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季乘风破浪的姐姐因为让出夏季档期将录制提前,正好碰上春节,要录一个春节特辑,是写在合同里的既有内容。
如果不是碰到疫情,很难把这么多女明星留下来一起过年,各有各的忙处,也各有各的家要回,疫雾弥漫,对行业是冲击也是机遇,大家都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也为这一形式感到新奇。
每个小队都准备了自己的拜年节目,几桌团圆饭摆上桌,热闹劲倒真给造起来了。竞赛中难得享受放松时间,大家都玩得很投入,容祖儿坐在席间,内地的年俗和香港的不太一样,有些东西她还得慢慢学,但与初见时不一样了,陆续有一些姐姐来跟她打招呼,可是明白知道今天霍汶希不在场,心里还是有些不争气的忐忑。
“祖儿聚过之后要回香港吗?”那英的确没把分词的事记在心上,还是像以往那样不时照顾她,见她不太能融入的样子,主动上来关心。
“不回去了,这一年恐怕都不会回去的。”容祖儿知道这里很多姐姐都是等着录完就要各自飞回家,但她的行程还没有那样快,“现在来回很麻烦,而且这边还有工作。”
那英想当姐姐的心又给填满了,关心问道:“那祖儿过年是在……”
“在北京过咯!”容祖儿答道。
“你搬来北京了?”那英惊讶中带点高兴。
“我一直都住在北京啊!”容祖儿眨眨眼睛,很真诚地回答。
“一直?”那英更惊讶了,印象中并没听过她搬家的消息,而且内地的工作好像是这小半年才变多的吧?
容祖儿却不是很理解她惊讶的样子,解释道:“我今年从香港过来,就一直住在北京啊!”
那英算是明白是因为对普通话的词义还不熟,才会把这么一小段时间界定为“一直”,无奈地笑笑,“我也住在北京。”
“是吗?”容祖儿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都北漂来着。”
那英觉得她是不是也没能完全理解“北漂”的意思,又笑了笑把这一节跳过去,问她:“今天杜总都来了,怎么没看见Mani呢?”
容祖儿便替她解释:“Mani有事先走了,今天录完我还有几个工作,全部处理完才飞北京。”
“年终还开工,你们香港人真是……”那英啧啧称叹,“你到北京来记得找我啊,我带你到处逛逛。”
“谢谢那姐!”容祖儿连忙道谢,看那英留下一个笑容便去照顾那些想上来敬酒的后辈们了,端着酒杯在人群中左右逢源,容祖儿不禁又懊悔起自己的担忧来。
她怎么会那样去想一个前辈?怎么会觉得那英会那样小心眼地记恨她关于歌曲的意见呢?
大概天后得做到那英这份上才能理所当然,容祖儿只不过是一个会唱歌的笨蛋而已。
因为拍MV和连续上了几台晚会,容祖儿错过了几次排舞,都快过年了,自然不可能把舞蹈老师也给留下来给她开小灶,但录完春节特辑,她还是央求节目组把练习室给她留下,然后便对着手机里的录像,一点一点地自学起来。
这么多年的功底还是扎实的,空旷的练习室里,容祖儿仔仔细细地琢磨着舞步和站位,要用几个小时赶上队友几天的排练成果,就算是她也不会那样容易,更何况今天排完明天还有别的工作要做,这几个小时都算是挤出来的,她认真得紧,便也没注意大镜子里照出的王鸥的身影。
直到一个定位没定准,脚腕在地板上狠狠崴了一下,容祖儿吃痛连忙停下来,转了转脚腕,一边气自己又这样不小心,一边等着那阵疼痛过去。
“这么努力啊?”看她停下来中场休息了,王鸥才出声,容祖儿回头,不知道王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没走?”她也是要回家过年的吧,容祖儿很意外。
“你不也没走?”她也不进来,抱着手倚在门框上,没有老师在的时候,练习室里就只剩轻松自在。
“我今天得把这个学会,才能赶上你们的进度啊!”容祖儿拿了张干毛巾擦了擦汗,大冬天的能跳出一身汗来,足以见得她的努力。
“你的工作频率一直都是这样的吗?”王鸥皱了皱眉,“比我们拍戏还辛苦。”
“工作就是这样啊,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工开才最难受吧!”容祖儿说着,放下手里的毛巾。
“有时候真的挺佩服你们的。”王鸥没别的话说,大概从香港来的姐姐都是这样卷出来的,她们有她们的处世道理,王鸥看看手机时间,笑着跟她告别,“我也要走了,祖儿,新年快乐!”
容祖儿愣了一下,才又回过神来,很局促地也跟她说:“新年快乐!”
王鸥笑了一下便消失在门口,容祖儿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好像是第一个跟她说“新年快乐”的人。
好像连霍汶希都没记得要说。
北京的雪积了一层又一层,晚晚到凌晨,今天霍汶希又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家里的灯亮着,Noven在客厅里等她,霍汶希独居惯了,开门模糊的眼前出现Noven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好一阵恍惚。
也不过就是不久之前,会在家里点上一盏灯等她的,还是那个想方设法想进她家门的小朋友。
甩了甩脑袋想要甩开那些没来由的想法,过去还要装作生气赶人家走,分开不过几天却又想念起来了,酒喝得越多就越想起容祖儿想要控她的酒又控不住的无奈神情,又告诫自己能少喝几杯就少喝几杯好了。
“说是回来陪Hanni过年,最后还是到处去喝酒。”Noven打了个呵欠,明显是等得累了,一边递上醒酒茶,一边唠唠叨叨地埋怨,“天天亮了就出去,凌晨才回来,Hanni连你的人影也见不着。”
霍汶希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确实发昏,又瞅了瞅关了灯的卧室,小声问:“Hanni睡了?”
Noven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指了指客厅挂钟,说:“姐,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掌心扶在脑门上,霍汶希的脑子真的要转不动了,一口把醒酒茶喝了,然后催着Noven让出沙发:“你去陪她睡吧,要不楼上祖祖那间屋也可以住,我睡沙发好了。”
“姐,你对你的家庭也上上心吧!Hanni在寄宿学校里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问我多少次你去哪里了,我只能说你妈咪还有工作。”Noven叹了口气,“但是工作,工作,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真叫人难办!”
“可是我这一身酒味……”霍汶希赖在沙发上,觉得瘫得都要起不来了,“小孩子闻了不好……”
要说她是个替人着想的人,却总分不清感情上的轻重,Noven只能劝她:“你倒是去见见她,你自己的女儿,比起嫌弃你这一身酒味,应该更想你陪她一会儿吧!”
霍汶希被说得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前回来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想陪陪太久没见的女儿,但更多的是考虑到今年内地的工作会下深水,要抓紧年关去拜拜各家山头,将来的工作才好安排。
霍汶希常常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是默默付出的那一个,总想着给所爱的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她们有尽情去飞的底气,但每每做事,又总是觉得自己处处都不称职,瞻前顾后到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一意孤行到伤害而不自知。
手抵着额头好久,霍汶希才慢慢起身,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
“妈咪……”
早早被赶上床的小孩子其实并没有睡,太早被送去寄宿的小孩早慧到懂得装模作样,听到门口的声音,一翻身便看见不知所措的霍汶希。
霍汶希到床边去坐下,没敢靠得太近,离了烟熏火燎的饭局,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一身酒味:“还没有睡着?”
“等你啊!”Hanni裹着被子起身,想挨得她近一点。
“妈咪这几天忙完就好了……”霍汶希只得伸手把女儿揽住。
“妈咪每次都这么说!”Hanni也控诉她,“但从来就没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明天妈咪就会在家里陪你!”哄孩子的时候,熟练得让霍汶希想起她哄另一个大孩子,想起来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很自信地向Hanni打包票,“今年祖儿姐姐也会来我们家一起过年,她这两天也在忙的。”
Hanni看上去有些在意她提到“祖儿姐姐”时嘴角才噙上的笑,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郁金香小摆件,要足够眼疾手快,才抢过了霍汶希本能的阻拦,于是摇晃着叶子的小郁金香,便被女孩放在了手心里。
“妈咪什么时候有这么可爱的东西了?”
“是你祖儿姐姐送的……”
猜也猜得到,Hanni噘着嘴看了那个摆件很久,忽然问:“我可以带去学校吗?”
霍汶希差点就要直接说“不能”,但还是想要先确认:“你喜欢?”
“我在学校里常常都想念妈咪的,但是给妈咪打电话都要提前确认时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Hanni的语气让人心软,“我想带去留个念想,可以吗?”
哪个母亲会拒绝女儿的这种请求啊?霍汶希看着她手里的小郁金香,却迟迟下不定主意,她记得出差回家看到床头放着这朵小郁金香时,自己心里淌过的一丝温暖,记得与那个孩子争吵过后,她仔细地给摆件换电池的模样,也记得每一个难眠的夜里,月辉透过窗帘在摆动的叶子上洒下的星芒。
“妈咪送你别的东西好不好?”终究还是说出口了,霍汶希的声音有些发颤,别过眼不敢去看Hanni带着失望的目光。
“妈咪真的很喜欢祖儿姐姐。”Hanni失落地把小郁金香还给霍汶希,似乎只要是祖儿姐姐送的东西,连她都没有讨要的可能。
“小朋友,你也要像你妈咪和你小姨那样为了一颗糖争风吃醋吗?”霍汶希笑着揉揉Hanni的小脑袋,她记得她也常用这样的动作去揉容祖儿的头发,“祖儿姐姐就像妈咪的大女儿,妈咪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
“真的吗?”Hanni看上去不太相信。
“小孩子懂什么?你只要记得妈咪爱你就好了。”霍汶希不着痕迹地把那个小郁金香藏到身后,然后催促女儿赶紧睡觉了,“深夜了,再不睡觉以后要长不高了。”
“我要晚安亲亲!”郁金香没讨到,讨个亲亲Hanni觉得也许能扳回一局。
霍汶希无奈俯身,也不管自己一身的酒味了,便在Hanni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Hanni看着她很久却不愿意闭眼睡觉,霍汶希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给的这个亲亲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被妈咪的酒味熏到了?”
Hanni重重地摇了两下头,然后盯着霍汶希很诚恳地问:“妈咪可不可以经常亲亲我?”
“可以啊!”这有什么问题。
“那妈咪可不可以不要再亲祖儿姐姐了?”
霍汶希怔住了。
这话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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