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还有不少御行达摩，吃那些成长起来不是更快吗？”八岐大蛇的语调低得像是在呢喃，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的声音诱惑过去。
马上，他轻轻地笑了，仿佛自己洞悉了什么的表情，狭长的眸子透着愉快：“还是说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那只狗？”
咬着红豆糕的神乐毫无防备地转过头来，看着离自己极近的八岐大蛇，有一瞬间的晃神，又马上在惑人的俊脸中恢复清醒。
“阿银太小了，我想让他先磨练一下。”神乐又咬了一口红豆糕，继续转过头去欣赏院子里的风景，“而且阿银没有和我签订契约，总感觉他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因缘未到，还是不要强求了。”这么说着的神乐注意到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到自己手里的糕点上，悄悄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剩下的部分都塞进嘴里。
神乐朝旁边摊手，一边嚼一边跟他含糊地说：“没有了。”
“真的吗？”八岐大蛇挑眉，看到神乐不自在地动了动袖子，伸出手在她身后一捞，就把还盛着不少红豆糕的盘子端了起来。
神乐连忙爬起身来伸手去抢，奈何身高差太多，即使她踮着脚伸长胳膊，也够不到被八岐大蛇举起来的碗碟，只能拽着他垂下来的狩衣袖子，完全没注意现在自己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
“我只吃了一块，还有五块。而且红豆糕吃多了会腻，你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神乐认真地给他说明，想跟他讲道理：“这里面还有阿银和小白的份，我可以分给你……两块！”
“两块可不够。”八岐大蛇一手托着盘子确保不会被神乐够到，另一只手已经拿了一块红豆糕。数条蛇魔从他的衣袖中钻出来，嘶嘶地对着粉色的糕点吐着信子。
“蛇魔也会吃点心吗？”
神乐皱着眉唔了一声，最后还是放开了八岐大蛇，重新坐到软垫上，不再看糕点一眼，“那都给你吧，我一会再去厨房拿。”
她侧头数了数盘绕在八岐大蛇身上的蛇魔，又冒出几个问题：“你确定那些够吗，如果分得不平均，它们会打架吗？”
八岐大蛇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又把拿碟点心放在她手边。
不太明白他意思的神乐看着他，“怎么了？”
“蛇魔不喜欢吃甜的。”
不喜欢吃你刚刚还要喂它们。而且说到底，那些蛇魔到底可不可以吃东西还是个问题。
神乐鼓了鼓脸，看到他唇边的笑意，才发觉自己又被戏弄了。
“八岐大蛇！”
“何事？”
神乐拿面不改色的八岐大蛇没办法，只能咬下红豆糕泄愤，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美好得几乎让她忘记刚刚的气愤。
庭院里的樱花开得正盛，或者说，一年四季她都是如此得绚烂。风吹过的时候，花瓣簌簌飘落，像是下了一场粉色的雪。
深褐色的茶杯被递到眼前，神乐瞟了身边的邪神一眼，最后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马上就被那清爽的口感折服。
和平常的茶不一样，这杯茶里面好像加了什么东西，清凉之中夹杂着丝丝的甜味，解渴又冲淡了嘴里的甜腻。
“这个好喝，你放了什么？”神乐新奇地望着茶杯底的褐色糖块，来回转着杯子打量。
“金叶糖。集市上看到就顺手买回来了。”
“没听过的糖，是别处来的吗？”
“是从四国传来的，那里也只有一小部分人有这种手艺。”
八岐大蛇这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几下拆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褐色糖果。他捏了一颗递到神乐嘴边，用糖块点了点少女柔软的唇瓣，“吃吧，这种糖的原料与一般糖不同，不会让你牙疼。”
被戳中痛处的神乐迟疑了一下，虽然八岐大蛇没事总是戏弄自己，但是这种话他一般不会作假。
神乐连半秒都没有多犹豫，马上张开嘴，下一秒一个圆润的糖果就被塞了进来。
神乐尤其爱吃点心和糖，尤其是在须佐之男来了之后，他随身携带补充电力的电光晶石软糖没少分给神乐。
在自己捂着嘴吃不下去饭的时候，她才知道贪吃的下场就是牙疼。自那之后博雅哥哥和须佐之男就严格控制她每天的甜食分量了。
神乐嘴里含着糖，眼睛都舒服地眯起来，果然点心再好吃，也比不上糖带来的甜味。
“金叶糖真好。”她发出这样的感叹，听到身边人“嗯？”了一声，马上补上一句：“八岐大蛇也好，没有你我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金叶糖。”
神乐感觉自己的手被拉起来，疑惑地侧头看向八岐大蛇，他正把那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自己手心，神乐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后她能过上想吃糖就吃的生活了吗？
“我可不跟那个处处都要计较一番的凶神一样。”似是满意神乐惊讶的反应，八岐大蛇用手掌包裹着神乐纤细的手指，让它们慢慢合拢握住布袋。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背着高天原武神偷偷犯戒的不是他一样：“想吃便吃，吃完了再来找我。”
“八岐大蛇。”
“嗯？”
“你是神明大人吗？”神乐握着袋子，她感觉八岐大蛇的背后好像在发出圣光。
“当初我审判高天原，也不见你如此尊称我一句，现在只不过给你了几颗糖，就被视为神明。”
八岐大蛇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眼前光洁的额头，语气中夹着一丝无奈：“当你的神明该说容易还是艰难呢。”
等小白跟阿银跑过来的时候，神乐眼里的笑意还没有压下去。
“神乐大人，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神乐先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人，才神神秘秘地掏出小口袋，往他们嘴里都塞了颗糖。
神乐捂住想要喊出来的小白的嘴巴，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别叫，让须佐之男和哥哥知道了就麻烦了。”
被捂住嘴的小白无条件地顺从点头，不过他有些疑惑神乐是从哪拿来的糖。他的视线微微一动，就看到藏在神乐袖子里的蛇魔。
杀生丸紧紧盯着那条蛇魔，神乐顺着它的视线才发现自己袖子里的东西。
“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她疑惑地把蛇魔拿出来，蛇魔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神乐想到了什么似的，拿了块红豆糕喂到它嘴边。
蛇魔的头围着糕点摇晃了几下，之后张开嘴一口吞入。
“居然真的会吃点心……”神乐抚摸着蛇魔，看起来蛇魔也不像抗拒甜食的样子。
“神乐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八岐大蛇的蛇魔追着平安京周围的妖怪跑的样子。”小白磨了磨牙，当初他也被巨大化的蛇魔咬过一口，扯下去不少毛呢。
不提白藏主这种可以躲过攻击的大妖，那些蛇魔也吃了不少妖怪，扫荡似的踏平了周围好几座森林。
比蛇魔身形大几倍的妖怪都被他们吞入腹中，别提着小小一块的红豆糕了。
白藏主看到对着神乐卖乖的蛇魔哼了一声，它们也就会在神乐大人面前装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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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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