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前世记忆[番外]

一、 深山夺草,刚烈吞毒

孤女(沅芷前世)攀上西陲荒山的峭壁,指尖终于触碰到那株能解瘴毒的“七星月见草”。还未等她欣喜,几道阴寒气息便锁定了她。

万毒门人现身。为首的师兄目光首先落在她清丽脱俗的脸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贪婪,随即才注意到她手中的草药。

“哟,没想到这荒山野岭,还藏着这么个水灵的小美人儿。”师兄语调轻浮,上下打量着她,“手里拿的什么?给师兄瞧瞧。”

孤女警惕地将草药护在身后。

师兄嗤笑一声,正要上前,旁边一个弟子低声道:“师兄,那草……气息不对,像是‘噬心幽兰’!”

师兄神色一凛,仔细辨认,顿时狂喜:“真是噬心幽兰!千年毒宝!小美人儿,把这宝贝交给师兄,师兄带你回万毒门,保你吃香喝辣,何必在这山里受苦?”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眼神却黏在她脸上,**多于对毒草的重视。

孤女心知绝不能将此等毒物交给魔教。眼看对方逼近,她心一横,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将那株幽蓝泛着诡光的毒草猛地塞入口中,强行咽下!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瘫软在地,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寒冰穿刺。

师兄先是一愣,随即暴怒:“不知好歹的贱人!竟敢毁我至宝!”他抬脚便要踹去。

“师兄。”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少年秦无炎从队伍末尾走出,玄衣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扫了一眼地上痛苦蜷缩的孤女,目光在她因痛苦而更显楚楚动人的脸上停留一瞬,很快移开。

“噬心幽兰毒性已入她肺腑,她此刻已是活的毒囊。杀了她,不过得一具尸体。带回门中,或可提炼残毒,或可炼为人蛊,价值犹存。”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况且……如此姿色,死了可惜。”最后一句,他声音微不可察,却恰好能让师兄听到。

师兄闻言,眼中淫邪之光更盛,摸了摸下巴:“秦师弟说得有理。那就劳烦你,好好‘照顾’我们这位小美人儿,务必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总坛!”他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意味明显。

二、 回程相依,情愫暗涌

回程的路,因孤女毒性不时发作而变得漫长。秦无炎沉默地背着她,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滚烫体温和细微颤抖。

起初,他谨记自己的任务和师兄的“嘱托”,只是机械地喂她吃下压制毒性的药散,动作带着属于万毒门弟子的冷漠。

但变化发生在无声处。

某个雨夜,他找到一处山洞避雨。孤女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地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喃喃喊着“冷”。他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苍白小脸,鬼使神差地,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她。

还有一次,她短暂清醒,看到他正笨拙地清理她手臂上被荆棘划出的伤口。他低着头,长睫微垂,侧脸在篝火映照下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专注。见她醒来,他动作一僵,迅速收回手,恢复冷峻模样,耳根却微微泛红。

他开始会在路过城镇时,用自己攒下的微薄灵石,买一小包干净的饴糖。在她毒发后满口苦涩时,默不作声地塞一颗到她手里。会在她疼得咬破嘴唇时,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巾。

孤女的心,在这些细微的、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温柔”中,逐渐沦陷。她看不到他心底的挣扎与算计,只看到了一个身处魔窟,却似乎仍存有一丝善念的孤独少年。她开始对他微笑,即使那笑容因痛苦而勉强。她会在他靠近时,心跳加速。

而对秦无炎而言,这段路程是他灰暗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她的纯净、她的坚韧、她毫无保留的依赖,都像毒药般侵蚀着他冰冷的防线。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每一次对她下意识的照顾,都让他在任务与初萌的情愫间备受煎熬。

三、 地牢黑暗,**与守护

抵达万毒门,孤女被投入阴冷的地牢。师兄果然时常借巡查之名前来,言语调戏,动手动脚。

“小美人儿,跟着那个阴沉的废物有什么好?跟了师兄我,保你少受些苦头。”师兄的手不规矩地摸向她的脸颊。

孤女惊恐地后退,眼中满是厌恶。

这时,秦无炎往往会“恰好”出现。

“师兄,毒神大人吩咐,此女体内毒性未稳,不宜……近身。”他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挡在孤女身前。

师兄对他虽有不满,但碍于他此次立功受赏,以及那捉摸不透的性子,往往悻悻作罢,只是眼神更加阴狠。

在地牢的日子里,秦无炎是她唯一的“光”。他送来相对干净的食物和饮水,定期为她诊脉,调配缓解痛苦的药物。他依旧话少,但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他会靠在牢门外,静静地听着她断断续续讲述山外的世界,讲述她行医救人的故事。昏暗中,他看她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有关切,有挣扎,还有一种她当时看不懂的……决绝。

她不知道,每一次他从师兄手中护下她,都在加深师兄的嫉恨,也让他自己更深地陷入权力与情感的漩涡。他享受着这种隐秘的“守护”,却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可能成为他计划中的变数。

四、 背叛之夜,情断心死

扳倒师兄的计划,在秦无炎心中酝酿成熟。那夜,月黑风高,正是师兄值守。

他冷静地将无色无味的安眠药下入师兄的酒水中,看着那个令他厌恶的身影酣然入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地牢里,孤女(沅芷前世)正蜷缩在干草堆上,忍受着噬心幽兰带来的阵阵钝痛。当牢门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动,她警惕地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闪入时,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

“快走!”秦无炎压低声音,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急切”与“担忧”,他快速打开牢门,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腕,“我找到机会迷晕了他,趁现在,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语气是那样“真诚”。孤女的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希望而剧烈跳动,所有对未来的恐惧仿佛都在他这一握中消散。她没有任何怀疑,巨大的喜悦和感动让她眼眶发热,反手紧紧回握住他。

“我们一起走!”她声音哽咽,充满了全然的信赖。

秦无炎感受到她毫不设防的依赖,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几乎要动摇。但他迅速硬起心肠,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决绝”的表情:“不行,我必须留下善后,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听话,沿着西边那条隐蔽的小路一直跑,千万别回头!”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轻轻推出牢门,指向黑暗中一个方向。那一刻,他甚至“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挡风口,仿佛怕夜风冻着她。

孤女深深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舍、感激和无比的信任。“你一定要来找我!”她哽咽着说完,咬紧牙关,拖着虚弱的身子,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漆黑的夜色中,奔向那虚假的自由。

看着她纤弱却充满希望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秦无炎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计算着时间,直到确定她已经跑出一段距离,足够坐实“逃狱”的罪名。

然后,他转身,动作利落地弄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其他守卫。

“不好了!囚犯逃了!”他声音“惊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是师兄看守不力!快追!”

整个万毒门外围瞬间被火把照亮,一片混乱。秦无炎一马当先,朝着他“指引”给孤女的那个方向追去。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陷阱。

孤女拼命奔跑着,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双腿像灌了铅。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辜负他的牺牲,要活下去,等他!

然而,就在她以为即将逃离这片魔域时,前方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火把。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静静地立在路中央,挡住了她的去路。

火光跳跃,映照出秦无炎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他身后,是无数狞笑的万毒门弟子。

孤女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收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为什么?”她声音颤抖,几乎无法成言。

秦无炎缓缓走上前,步伐从容,与方才地牢里的“急切”判若两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绝望的小脸上,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声音平静得可怕,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的弧度,“因为我需要立功,需要扳倒他,需要毒神的赏识。”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直到两人近在咫尺。他伸出手,不是温柔的搀扶,而是冰冷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力道,与之前牵她出牢门时截然不同,充满了掌控与掠夺的意味。

“而你,”他俯视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一字一句地,将最残酷的真相砸向她,“就是最好的垫脚石。”

孤女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被他攥住的手腕传来刺骨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撕裂的万分之一。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她曾以为看到过温暖和挣扎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算计。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些深夜的守护,那些笨拙的关怀,那些看似无奈的触碰,那些让她心动的瞬间……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亲手给她希望,又亲手将她推回地狱,只为了换取那肮脏的权力!

巨大的绝望和背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秦无炎感受到手背上那滚烫的湿意,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他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拽,对着身后的弟子冷声道:

“逃犯已擒获,押回地牢,严加看管!”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孤女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他强硬地拖拽着,踉跄地走回那间刚刚逃离的、更加绝望的地牢。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心上。

在她被重新推入黑暗的牢房,铁链再次锁上的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毒神嘉奖秦无炎的声音,以及他平静无波的谢恩声。

最后一丝光亮,在她眼中彻底熄灭。

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比噬心幽兰的毒性,更彻底。

从此,地牢里只剩下一具日渐枯萎的躯壳,等待着毒发身亡,等待着……来自天地法则的,另一种新生与遗忘。

而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秦无炎,在享受权力带来的短暂满足后,将用余生来品尝这份背叛酿成的、无尽的苦涩与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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