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既不像温带大陆气候,也不像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冷温带纽约飘了一点小雨,这座城市,似乎总会一言不合就下雨。
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办公室有点忙碌。
当初独具慧眼选中东京留学生的教授正与自己的得意门生相顾无言。
“教授,这是我的请假申请。”
博学睿智的老教授瞄了一眼简单齐整的请假申请,不知道应该夸奖面前的学生有着米国人的自由爽利,还是哀叹她为什么没有日本人的恭敬乖巧。
“小栗同学,你知道的,我一直鼓励我的学生们享受学术也享受恋爱……”
“是的教授,所以我知道您一定会批准我的申请。”
“虽然我的确鼓励年轻人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可是这还没到情人节,你们就不能等一等再约吗?”
“抱歉教授,我们等不了。”
学识渊博的老人家目瞪口呆,谁说东方人含蓄,以后他第一个不同意。
“我男朋友工作繁忙,专程请了假过来纽约陪我提前过情人节,错过这次很可能我们就要再等一年了。”
“可是我批准了你的请假申请,这张纸是要上交给学校存档的呀,这个理由会不会太……”
“这个理由难道不显得我真性情吗?”
“好吧,这么说也可以,但是,明天我们有个研讨会要开,你应该来听听的,所以这个请假时间可以往后顺延一天……”
小栗卷忽然哭丧着一张脸,“不能顺延了,教授,再顺延,我男朋友就该跟别的男人跑了。”
教授目瞪口呆之后同情而体贴地拍了拍小栗卷的肩膀,“加油,小栗,虽然我尊重每一种取向,但我永远无条件支持我的学生。”
“谢谢教授,我代表全体女同胞谢谢您。”小栗卷真诚地鞠了一躬,就这样,请假申请上出现了教授龙飞凤舞看不懂的签名。
就这样,小栗卷实现了一直以来对公路电影的所有憧憬,也实现了对《花样男子》系列影视剧所有的憧憬。
她与松本润重复了一遍最终章的路线,在一望不到边的高原和峡谷当中,开着不敞篷的小汽车,体验着西部牛仔的不羁。
二月的寒风从他们的脸旁刮过,但欢乐又洒脱的氛围却不会轻易被寒风带走。
绵延的沥青路曲曲折折地通往未知的目的地,坐在车里跟着重金属旋律左摇右晃的小栗卷安心地想着,如果是松本润的话,她一定可以跟他牵着手一直走到世界末日的尽头。
而松本润呢?
开车的MJ一路上换了三副墨镜,每每和女朋友交换一次座位,他就会换一副,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镜片材质,相同的都是那一张戴了墨镜之后帅气逼人的英俊脸蛋。
正在开车的他单手握紧方向盘,忙里偷闲地将手伸出车窗外,迎着风高声大喊了两声。
而坐在副驾驶位、心情激动的小栗卷,则高声地从松润团的成名曲唱到唱不动。
这一路,有路边的汽车旅馆,有少有来客的加油站,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文艺情调小酒吧,有人祝福他们,有人羡慕他们,有人坐下与他们喝一杯之后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偶遇,有人说,从东海岸跨越西海岸就是沧海桑田。
没有人认出国民偶像的日子很轻松,没有老师提醒deadline的日子很惬意,没有老哥电话查岗的日子很……寂寞?
等一下,为什么老哥不打电话查岗了?
小栗卷指了指那个巨大的好莱坞字母牌,话题却终于转移到了自己哥哥,“松润你看,那就是我哥的终极目标!可是、可是,他最近怎么突然不给我打电话了?他是知道你来米国了吗?”
戴着墨镜的松本润双手插袋缓缓走到她身边,“他不知道吧,但是现在问题是,你不知道吗?”
关于知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小栗卷已经被绕晕了,“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你哥啊,”酷黑的墨镜遮挡住他的目光,让人看不清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就快到爸爸了。”
“什么!!!!”
高兴得跳起来的小栗卷一不小心就被不知何时拿出手机的松本润框进了镜头里,她的身后就是那个巨大的Hollywood字母牌。
“抓拍!”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快夸我”的期待,却就是不回答小栗卷的话。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来纽约之前他告诉我的,估计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吧,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你最近跟他通过电话吗?”
小栗卷诚实地摇头。
“那就简单了,”松本润耸耸肩,“因为夫人怀孕要远离一切辐射,所以小栗旬先生现在杜绝了一切电磁辐射的高科技产品,比如手机……”
“我哥才不是这样体贴的人呢……”
“但你哥是个很听老婆话的人。”
好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所以这是优姐的意思是吧?”小栗卷激动地走来走去,“我就说最近为什么优姐更新博客的次数变少了,原来是这样!我要打电话恭喜他们,啊!不行,万一他们不用电话怎么办,我还是发个博客祝福吧。”
“别别别别别别--”松本润机智地跳了出来阻止她。
“松润你是踩电门上了吗?”他收获到的,也是女朋友的白眼。
“先别发,你想想看,他们俩自己谁都没在公开场合发表这个消息,就说明他们现在并不是很愿意公开,而且他们也并没有专程告诉你,你还去高调地发个博客,这不太好。”
“对哦,我记得之前听优姐说,前几月是高危期,有时候越少人知道,孩子会越稳定。”为什么话题一下子就变成了育儿宝典,难道是因为松润代言了纸尿裤的原因吗?!对!一定是的。
“好啦,晚点再去恭喜他们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着急。”
“嗯,”小栗卷乖巧点头,“松润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松本润失笑,“怎么又拿我打比方?”
“因为,在之前其实我偷偷想过,对松润而言,看着长大的小卷到底算什么呢。”
“嗯?”
“大概还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吧,”她偏头,目光正好看见松本润墨镜的反光,“以前松润总跟我吵架,但还会抽空教我很多东西,后来长大了,虽然还是会与松润吵架,但松润还是惦记着小卷的,会给小卷送巧克力、送礼物、送樱井学长的照片……这些大概都是其他人做梦也想受到的待遇吧!”
“你终于意识到了?”松本润的语气透着骄傲。
“我一直都知道的呀,所以才一直心怀感激嘛,”小栗卷忽然懂事地说,“大概小卷对松润来说更像亲人吧?就像,疼爱着长大的妹妹?”
“哈?”松本润的语气变成了嫌弃,“谁会跟妹妹谈恋爱啊!”
“你呀--”小栗卷笑嘻嘻地提醒了他国民偶像的大屏幕出演记忆,“我可是很喜欢荣仓奈奈小姐的哦!”
“……”不提角色,他还能好好爱她。
“但是小卷不想一直都是不懂事的妹妹呀,所以,现在总想着要做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事情,不让自己成为松润的负担,要自觉帮松润分担压力,要体贴、要宽容、要好脾气、要理解松润、要一直喜欢松润。”
墨镜之下的松本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一声带着疑问的“嗯”扬出了千回百转的意味深长。
“但是有一天忽然就想通了,”小栗卷深吸了口气,西海岸的风与东海岸完全不同,“果然,最重要的还是一直喜欢松润呀……”
酷黑墨镜终于绷不住弯起了嘴角。
“其实我们的自然卷也不算笨得无药可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办,”她发愁地撅着嘴,“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绕来绕去,松润对我的态度还是带小孩呀……”
“摸头杀你都嫌弃?”松本润终于摘下了眼镜,“难道只有壁咚才能教育你?”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壁咚我受不鸟的……”
“所以现在是你踩电门上了对吗?”松本润已经整个人倾了过来,幸好身后没有墙。
“我错了。”小栗卷机智地抱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继续靠过来的趋势。
呼,好险,差点就被壁咚了。
“被我壁咚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居然还敢嫌弃?!信不信下次我就给节目策划提议做一期壁咚十二人的专题,让你看着生不生气!”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机智的策划好像更适合我哥,放着他来吧!”
立FLAG小能手一不小心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喂,你这样抱着我没法走路了啊。”
“哦,好的,松润,那换你牵着我吧。”
“……”
不太长的幸福时光就这样在拌嘴与恩爱当中度过,对于抛弃剧组奔赴异国他乡的松本润来说,这是一趟不虚此行的休整,而对于曾雄赳赳气昂昂找教授讨要假期的小栗卷来说,这大概会是未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最宝贵的经历。
因为,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那位喜欢戴墨镜、肌肉越来越明显、笑起来暖得无边无际的松本润先生,还会继续在那个属于他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幸福的。
依依不舍地送别松本润之后,回到纽约的小栗卷终于可以直面乔小飘的心不在焉。
女生宿舍的好处就是,几根板凳、一杯茶、一碟瓜子,就能撑起一片蓝天。
面对面坐着的小栗卷难得气场十足地看着心虚的乔小飘,桌上的茶杯被她端起了又放下,磕到桌角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说吧,阿飘,你到底怎么了。”
那天在巷子口遇到乔小飘的时候,拿着信封的中国姑娘像是灵魂出窍,多亏如此才没被她发现松本润的存在。可是,身为室友,小栗卷不能对乔小飘的失常坐视不理。
“上次你问过我怎样给日本人写信,那天我也看见你拿着信发呆,阿飘,你是不是与我们国家那边的什么机构或组织发生了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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