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是笔试。
考生们有一定程度上的崩溃。
但是开卷，但是可以讨论，但是可以互相抄答案。
考生的崩溃顿时没了。
考试时间两小时，一个小时自己作答，一个小时讨论求助，可以提前交卷，最多可以延迟交卷半小时，交卷前不得离开考场，交卷后必须离开考场，相关辅助教科书在考场后面的书柜上。满分100,50及格，及格就过。
希尔摆出画架，对着考生们开始素描了。
人不多，九个人，围成一圈。希尔就时不时换个位置继续画。
希尔不怕他们抄，因为题目不一样，比如向导的名字，来的路线，萨茨带他们跑了大概多远，路途上见到了几种说得出的动物，蜘蛛蛋煮了多久，陷阱塔第几关最讨厌。
大家的答案都不一样。
分值也不一样。
离谱的问题五花八门。
大家的脸色也是一会儿一变。
讨论的时候七嘴八舌的，这个时候那个时候，你的丑态我的丑态，居然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咋咋呼呼乐乐呵呵的。
拿出锅子，煮了最后一颗蜘蛛蛋，平均切块，点在茶泡饭上，让他们拿走自己吃，大家的成绩都很理想，希尔在黑板上写祝贺，一人一个气球，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烟盒打火机玩具刀游戏卡糖果发夹手串……
门淇在门口嘤嘤嘤。
“我考试的时候只有金那个牛脾气。”
依据考试成绩和评语，尼特罗做了一个排列。
希尔知道他乱来，不知道糟老头子能乱来到这地步。
九个人筛选打一架，走一个留下八个。
糟老头子坏的很。
希尔套在娃娃里，站在一边，第一局是小杰对那个半藏的忍者，这孩子有点走进死路了，他和金一样，是自我到自私的人，也是固执到偏执的人。
他能成为猎人，但是是靠自己的不要命和死心眼，不是实力。
希尔把气球系在被半藏打晕的小杰的无名指上。
后面的比赛赢的人得一个气球，希尔很期待雷欧力的表现，然后被伊尔迷半路打断了。
伊尔迷对奇犽·揍敌客。
“你捅了妈妈和糜稽一刀，”伊尔迷的视线不自觉飘向希尔，“大哥很生气，因为你伤害了妈妈，奇犽，你认错了吗？”
男孩儿被“大哥”吓到了。
“我，我知错了。”
伊尔迷松了口气。
“那就好，回家之后好好和妈妈还有糜稽道歉，然后继续做杀手，家里因为你的事情都快翻天了。老实讲你现在做猎人还太早了，你适合的工作只有杀手，你是个对任何事都没兴趣的黑暗傀儡，你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不应该有任何期望，只能仰赖黑暗生存的你只有在掠夺生命的时候才会高兴，我和父亲就是这么对你进行培养的。这样的你，对猎人有什么追求呢？”
希尔皱眉了。
希尔从不过问奇犽的教育。
简直一塌糊涂。
奇犽在抗争。
“可是、可是，就算是我，也会有想要的东西！”
“我想跟小杰做朋友。我已经对杀人厌烦了，我想要嬉笑打闹，想要朋友。”
“不可能，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交到朋友？我们对你的教育也就是判断人能不能杀而已，对于现在的你，小杰只是一个突兀又耀眼的无法衡量的存在，再呆在他身边，你迟早会杀了他的，毕竟你是个天生的杀手。”
这是不对的。
伊尔迷说要杀了小杰。
被阻止了。
他又去恐吓奇犽了。
“不要和没有胜算的敌人交手。”
希尔皱眉。
奇犽认输了。
比赛结束了。
“这样就对了，以后只要按照我和父亲说的继续做，奇犽——”
希尔摘下头套：“你和父亲说什么？”
男孩儿睁大眼睛：“大哥——”
希尔的视线冰冷，让他瑟缩。
“母亲和糜稽的伤口我会惩罚你，在回家之后，”希尔抬眼，盯着伊尔迷的手，“现在，退出比赛，你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比赛了。”
“大哥——”
希尔把奇犽拽到身后，看伊尔迷，伊尔迷垂下手。
“我不喜欢奇犽，所以我从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教育也好，考核也好，按照我的模板和进程是不会出错的，伊尔迷，原本是不会出错的，你和爸爸对他进行了什么样的教育？什么叫做不配有朋友？什么叫做只会杀人？我告诉过你要以身作则吧？你就这么撒谎和控制他吗？”
“这是为了奇犽好……对不起，哥哥，我不应该撒谎。”伊尔迷歪头，“奇犽，杀手是可以有朋友的，等你和我一样强之后。”
奇犽还在颤抖。
希尔摁住他的肩膀。
“退出比赛，马上。”他冷冷说。
奇犽说我退出。
伊尔迷歪头：“我以为哥哥你很讨厌奇犽。”
“我讨厌他，我想杀了他，和你们对他进行的错误教育没有任何关联。他伤害母亲这件事我会亲自惩罚他，但是父亲和你的行为也绝对谈不上正确。”
“……我没有错。”
“无所谓，伊尔迷，我只是在生气，这愤怒不会落在你身上，也不该落在你身上。”
希尔拽着发抖的奇犽离开的，酷拉皮卡太过震惊喊了一声“老师”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雷欧力是想拦的，希尔笑着给出一封医学大学的介绍书，说希望看到他成为一个好医生，然后把他拍一边了。
门淇捂嘴：“赫尔卡不是艺术猎人，怎么会是揍敌客……”
飞艇，希尔坐前排，奇犽低着脑袋坐后排。
希尔生闷气，好半天，缓过来了，坐到奇犽面前。
对于刺伤妈妈的肉块，希尔生不出喜欢。
“我有朋友，伊尔迷也有朋友，爸爸也有朋友，爷爷也有朋友，伊尔迷说杀手不能有朋友，是骗你的。我有爱好，伊尔迷有爱好，糜稽有爱好，科特有爱好，爷爷爸爸妈妈都有除了杀人以外热衷的事情，除了杀人什么都没感受这也是伊尔迷骗你的。”
“……”没有光的眼睛开始波动。
“或者说，是父亲骗你的。”
“伊尔迷生来就有情感认知障碍，很多事情他的认知和常识差很远很远，我一直在矫正他，父亲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通过伊尔迷来骗你，操控你，这是他的错，你离家出走这件事情分析看，八成是父亲的教育不行，你想要朋友也很正确，爸爸妈妈限制你这个年纪不交朋友也是他们的错，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你没错。”
“大哥……”
“但是，”希尔很冰冷，“为什么要伤害妈妈？”
他很愤怒。
“为什么伤害妈妈？你真的生气的话应该对父亲出手，你应该划烂爸爸的脸，把爸爸撕碎喂三毛，为什么要攻击妈妈？”
希尔的脸在扭曲。
旁观的管家不敢提醒有监视器。
“因为、因为爸爸——”
“因为爸爸对你好？”
希尔笑了。
满满的恶意。
“奇犽，妈妈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件事都是爸爸默许了的，如果爸爸真的对你好，他说什么妈妈和伊尔迷都会照做的，但是他没有，你的训练计划，你的任务，都是爸爸默许了的，是他推动的，奇犽，我们家最恐怖的不是妈妈，是爸爸，妈妈只是爸爸手里的木偶而已。”
奇犽脸上都是冷汗，呼吸又快又短，几乎要窒息了。
“我们，都是爸爸手里的小揍敌客木偶而已。”
“……”
糜稽闭上眼睛，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但是没有，他捂科特的耳朵去了。
爷爷，爸爸和妈妈看着屏幕，深深沉默了。
爷爷：“……如果不是知道你没那么多心眼，我都要被希尔说动了，席巴，你的长子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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