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都花了，你就见见吧，这些女孩子都不错的。”她看向了画卷里的女孩子们，“肯定有你喜欢的。”
“……”
陆绩凝视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眼睛数次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他的亲信很快明白，说着“家主和主母有些话想单独说，我先带您去隔壁屋休息吧。”
“行，行。”媒婆非常识趣地点头，接着便借着台阶一路跑开。
家中的仆人们也很自觉地散开，最后一个离开的更是顺手关上了屋门。
“朝旭，我说过，我不想娶别人。”
“你不是个孩子了，不能总赖在我身边。”她坚决地摇头，“先前我以为你还是孩子，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没想到让你产生了误解。”
“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只喜欢你。”
不知为何，陆绩突然有一些想哭。
他的喉结滚动，眼眶泛红，声音也开始带着些哽咽。
从小到大，他已经失去了很多，而她的每一次拒绝，都在将他再次推向‘失去’的边缘。
“你只是年轻气盛，所以才会将我看做婚姻对象。”她说，“再加上你和伯言都是早早就失去了父母，又很久以前开始就忙于打理陆氏的事务，没有人教你区分这些感情很正常。怪我，一直把你当孩子，你才会误解。”
“不是，不是这样。”
陆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心情，却看见她已经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不要走。”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听从本能，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已经长得比她高大许多了，手掌可以轻易握住她的手腕，少年人的冲动将她扯向自己的胸口，将她禁锢在怀里。
“朝旭，好小啊。”他说，“我已经可以把你抱在怀里了。”
“阿绩，别这样。你是我和伯言的‘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男人。”
3，
……
“啊。”
陆绩一头砸向案上，吓得对面被叫来的凌统往后缩了缩。
“说大话了。”
“该说不说，”凌统放下茶杯，拍拍陆绩的肩膀，“你搞错重点了。你本来就是男人，你不需要证明‘你是男人’。”
“别说了，我已经觉得自己丢脸了。”陆绩整个人都红了，“结果现在她躲我比之前还积极了。”
“至少她没再找媒婆过来了。”
凌统试图安慰。
“是我不许守卫放任何媒婆进来的。”
但安慰失败。
“你和吴侯还挺像。”凌统说，“不是刺激你，我是真觉得像。都是想和陆伯言抢女人。吴侯呢，整天琢磨带她去哪里玩，送她什么礼物。为了追她，送遍了不少江东的奇珍，还约她去城外打猎看风景，不也没成？你倒好，想着怎么证明‘你是男人’。”
“我叫你来不是想听你教育我的。”
“行啦，”凌统甩开陆绩因羞耻而抓上来的手，“你不就是想证明自己吗？吴侯那套肯定不行了，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吗？”
“强壮的吧。”
“你觉得你强壮吗？”
“强壮。”
“那你就色诱她。”凌统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陆绩，伸手扯开他的衣领， “嘶，不行啊，你这纯靠骨头大，肌肉才一点点。”
“那怎么办？”陆绩低头检查。
“跟我去练肌肉。”
“……”
“明天早上开始，跟我去军营训练，你这身板条件这么好，把大块的肌肉练出来，她可不就心动了吗！”
4，
她心不心动不知道，反正训练了一个月后，陆绩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不动了。
一月训练下来，陆绩每日辗转于晨练、幕府、陆家事务与训练间，疲惫不堪，沾床即睡。
一整天下来，根本没力气去多想。
结果，在这一天，他在木桶里洗澡时，在热水的洗礼下睡着了。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渐渐划入桶里，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水淹没，没有注意到，她正在门外问他：“阿绩，有空吗？洗完澡后，我们谈谈吧。”
更没有注意到，当她见屋内无应答、推门而入时，见陆绩大半身子滑入木桶，水面漫过口鼻，瞬间慌了神，连鞋都来不及脱就冲来……
他只知道自己好困、好累，水温好舒服，一点力气都没有。
“……绩，阿绩！醒醒！阿绩！”
谁？谁在喊我？
迷迷糊糊中，陆绩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他隐约察觉自己被人捞了出来，又被放在地上，有一双手按在他的胸口，手的主人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突然，一股熟悉的、令他安心的香气飘入了鼻子里。
突然，一对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温热的气流顺着相接处进入他的口中。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朝旭？你在哭吗？”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又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
“你要是因为这种小事死了，我怎么和伯言交代。”
“不是小事，婚姻是终身大事。”
其实陆绩单纯是累到睡着了，并没有轻生的念头，但她为他哭泣的模样，却让他舍不得放开。
“我只比你小一点。”
“五岁以上，都不是一点。”
“不到十岁，都是一点。”陆绩坚持，“所以你是发现我没有声音，才冲进来吗？”
“那当然啊。”她说，“你算是我弟弟，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难过。”
陆绩盯着她，突然对追求她的这件事有了别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伯言是你竹马，我也是你竹马。”他挤出眼泪，“我怕你被伯言接走，然后不要我了。我怕你跟孙权跑了，把我丢在这里。”
他模仿着小时候的自己，让声音软糯，像幼时受了委屈找她撒娇的模样。
他清楚，这是最让她心软的‘武器’”
他早该这样。
他早就知道她对他的撒娇没有抵抗力。
他可不算走捷径，他只是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别这样。”
“你都把我看光了，还不想对我负责吗？”
“看光？”
她似乎这才意识到，陆绩是在洗澡时被捞出来的，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身体下移，落到某处时，脸唰地红了。
原本帮忙捞出陆绩的仆人们纷纷背过身去，组成人墙，挡住屋外。
“我只是想救你。”
“朝旭，”陆绩撒娇道，“你会对我负责的，对吧。”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然后羞着脸就要离开。
他再一次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到身上，水汽沾湿了她的衣服。
“今晚，留下来吧。”
个人篇（陆绩篇IF结局）：竹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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