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待第四场试验的考生们凭猎人候补的直觉发誓,那两个人……一定有哪里不对。

西索看着自己的两个小苹果,抵着扑克牌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

知道真相的雷欧力、酷拉皮卡和彭丝纷纷摇头。

飞艇上气氛本该是十分活跃才是。然而多了某个小插曲后,大家都装作自己在努力休息的模样,实则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虽然感谢奇犽的帮助,但有些事我能自己处理。”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请示吧?”

“奇犽也不想自己想做什么都被我干预吧?”

“啊。”

“那……”

“但我是我,你是你。”

“说的没错,你是你,我是我。”

“啊!那个蛋包饭好像很好吃。”

“那个吗?我感觉蔬菜放得有点多……”

突然间话题就奔向了诡异的方向,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二人又开始兴高采烈地聊死蛋包饭,听得众人直呼内行。

这奇异的关系甚至传进了主考官耳里。

尼特罗眼睛笑得睁不开,“好意思。 8个人中有6个是新手啊,还真是大丰收。最终试验……怎么安排好呢?”

“最终试验是什么?”

“这个嘛……”尼特罗睁开眼,忽然严肃。“我想安排一场特殊的决斗。”

决斗。一对一。

除开实力差距,这位经验丰富的长者显然有别的参考打算。

雨后春笋冒出来虽好,但要是不好好筛选,反而是害了他们。

因此,尼特罗先喊来每个考生进行面谈。

面谈的问题只有三个。

一,为什么想成为猎人。

二,除了你之外的7个人当中,你最在意哪个考生。

三,在7个人当中,你最不想跟哪个考生交手。

问题的答案决定了决斗对手。

奇犽知晓对战表,并且知道他是上一次唯一被淘汰的人。

爆库尔已经被自己淘汰了,那么他会被安排和谁打?直接和大哥吗?

“最不想交手的人……那个僵尸男吧。看上去好丑。”

尼特罗一脸笑容,“是吗。我明白了。”

奇犽起身准备走人时,又听尼特罗问,“你没有想要交手的人吗?”

上一个问题,想要交手的人,奇犽回答的是没有。

“问题已经错过时效了。”

“就当为一个可怜的老人解惑。”

可怜到一拳打爆别人的老人吗?奇犽在心里骂老头多管闲事。

他脾气上来,干脆重新坐下去,把椅子弄出喀喀响声。“有个想要交手的人有什么意义吗?”

喔,把问题扔回来了啊。尼特罗笑道,“能从中看出你的目标。而且,少年人多少有点好胜心吧?不能像我这种老头一样。”

“我的目标?有喔。变强。”

“强到什么程度?”

“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尼特罗一惊,他清楚奇犽的身份——揍敌客家宝贝的未来继承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为少年的天赋惊叹。从少年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和死气。这已经不是一般杀手可以做到的事。

而现在,尼特罗认为自己得重新审视一下这位揍敌客家的天才了。

一个作为杀手培养的人声称自己目标是守护?

简直跟鳄鱼改吃素一样荒诞。

“不错的理想。”

“嗯。”奇犽想老头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自己也得给他找一个。“可是,即使是人类的最强者,也有守护不了的东西。”

“是什么?”尼特罗又开始微笑。

“牺牲者的命,和自己的命。”

这已称得上不敬之言。

尼特罗没有生气。他在心中思考,眼前的少年到底想说什么。是妄言吗?尼特罗认为并非如此。

“确实。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所以认为一个人能守护好整个人类是傲慢而又愚蠢的。人能在危机中成长,被蜜糖包裹只会溺死。猎人,便是在丛林中与野兽搏斗并存活,不是吗?”奇犽说道。“回答你最初的问题。我没有想要交手的人是因为没有必要。”

他站起身。“对手随处可见。”

“你……真的只有12岁?”

这话让奇犽炸了毛,“我还不想变老!老头!”

“抱歉,因为你的口吻和阅历老成得不像是少年人。”

死老头!以后别来求我办事!

奇犽气呼呼地从面谈室走了出去,让后面的考生一阵发慌。

不会是什么特别难的题目吧?

杰凑近问,“奇犽的题目难道和我不一样?”

“和你一样。”奇犽余气未消。

“但我还没说我的题目是什么。”

“就当我猜到了。”

“有时候感觉奇犽什么都知道。”

一听杰的话,奇犽兴致起了。“嗯。没错。我什么都知道。比如我知道你的目标是西索。可怕吧?我可是全知全能!”

为恐吓杰,奇犽伸出了猫爪。

但杰的表情不慌不忙,又多了几分期待。“那奇犽知道,我想交手的人还有你吗?”

诶?

猫爪停在了半空。奇犽一脸不信。“真的假的?”

吵了一架,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好你个杰。

杰侧过身,趴在栏杆上,望向窗外。“西索确实很强,他给了我很大的打击。我迟早会打败他。但这跟奇犽没有关系。”

听到“没有关系”四个字,奇犽ptsd又要犯了。

好在这次杰及时补充,“在我眼中,奇犽是和西索……不,是比西索还要强大的目标。我能找到对付西索的突破口,但我想了一个晚上,想如果我和奇犽哪天成为对手、成为敌人,该用什么办法对付奇犽呢?结果……完全想不到。”

说到此处的杰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因自己擅自想象奇犽为对手,因自己对奇犽产生了狩猎的渴望而羞愧。

他们应该是朋友。朋友是不该对朋友出手的。

然而,从内心深处不断涌上的——那无比寻常的狩猎欲愈演愈烈。那是比以往对未知探索更为深层的、更难满足的**。

它像是新芽,已经扎根在自己心中的土壤上。它时刻生长,抽动的根时不时提醒着自己存在。

短短几天……杰已经……无法忽视了。

因此,在尼特罗问起想要交手的人时,在报出西索名字后时,杰鬼使神差地迟疑了一瞬。

“可能……还有一个人。”

“是谁?”

“奇犽。”

说出口后,后面反而简单了。

认清了自己心的杰斩钉截铁道。“我想和奇犽交手。”

想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想更深层次地了解奇犽。

想探索名为奇犽的世界。

不是出于自尊、不是出于挑战,仅仅是出于猎人的本能。

“奇犽,我们用尽全力打一场吧。”

杰满怀希望地看向奇犽,看向新的陌生的丛林。

可奇犽却说。“我拒绝。”

他同样是略带歉意的表情。奇犽耸肩,两手一摊。“抱歉。杰。但我不想做赔本买卖。和你全力一战除了让我多点伤,得不到任何东西。一点~也不好玩~”

杰便回答,“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对不起。刚刚的请求就忘了吧。”

“嗯。”奇犽看了眼时间,“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

二人相互打了招呼,背对着背向各自房间走去。

而在转身后,奇犽表情立刻变得十分阴郁。

他回到房间,打开了热水。那个死老头总算做了点人事,在第三场考试后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房间。

奇犽就让热水从头浇到尾,说实话,没有自家的温泉舒服。

不过12岁的身体尚且稚嫩,还会对高温有些反应。

奇犽一直看着水顺着躯体流到地上,再流进排水口。

他忽然用爪子抓了自己一下。血很快和水一起流了下去。

一点也不疼。

这一爪,是连伤都不能算的程度。

奇犽趁着伤口没愈合,抬起手舔了舔。

味道并无不同。

杰变了。

是自己让他改变的。

在杰的眼里,自己是奇犽,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对手,是他不可忽视的人。

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但是……

——你没有想要交手的人吗?

没有。

即使是杰提出的邀请,奇犽发觉,自己也完全没有接受的意思。挑战强者、拥有劲敌、一起变强,还不如一根棒棒糖让他高兴。

奇犽不禁想,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明明加起来还不到50岁。

他捧了一手水,浇在脸上。

不是的。他只是……

不,不能再想了。

杰变了。

而我也变了。

————

稍微解释和剧透一下,不想被剧透的不要往下翻啦~

奇犽这里是在恐惧时间和改变。

他对杰的恨在序章了结,但怀疑还没有。

因此在杰改变后,奇犽又开始怀疑改变的对不对了。从而他又想起自己背叛朋友的事,产生了退缩心理。

所以第四次考试奇犽依旧会回揍敌客家接受“惩罚”。

不用担心,之后会被治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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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绯红桂花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