财政大权,陛下似乎也看好他,这等人物,若不能为友,确实危险。
那么要活命,除非不惹他,可李云睿屡屡暗害范闲,有朝一日范闲要是知道李承泽与李云睿有往来,那么范闲定会将李承泽视为敌人。
即使那些事李承泽并未参与,可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
从李云睿这事儿可以看出,范闲面对仇敌可不是心软之人。
如此看来,范闲若不能与李承泽一路,那便只有杀他,才能保全性命。
“殿下。”谢必安抱着剑拱了下手,“方才宫里来的消息,召您入宫,还特意说了,带上秦小姐。”
“陛下可有说是何事。”李承泽看向谢必安问道。
“没说,但陛下还召了太子和范闲。”
我看看谢必安又看看李承泽,“那叫我是做什么。”
“陛下的原话是,去请二皇子殿下的时候秦家丫头肯定也在,把她一起叫过来。”
我回来啦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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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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