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梧衣如是想道“就算没成年,那也该去凑凑热闹嘛!”
要是自己,包凑热闹的!
凌无衣唯一信奉的人生真理——不凑热闹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念及此,凌梧衣热情地招呼阿克瑟斯出去玩。
凌梧衣想去,阿克瑟斯便陪他去。
篝火燃起,年轻的姑娘和小......大伙子们载歌载舞。
火焰金黄,煞是好看,场面看上去无比热闹——仅是看起来,凌无衣听不见他们的歌声。
阿克瑟斯站在他身边,远远望着人群,也不上去凑热闹。
怪可怜的。
凌梧衣牵着他的手,把他往人群里带。
他没察觉到阿克瑟斯的抗拒,只是以为对方个子大,所以拉起来费力些。
不少姑娘都围拢过来,对着阿克瑟斯跳舞,唱凌梧衣听不见的情歌。
等阿克瑟斯甩开他的手前,他都以为阿克瑟斯是想自己去玩。
直到他对上阿克瑟斯通红的眼。
老实说,蓝玫瑰一直没什么脾气,做人做事都给人一种慢吞吞的感觉,妥妥的老实人。
见蓝玫瑰红了眼,凌梧衣知自己定然闯下大祸,于是拉着他的手飞奔回卧室。
果不其然,蓝玫瑰一回卧室就不搭理他。
他不声儿也不闹,孤零零地缩在一边画画,可怜兮兮的。
搞得凌梧衣那叫一个抓耳挠腮,掏心掏肺。
阿克瑟斯在画凌梧衣。
他草草描绘出人类的模样,随即狠狠划去,一道,两道……
力道之大,碳笔都被折断了。
“别哭了,不是,别气了。”凌梧衣嘶了一声,搞不懂他。
累了?饿了?冷了?
认为良家少男不该去那种地方?观念保守了?
良家少男?
难道......
“你有对象?”凌梧衣绞尽脑汁,终于猜一个似乎万分正确的答案。
蓝玫瑰不理他,垂着眼帘“我还没有无可救药地爱上你,心就被你咬了一口,你不知道自己多么可恶......”
“哥你怎么了,你说啊,诶,不是你告诉我呀。”凌梧衣特想弯下腰来求求他——阿克瑟斯看上去快碎掉。
“我同你较什么劲?”阿克瑟斯咬牙“你懂什么呢?你和幼崽一般无知,可我的心流了血,伤口尽管被寒风冻住,依旧疼痛难忍。”
“我下次再也不强迫你了,我一定看准你的态度,好不好?”凌梧衣心里的小人急得直跳烫脚舞,他差点差大喊AUV并重拍大腿,人类把阿克瑟斯画画的本子夺过来,用笔戳戳他的小臂,使他的包裹着肌肉的皮肤凹陷,回弹。
“为什么呀?”凌无衣歪头,你为什么生气?
“你这般可怜兮兮地哀求我原谅你,可却不是对伴侣的,你把我当做领者,玩伴,却一点都没打算爱上我,是不是?”
阿克瑟斯心知肚明,他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怎会有心思慢慢将你要的答案画给你?可恨的乌鲁多。”
若是祭司告知谁和谁是伴侣,两个海族恨不得立刻结契成婚,整日整日地黏在一起不分开。
哪有将伴侣带到篝火堆旁,任他人献爱却无动于衷的?
“你什么都不懂。”
他抱起枕头,愤而来到门口。
凌无衣抬腿猛追,但毯子将他紧紧裹住,限制了他双腿的操作空间,差点害他摔倒“别,你去哪儿?到底怎么了?”
无奈之下,凌梧衣匆匆甩掉毯子,七手八脚地钻出毛毯卷,重心歪歪,宛如腰间挂着一个缠有百斤秤砣且不停旋转的呼啦圈,凌梧衣依旧不屈不挠,猛地抬腿——
重心前倾。
再猛地抬腿——
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听到动静,阿克瑟斯去而复返,双手撑着凌无衣腋下,扶他起来。
先前他眉宇间笼罩的阴云已全然散去,由浓重的担忧取而代之“摔疼了?”
凌梧衣脑子发懵,眼眶里渐渐蓄起泪水——疼的。
爹的,真痛。
“乌鲁多?魂摔丢啦?”阿克瑟斯见他呆呆的,叹息一声,抱他在怀里,就像那天他醒来时那样,脸埋于他的肚皮上,动作轻缓地左右摇啊摇。
缓过疼劲儿,凌无衣猛吸一口气,爹诶娘唉地叫唤两嘴,在阿克瑟斯怀里团巴团巴,口水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太他爹痛了,凌梧衣初步诊断,自己的肋骨多半已经骨裂。
那晚两人闹到半夜才睡,凌梧衣躺在床上想了家两秒,然后吭哧吭哧睡着了。
他被阿克瑟斯起床的动静弄醒。
天一直亮着,冰原的黑夜已被人们赶跑了。
凌梧衣分不清具体时间,他上了个厕所,见黑发姑娘和红毛小子卧室的门紧闭着“嗯?我就说我怎么这么困啊,原来还没到起床时间?”
窗里窗外的世界一片沉寂,想来也是凌晨时分。
凌无衣见大门未开,料想蓝玫瑰应往大殿深处去矣,心念一动,便自动往内行进。
道路两边摆满了蓝玫瑰晚上点燃的油灯,凌梧衣走到深处,三尊神像乍现于眼前。
一红,一黑,一......蓝玫瑰?
“活人干嘛供在上头?多晦气。”凌无衣怀疑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
他四下看看,捡起一盏地上的油灯,抬起来,照蓝色的那尊神像。
未待他看清,一只大手便捉住他的手,吹息油灯。
“是你。”凌无衣道。
阿克瑟斯摇头,指上方的神像,捂住凌梧衣的眼睛“不要直视护神,乌鲁多,不敬之人得不到护神庇佑,会早早变为尘埃。”
他领着人类绕至神像之后。
满墙的艳丽壁画闯进凌梧衣的视野。
凌无衣才来此处没两天,却感觉比到来一个世纪还漫长,他总觉得自己被天地一色的冰雪世界感染,同化了。
如今见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壁画,不由感叹,这苍茫冰原竟还藏着如此浓烈而鲜活的色彩,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灵动飘逸的线条,精细的图案,明艳的颜色,给了凌梧衣一种壁画好似在呼吸的错觉。
初见它们那一刻的震撼与悸动,几乎无法用言语传达——那感觉,恰似一个独自行走了无数个昼夜的旅人,在无尽的风雪与孤寂中早已习惯天地一白,却忽然瞥见了一朵玫瑰,正在暴风雪中凛然绽放。
凌无衣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浏览了一遍视野范围内的壁画“哇......”
“冰原的颜料珍贵,海族能找到的颜料大多用在神殿壁画的绘制上。”阿克瑟斯伸出手,说“牵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凌梧衣和阿克瑟斯一同踏上岩壁上雕刻出的石阶,他指着最底下那如山峰般沉卧的身影“传说,最初的最初,诞生了神。”
“在神之后,诞生了星星。”阿克瑟斯的指尖划到神后面的那颗星星上,他道“后来诞生了太阳,极夜比极昼长,是因为星星陪伴神的日子,比太阳陪伴神的日子更加漫长,所以神没有平分夜晚与白昼。”
阿克瑟斯的眼神在诉说什么。
凌无衣认真地看着他,两只眼睛亮亮的,不吵也不闹,似乎在认真听他讲话。
1.阿克瑟斯是个绘画高手,凌梧衣乃绘画低手,因此人类尤为佩服阿克瑟斯
2.壁画由阿克瑟斯的部族一手包办,其有神奇的力量,似乎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3.每个长者都会讲壁画上的故事给幼崽听,这件事对海族幼崽来说很重要,没人讲给凌梧衣听,阿克瑟斯便自觉承担起责任,讲给他(认为)的幼崽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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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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