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着实不知该讲些什么内容，在距刘协两步左右的距离亦步。
刘协听着也有了大致自己的分辨 ，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无用的，只是荀彧讲的着实太过小心，一些关于古代的内容他还是没有清楚。
既然如此，刘协干脆想着自己提几个问题。
“文若。”
“臣在。”
“朕为你，何为为君之道。”他想听听，自己与古人思维之间的差距究竟差在哪。
荀彧这回确是思量良久才开口，“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家国大祸。类如此者，不胜枚举。”
“志……”刘协抿唇，若有所思，“那之后？”
“志后为谋。”
“谋己，谋人，谋国？”刘协问，他对于这些的理解着实浅显。
“不。”荀彧摇头，“陛下刚才所说的是谋士，而陛下是君，二者不同。”
“何解？”免费学习机会刘协自是不肯错过，要刨根问道底啦。
“谋之一，术也。谋之二，忍也。谋之三，学也。”荀彧道，“臣只是浅略讲解，具体如何仍需陛下以后亲自体会。”
“嗯。”刘协自知不可能一下子把这些都理解的，也只是大略了解一下，好为以后进修学习什么的做个铺垫。“还有呢？”
见刘协如此感兴趣，荀彧心情也好了不少，“下一个是‘术’。”
“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平日常使剑，树敌生事，成大业所忌，不可为也。大术其次，审时度势。乐群运方来，莫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真英雄。大术之末，止于忍性。为人能忍者，人中之龙。小不忍而乱大谋。”
荀彧讲解的比较慢，倒也方便刘协去理解。
“术……然后？”刘协对于这些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决。”荀彧道，“不管是兵家还是帝王，优柔寡断，皆为大忌，决而定，虽千万人吾往矣。术柔决刚，刚柔并济，方为王道。”
“……哦。”“决”这一点倒也不是特别难理解，毕竟古今中外那么多例子，在这个时代刘协第一个想到的是便是袁绍，妥妥的反面教材。
“陛下既为君，学识亦是必不可少。”荀彧笑，“为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为天下主。井底之蛙必误国。”
“朕明白了。”
“……还有关于忠奸……”这一点着实难以开口，但荀彧认为刘协是有必要知道的，有的人不能盖一而论。“大象无形，大奸似忠。物极必反。黑厚，清白，缺一不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遇黑时君亦黑，胸怀天下，行长远之计，大黑也白。”
“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忠与奸，其实二者之间划分并不明确。
只在一念之间罢了。
见刘协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样子，荀彧笑意又深了些。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到了刘协这个年龄，人生观价值观几乎都已经定型了。
除非是人为强行扳扭过来，否则很难改变。
但是他能听进一些便是一些，总好过……荀彧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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