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又道:“他一处许是查不出什么,可鉴查院四处的手伸的更长,言冰云要是帮他,你得做好准备。”
李承泽抬起手贴在脸侧,一笑,“倒是忘了他。”
我又想起什么,抬头问李承泽,“怎么没看见范无救,感觉好几天没见着他人了。”
“去北齐了。”
“北齐?他去北齐干嘛,谢必安刚回来他又去了。”
李承泽漫不经心道:“抱月楼一事,范闲怕我对他弟弟范思辙下手,将人送北齐去了,我叫范无救一路跟着,看看范思辙去北齐到底要做什么。”
我思索片刻,微微睁大了眼,“你不会是想要范无救对范思辙下手吧,他只是爱财了些,并不是个坏的呀,而且我感觉以他的才智,就算到了北齐也对你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李承泽抱着胳膊,眼神意味深长,“你以为范思辙真的良善吗,抱月楼逼良为娼私买人口之事我并未授意,老三很少出宫,范思辙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有查账的时候才会去去抱月楼,据我所知,他想赚钱,所以很看重抱月楼,不可能不知道抱月楼做些什么勾当。”
“那就不可能是袁梦吗。”我秀眉微蹙,袁梦背后之人,我迟迟没有查出,藏得极深。
“袁梦。”李承泽慢条斯理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表面上看起来是我安插在抱月楼的,但我与她并不相识,不排除袁梦伙同范思辙一起做了这些勾当。”
“倘若此事真与范思辙有关,那他倒也死不足惜,可我们毕竟还未查实,如此未免有些独断,激怒范闲与否我们先不谈,范思辙前往北齐途中惨死,范府必定会托陈萍萍严查真相。”
李承泽勾着唇角垂眸看着我,“不愧是我们家郡主,聪慧过人。”
“你说的没错。”李承泽绕着秋千慢步走到我身前,“范思辙杀不得,但是我可以借机试出北齐那边到底是谁在帮范闲,如此一来,便不算浑水摸鱼了。”
几日后,官员们对范闲的声讨愈发激烈,与此同时也传来范闲呈上自辩折的消息。
“范闲的自辩折入宫了。”李承泽手里把玩着一个比拳头还要大一圈的骰子,一只脚踩在棋盘上,身子向前倾,胳膊搁在膝上。
“是。”谢必安站在一旁。
“看来是撑不住了,其实已经晚了,此刻都察院那帮御史群情激奋,这自辩折写的妙笔生花,也不一定能收场。”
“没有妙笔生花,一共才八个字。”
李承泽眼眸流转,“哪八个字。”
“奸臣当道,何罪之有。
李承泽唇角勾起,走上棋盘,抛了抛手中的骰子,又将这八个字念了一遍,“奸臣当道,何罪之有。”
谢必安随手将与一排士官弈子相背的弈子转了个身,道:“这庆国立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自辩折。”
“不光是庆国,有史以来这也是独一份了。”李承泽站在棋盘正中央,穿堂风吹的浅金色纱幔飘扬,嗓音清润,“我本以为狺狺狂吠把御史们得罪到头,是我错了,这折子呀,才是登峰造极。”
说罢,李承泽转过身将手中的骰子朝谢必安一抛,谢必安抬手稳稳接住。
“可这把人当狗骂,不是更恶毒些嘛。”
“殿下。”谢必安又将骰子给李承泽抛了回去。
“把人当狗骂,虽说气愤,不过就是骂街,可御史求名,奸臣当道这四个字,是在毁都察院的根基呀。”李承泽说着,轻飘飘一松手,骰子在棋盘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秦月呢,今天怎么没来。”
谢必安道:“说是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但不知道去哪儿了,待会儿应该就来了。”
有小厮端来一盆清水,放下便走了,李承泽晃晃悠悠从棋盘上走下来,就着棋盘坐下,将袖子挽上去,取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准备净手。
“明日上朝,范闲和御史们殿前对峙,旨意已经传下来了。”谢必安道。
“精彩。”李承泽将手伸进水里,慢条斯理的清洗着,“明日这热闹一定要亲自瞧。”
“说起来,范闲入京以来还从未上过大殿,明天这是头一遭。”
“头一遭就是决战,未来可期啊。”
“说不定就被御史给斗倒了。”
李承泽顿了顿,道:“难说。”
“反正咱们安心观战,看个热闹。”
李承泽闻言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拿起刚刚摘下的戒指缓缓戴上,悠悠道:“那是自然。”
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必安。”
“在。”
“抱月楼的卷宗准备好,明日我带上殿。”
“殿下这是要帮着都察院踩死范闲。”
李承泽轻笑一声,朝后一躺,展开双臂置于弈子间,慵懒道:“有备无患。”
我这边,本是同哥哥一起到庆庙给过世已久的娘亲烧香祈福,倒是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李承乾。
刚给娘亲祈福完出了大殿,便看见李承乾脸上带着笑站在门口。
秦恒反应快,忙上前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诶,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李承乾笑的一副良善模样,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太子殿下怎会在此。”
“今日本打算登门拜访,结果去了才听府中下人说你们到庆庙了,这才跟了过来。”
“家父并未与我们一起。”
李承乾侧身,“我并不是来找秦老的,我是来找你的。”
我微微皱了皱眉,“找我做什么。”
李承乾抬头四周看了下,道:“在这儿讲终归有些不合适。”
秦恒一听,立马道:“那不若移步秦府。”
李承乾一听,笑道:“好主意。”
“太子殿下请。”秦恒抬起手。
我正欲抬脚上马车,李承乾伸手拉住了我,“月儿妹妹与我同乘如何,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我拂开李承乾的手,道:“回到府上,太子殿下有的是时间讲,不急这一时。”
“在马车上说完,我就不登门打扰了。”
我思索片刻,跟着李承乾上了马车。
刚坐稳,马车便开始摇摇晃晃前行,我和李承乾间隔了一大段距离,显得格外生分。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斟酌开口:“其实,我是想找你说说我俩婚约之事。”
闻言,我一脸奇怪看向他。
“这不叶府都开始上上下下张罗着准备和二哥的婚事了,我瞧着二哥也没有悔婚的意思。”
“所以呢?”我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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