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
幻昼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仿佛逆流,随即冻结!心脏先是骤停,陷入一片冰冷的真空,随即以一种要撞碎肋骨的疯狂节奏和力度擂动起来,轰鸣声充斥着她的耳膜。手中的植物图鉴“啪”地一声滑落在地,书页散乱,摊开在那株发光的夜光苔插图页上,她却毫无所觉。所有的感官在瞬间被放大到极致,又紧缩到只聚焦于那一个点上。
这个男人很可怕!那种感觉……比面对库洛洛先生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秘密的黑眸时,更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心悸;比派克诺妲那双能翻阅记忆、带着温和假面抚摸她头发的手靠近时,更让她从骨髓里渗出寒意。那是一种被非人生物、被一种无法以常理揣度的、充满了纯粹恶意与扭曲“兴趣”的视线牢牢锁定的冰冷感,原始、**,毫不掩饰。
基地里那懒散得近乎凝固的气氛,骤然绷紧了一瞬,虽然细微,却真实存在,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石子。
飞坦掀开一直耷拉着的眼皮,金色的瞳孔锐利地瞥了一眼门口,从喉间挤出一声不满的:“啧。阴魂不散。”语气里充斥的更多是熟稔的厌烦与不耐,而非面对未知威胁时的警惕。
信长原本抱臂假寐的姿态微微调整,那只总是下意识搭在腰间刀柄附近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明确表达出不欢迎的态度。
富兰克林只是转动着他庞大的身躯,漠然地看了一眼闯入者,便恢复了之前的静止,仿佛只是一尊巨大的石像。小滴推了推她厚厚的眼镜,镜片反着光,继续专注地阅读着着手中的书籍,仿佛门口那道色彩鲜艳的身影只是一阵无关紧要、很快就会散去的风。
唯有玛奇。
几乎在西索身影出现的同一刹那,幻昼感觉到周身那无形无质、却已在数月相处中被她的潜意识所熟悉和依赖的、属于玛奇的“圆”,瞬间发生了剧变!它没有向外扩张以探测威胁,反而以惊人的速度向内收缩、凝聚,变得像一层极度浓缩的、散发着凛冽寒意的能量薄膜,紧密地、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她周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如刃的防御性。
玛奇本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半步,恰好以一个微妙而坚定的角度,完全挡在了幻昼和西索之间那道无形的连接线上。她的姿势看起来依旧放松,甚至指尖还若无其事地缠绕着一根若有若无的念线,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已彻底冻结,如同极地永不融化的万载寒冰,带着绝对的警惕,牢牢锁定着门口那个色彩鲜艳的不速之客。
西索对这一切或明或暗的敌意、厌烦和警惕视若无睹。他轻盈地迈步走了进来,步伐像漫步在自家后花园,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某种掌控一切的、诡异而富有韵律的节奏感。他那双金色的、狭长如同锁定猎物的爬行动物的瞳孔,漫不经心地扫过室内或坐或卧的蜘蛛们,最后,像被某种无形的磁石精准吸引,毫无偏差地、带着令人不适的专注,定格在了被玛奇以绝对保护姿态隐隐护在身后的、那个蜷缩在阴影角落里、银白色头发微微颤动的身影上。
那目光落在身上的瞬间,幻昼猛地打了一个剧烈的寒颤,仿佛有冰冷的蛇顺着脊椎急速爬升,所带来的惊悚感让她几乎眩晕。她下意识地深深低下头,恨不得将整个脸庞都埋进膝盖之间,双手死死抓住自己衣袍粗糙的下摆,纤细的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绷紧、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摇摇欲坠的、没有立刻崩溃的清醒。
“嗯哼~~~”西索发出一声拐着弯的、黏腻得如同融化糖浆又混合了冰碴的轻哼,尾音上扬,带着一种品尝到美味般的、扭曲的愉悦,“在这里呀~看来被‘养育’得不错呢~~?”
他的声音甜腻如蜜,却又透着一股子冰冷的、非人的质感,滑腻地滑过空气,钻进耳膜,激起一层生理性的鸡皮疙瘩。养育?这个词汇从他那张涂抹着油彩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仿佛在评价某种被精心圈养的珍稀动物,或是等待成熟后采摘的实验品般的意味,充满了物化与掌控感。
西索迈着那种优雅得近乎舞台表演,却又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潜在危险与力量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无声的步伐,却像直接踩在幻昼疯狂鼓动、几乎要炸裂的心跳节拍上,每一步都让她蜷缩的身体绷得更紧,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她拼命地向后缩,瘦弱的脊背死死抵住身后冰冷粗糙、带着湿气的石墙,那坚硬而凹凸不平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属于现实的、冰冷的支撑。她几乎产生了一种绝望的错觉,希望自己能够就此融进这冰冷坚固的墙壁里,从这令人窒息的目光下彻底消失,化为无形。
玛奇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笼罩在幻昼周围的、那层由“圆”构筑的冰冷屏障,其密度和寒意似乎又在无声中增加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紧绷得如同拉到极致、下一刻就要断裂的弓弦般的对峙感,仿佛任何一点微小的刺激都会引发未知的、激烈的爆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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