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清站起身,蹲在丹恒身边 ,“这皇位,本来就属于我,不是吗?”
丹恒垂下头,不想搭理他。
“真没意思”,丹清看着丹恒的头顶顿感无趣,“罢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呢。”
丹恒自然能感觉到,体内的脏器都在痛苦呻吟,像是在烈火中炙烤。
“是谁?”丹恒问。
丹清笑了起来,“那就让他进来看看你吧。”
“吱嘎”木门轻轻从外打开,一个佝偻的人影进来,靠近了,丹恒才看清。
“是你啊,守德。”
守德深深鞠躬,“陛下。”
丹恒不作声,“知道了,出去吧。”
守德面目狰狞起来,“陛下不问问为什么吗?”
不等丹恒回答,守德便怒吼出声,“陛下您,总是这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事不关己,就算是在奴才我身上栽了个跟头,也像是与您无关一样!”
丹恒抿了抿唇,“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是,奴才求了那么久,陛下为何我网开一面呢?那可是我家中仅剩的根!”守德被丹恒的态度泼了盆冷水,冷静了些,“在您眼里,除了那人,怕是没人能让您心软。”
可有正眼看我一下?
“守德,你想岔了。只是让他承担犯下的罪业罢了。你知道那伙贼寇杀了多少路过的人吗?”
“一人不留,谋财害命。”
丹清却懒得看下去,“拉下去吧。”
等守德被带走,丹清哈哈笑两声,“皇叔,你也够倒霉的,竟然被这无聊又可笑的理由背叛。”
一个太监,被自己的亲人卖入皇宫,断了根,竟然还会为他们求情。
“。”
丹清吹灭蜡烛,“好了,皇叔,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门关上,夜色朦胧,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黑暗中,丹恒咳嗽几声,血气上涌被强压下去。
冬日的地板好冷,寒气顺着腿蔓延全身,丹恒受不住冷,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丹恒咽了几下口水,问几点了,但没人回答。
便倚靠在墙角,闭着眼思考对策。
苑协风?他在翰林院身处要职,丹清拿他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等过几天,自己迟迟不出现,他会想办法进来。
此次丹清是秘密入宫,应该还在调换宫内守卫,把握机会。
下午,门吱嘎打开,一个没见过的侍卫把饭送了进来。
丹恒叫住他,“等一下。”
侍卫转过身,“怎么了?”
“可以拿一床被子吗,我有些受不住了,你们也不希望我过几天死了吧。”
侍卫愣了下,“我要问问上面的人。”
说完,便将门关上。
室内重新陷入黑暗,这是个柴房,没有窗户。要是没有光源的话,关上门就是漆黑一片。
丹恒在这黑暗中叹了口气,看不见的眼前,仿佛有一只巨兽在其中窥伺。
摸黑吃掉饭,其实只是两个没有油水的粗粮馒头。
就算吃完了也不会有多余的力气做多余的事。丹清大概这么想的。
丹恒还以为今晚又要冷的睡不着,没一会,开门声响起。
那个侍卫拿了床被子给他就忙不迭出去了。
将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墙角。
晚上,丹恒点着头要睡着时,丹清进来了。
丹恒抬起头看他,“你来了。”
“嗯。”丹清坐到一旁的长条方凳上,“嗨呀,这地方,连椅子都坐着硌人。”
“皇叔,我也不想逼你,只要你写传位诏书给我,我就放你一马,说不定还能活个一年半载呢。”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毕竟我也挺讨厌我父皇的。”
丹恒别开视线,“你们都是一个德行。”
“那又如何,我比父皇更会伪装,皇叔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丹清不意外自己的本性被丹恒知道,无所谓的笑了笑,“皇叔你之前没当过继承人之一,应该不知道吧。皇室秘辛,为什么本朝从未发生夺权,都老老实实把握在没代嫡长子手中。”
丹恒确实有些好奇,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丹清带着怜悯的眼神落在丹恒身上,“要不是那位要见见你,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吧。命运中的棋子。”
说罢,对门外说到,“进来吧止言大人。”
止言,丹恒知道她,是住在国师塔的国师,听说她行踪不定,丹恒上位后从来没见过她。
穿着紫色长袍的女人静静出现在门口,兜帽下,丹恒只能看到她影影绰绰的面容和那双异常迷幻的双眼。
她对着丹恒点点头,“你好。”
丹清对止言十分尊敬,站起来行了一礼。
“止言大人。”
“嗯。”止言对丹清浅笑,“丹清,接下来我和丹恒有事说,请先出去吧。”
丹清有些犹豫,正要说话。
“好了,听我说,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是。”丹清低下头,出去。
室内只剩下止言和丹恒。
“止言…大人。”丹恒不知该从何说起。
止言坐下,笑着对丹恒说,“这是命运的必然,丹恒,你想听吗?”
“请说吧。”
止言放空思绪,连带着双目都更加迷离,讲述起一个故事。
前朝时,还处于时氏统治下的末代王朝,有个男人在某天偷看到命运,他不敢相信,将手伸了进去,使其模糊。
而这是有代价的,自此以后,不被承认的王朝下,规则会逐渐紊乱,天灾频发。
除非,拨乱发正,让正真的人子掌管天下。
丹恒听完,久久沉默,“原来如此。”怪不得自皇兄那代起天灾就愈发多。
“那么,这位大人,我该怎么做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肯定是需要我的帮助吧。”
止言,哦不,应该是卡芙卡,“哦呀,发现了呢,正式介绍一下,我名卡芙卡,从鬼界而来,处理规则紊乱之事。”
听完这个故事,丹恒就知道眼前之人绝非止言,按丹清所言,止言多次帮助这个王朝巩固权利,而眼前这位却是来拨乱反正的。
丹恒低下头,“接下来,悉听尊便。卡芙卡。”
…
卡芙卡和丹恒说完,站起身,“很晚了,丹恒,在行动前好好休息,命运须从你手中过度。”
…
什么?
丹恒睁开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边的光隐隐从窗帘缝透过来。
眨眨酸涩的眼,丹恒手伸出去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7:21
手臂倒在外边,丹恒闭上眼整理思绪。
这次的梦有别于之前,清晰的可怕,仿佛就在昨天,让丹恒没有从中脱出,连带着这时间线前的记忆都开始褪去蒙在表面的雾,自此浮出水面。
怎会如此…
那个名叫刃的男人,与自己是这种关系。
是否因为自己的抛弃而在怨恨呢。
丹恒开始忍不住感知四周的一切,可惜,没有感知到那人的存在。
丹恒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理完前世记忆再睁开眼。
那现在是已经转世的我,为什么,看苑协风的态度,自己死后大概在鬼界考上了公务员差不多的职务,这次转世是为什么?
后面的记忆还没解开,丹恒不得而知。可能还没到时候吧,丹恒想。
但是记忆的最后,卡芙卡,你为何又在?
纵使心中疑惑众多,丹恒也压着烦躁的心绪,等回去后,再通过穹联系卡芙卡。
这次,你又有什么任务。
我的目的是否和你一样。
丹恒轻手轻脚起身,旁边床的景元还在睡。
压着声音洗漱完,丹恒坐到沙发上,打开备忘录将前世的事件按时间排列。
和刃有关?
不,应该不是,他虽然屡次失去理智,但并未对自己造成实质性伤害。
还有,很久很久以前,啊-,那个鬼。
害死父母的鬼。
丹恒从扭曲的面孔中窥见熟悉的脸。
是守德。
丹恒微眯起眼,既然有守德,那么,丹清?
合理的猜测。
丹恒打下他的名字。
暂时理不出更多的嫌疑。丹恒将这张备忘录隐藏。
可惜联系不上苑协风,不然就有更多线索。
丹恒抱着腿侧倚在沙发上,听见床那边传来翻身的动静。
转头看去,景元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半长发,一抬头就对视上了。
“你醒了。”
“嗯,嗯。”景元下了床,“早上好,现在几点了?”
丹恒看了眼手机,“八点零五。”
“OK,我很快洗完。”
景元抽了张洗脸巾闪身进了卫生间。
只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哗啦哗啦一阵响,九成新景元闪亮登场。
快速把衣服套上,景元拿起手机,“走,下楼吃饭。”
丹恒穿上鞋跟在景元后面下去。
吃着饭,就见山庄经理带着一群人站门口等待。
“怎么了?”丹恒问。
“不知道呢。在等什么人吗?”景元喝了口豆浆。
两人快吃完时,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一辆红色法拉利F8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门口。
丹恒皱眉看去,被声音刺的耳朵疼。
法拉利上下来个人,有点眼熟,丹恒想。
随即,就听见那人不耐烦的挥开围过来的人,“我过来视察,你们别跟过来,听见没?”
经理鞠着躬,“是,是,何少,里面请。”
是何鸣。
丹恒瞬间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没想到会是他家的产业。
何鸣美看到丹恒他们,直直朝楼上走去。
等他上了电梯,经理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招呼其他人赶紧删了。
“竟然是他。”丹恒对景元说,“你还记得吗?”
景元点头,“何鸣。”
“丹恒,你先上去整理行李吧,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景元指了指远处的便利店。
“行。”丹恒不疑有他。
等丹恒的身影消失,景元走向消防通道,眼睛散发出金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愈发明显。
丹恒正在收拾行李就听见外头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大概上下几层楼都可以听见。
放下手里的衣服,丹恒打开门朝发声处看去,没有,应该在楼下。
思考了一下,丹恒并没有过去,他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格。
拿出手机给景元发了条消息,“你在哪?”
手机“叮咚”一声,景元回信:[还在便利店,怎么了?]
丹恒:[没事。帮我带瓶水吧。]
[OK]
一会后,景元刷了门卡进来,把矿泉水递给丹恒。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景元歪歪头,“声音?没有。”
“噢,刚刚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很响。”
“可能便利店离这边有点远,没听到什么声音。”
丹恒将衣服压好,拉上包的拉链,“算了呢快收拾吧,待会就要走了。”
景元将东西收拾好,“走。”
把房卡拔了,屋内顿时变黑,将门带上。
坐着电梯下去,穹和卡芙卡女士坐在大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丹恒看着卡芙卡,和她对视后,“…卡芙卡女士,穹,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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