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Death or Paradise（4）
注：hp同人；Sirius Black x Severus Snape
（4）
如果死亡可以如此干脆就好了。
就像是进行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斗，在与命运的厮杀中被一击毙命。但是很遗憾，命运从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它的猎物，热衷于观看残肢断臂浸泡于鲜血四散在沙地里的奴隶主，必将榨干它手中玩物的最后一滴娱乐的价值。
这不是Severus Snape第一次这样想，尽管他是一个无论在情感上还是肉身上都要求如此苛刻的男人，也难免不会被死亡所吸引，一劳永逸的投入死神的怀抱或许能够到达一个不错的终点，也省却站在羊肠小道的岔路口上做选择而带来的太多烦恼，他在二十岁出头甚至可以更早追溯到他少年时的愿望，拖拖拉拉到三十多岁时仍然没有实现。
真是遗憾，Dumbledore拉他回来的同时，让他拥有了延续数年都无法解脱的责任去承担，说到底，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不干Dumbledore什么事，操控棋子与黑暗博弈，毫不影响一位智者的道德光辉，甚至还会为他运筹帷幄谋划大局之余增添不拘小节的潇洒。
Severus Snape跪倒在霍格沃茨城堡之北荒凉寒冷的山顶上时，他以为那是在困境之中做出的万全之策。凛风呼啸，席卷陡崖，在枯枝残叶间呜咽如诉，远处灯火奄奄，是自无数窗口流泻出的微光，浓稠夜幕已侵吞月色，直至闪电般刺目的蓝光搅卷起更猛烈的疾风冲他扑来。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的魔杖脱手而出，双膝碰撞上坚硬的土地与粗粝的碎石，却无暇顾及任何一丝刺入骨骼的疼痛。
他在冷风中绞扭双手，浓黑的长发在脸颊旁飘舞，紧张而惊惧的眼眸掩饰濒临失控的疯狂，苍白的脸颊仿佛已印刻死亡。他从Dumbledore的口中听出轻蔑与放弃，听出冷淡与嘲讽，没有师生情谊，没有长者劝慰，只是最简单纯粹的黑与白的对峙。他的生命就像身旁被风裹挟进尘土中的枯叶一样，随时可以被撕成粉齑。
昔日时光，随着刚成年的他离开霍格沃茨而被永久的封印。失误不会再获得师长的原谅，错误犯下一次就足以毁灭信任。此路一去不回，他本该知道的。在Lord Voldemort那里妄图以命换命也好，在Albus Dumbledore那里以命搏命也罢，归根到底，都是一场以自己的价值为筹码的没有什么实质区别的交易。
并不平等的交易。价值，不仅仅意味着生时的价值，亦有死后的价值，与其说将自己的命抵押给了一场未知胜负未知何时可以结束的战争，倒不如说将自己的一切彻彻底底的抛进了一个难以见底的深渊，就像被摄魂怪永世禁锢灵魂一样，肉身化朽成灰，而灵魂依旧遭受着煎熬。
一场潜藏在心底的煎熬即将结束。Severus Snape翻看着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学界版，欠缺深度的研究报道，甚至都不如末页的填字游戏有趣，当然，你不能指望一份普普通通的大众日报能有什么专业见地和论述，那必定与艰深的魔药学研究专著以及三年一度的魔药领域峰会前沿研究成果有云泥之别，公布一些大多数人可以理解的魔法通俗理论，并能够应用于诸如清理脏污厨具之类的日常生活事宜，就已经是一份报纸在“学术”方面能够发挥的最大作用了。除了打发闲暇时光或增添茶余饭后用于交谊的谈资，也总有更细心的人们会从中挖掘社会崩溃的蛛丝马迹和虚假参半的舆论走向。Severus潦草的浏览过那些没有什么启发性的文字，权当是检查文法错误，便翻到了报纸的最后一面，他瞥了一眼报纸末页左上角哥特风格文体的日期，随后将目光扫过位于下半页的填字格，打发无聊时光——当他还能有可以称得上“无聊”的时光之际。
结束与开始，此起彼伏。很多事情都将被摆在明面上，不管你愿不愿意面对，也不管你有多么拒绝，时间没有停止，所有的人与事都将随着它如此规律而平稳的脚步向前行进，在承载他们的空间里从一个点开始，延伸出一段又一段旅程，以此成为存在过的证明。
Severus将手中的报纸从半腰折下，搁在身旁的矮桌上，霍格沃茨沉厚的钟声穿透重重石壁愈发闷钝，就在一个小时之后，大礼堂深褐色的橡木大门将缓缓开启，这座古老的城堡将迎来一张张带着稚气的全新的面孔，他们或许战战兢兢，或许异常兴奋的去完成分院仪式，靠一顶破帽子就决定了未来的方向。
方向，不算是选择。
Severus将臂肘支在桦木扶手上，交叠双手搭在腹前，上身向椅背后倾，慢慢放松被紧绷在黑色风衣中的肌肉，房间中的烛火逐渐暗淡，光线如晦，将苍白的面色涂抹上昏暗的阴影。他在黑暗中闭上双眼，巨兽咆哮般的轰鸣声仿佛环绕于耳畔，狂乱的脚步砸在废墟之上，就像是敲击在心脏的鼓点，被怒火烧灼的嘶吼，和着婴孩的啼哭，雷鸣与电闪压抑在方寸之间，如临末世。
“Severus，是时候了。”
他在通往大礼堂的长廊上碰到了Dumbledore，银白色轻逸的长发与长须垂在双肩与身前，点燃的火光将他的身形映照出一圈晕开的金色，莹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有着歪曲弧度的鼻子依然挺拔。
“Headmaster，一切就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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