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们今天做什么啊?去纸坊吗?”吃完早饭的刘晞,瘫在躺椅上问道。
“有件要紧事要去做。”刘备去屋里拿出来刘晞的披风。“走吧,今天去县衙。”
“去找公孙兄长?”公孙瓒,刘备求学时候的好兄弟,去年年初调过来当县令。
“嗯,上次过来就是说想让你帮忙今年计簿的事情。”
“哦哦,之前三姐和我提过,她说她把能提前做的都做好了。”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刘备带着刘晞骑马往县衙赶去。
“公孙兄长,你怎么在院子里?”刘晞一进县衙的后院,就到了公孙瓒一副思考人生状。
“玄德,小西,你们终于来了!”公孙瓒看到他俩像看到救星:“我真的一点也干不下去了,我想出去打蛮子,剿匪也行啊。”
“等你打仗受伤了就不说了。”刘晞想说死,但想想太不吉利了,就换了词,反正都清楚。
“大丈夫得死于疆场,固我之愿也。”公孙瓒一挥手,拍了拍刘晞的肩膀。“等小西长大了,就做兄长的后勤。”
“那就要看兄长的本事了。”刘晞晃晃手里的算盘,“你现在要开始工作啦。”
“正好玄德来了,那些文书就交给你了,小西,来,兄长告诉你要做的事情。”公孙瓒把自己的工作推给了刘备,直接拉着小西往另一边走。
进了一个小院子,推开门,里面有一个被折磨疯的公孙越。
“兄长,小西,你终于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来了来了,不过你不许跑,在这里帮忙。”刘晞过去看公孙越手头的东西。
“啊,不要啊,放过我吧,我要去剿匪。”啧,兄弟俩一模一样。
“这事小西说了算。”公孙瓒表示爱莫能助。
“好吧。”公孙越再次趴在桌子上,刘晞已经收拾好桌子,正在查看公孙越刚刚做好的材料。
“有点出息,你有小西一半能干我也知足了。我走了,你们忙吧。”公孙瓒看着不成器的弟弟,真是没救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按理说县衙里不缺人,这件事怎么也得有三四个人一起做的,结果屋子里就公孙越一个人。
“他们都有事请假了。”
“行吧,干活。”刘晞假装相信了。这个节骨眼上请假可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
因为每天要送刘晞去县衙,刘备就被公孙瓒强行留下来当免费劳动力了。
“放心吧,有阿越看着呢,不会有事的。”公孙瓒一副大爷一样的姿势躺在躺椅上,这个躺椅还是从刘备家里“收缴”上来的。
“你弟弟也让人很不放心。”
“咳咳,在屋子里有什么危险?你专心干活,别总想跑出去看弟弟。”公孙瓒指指点点。
“这是你的活。”
“你要是愿意接受我的征辟,这也可以是你的活。”公孙瓒一脸无赖,县令可以征辟自己的曹缘属。
“……听说你剿匪的时候,收缴了土匪那里的良田百余亩?”
这像话吗?谁家土匪勤勤恳恳的种地啊。
“是啊,谁能想到那群土匪那么勤快呢,现在收缴上来我也不能闲着啊。就租给一些流民种去了,正好还能给县里增加点收入。”
“没人来找?”
“哪能啊,那是土匪的地,谁来认领谁就是土匪啊。”
“……你怎么发现的?”刘备有些好奇。
“就是之前刘晞说那边山上有和煤矿,我找了几次都没找到,结果碰巧了。”公孙瓒说道,确实挺巧,公孙瓒本来没想着出手,毕竟地方豪强有隐田也是潜规则了,只是对方主动找事,就怨不得他了。
“你注意分寸。”刘备只是叮嘱了一句。
“嗯?”公孙瓒听着外面好像有声音,好奇的出去看了看,没见到人,但声音更清楚了。
“小西,好厉害!”
“来这边,小西,直接跳,能上来。”
“来啦!”
“真棒,你绝对是习武的料子。回头我让我阿爹找个高手来教你。”
“好啊好啊!”
“来来来,再跳一次,跟着我一起,我当初就是这么练的,现在翻个墙轻轻松松!”
“好厉害!”
“来这边,看好了!简单吧”公孙越跳上了墙头,炫耀的看向刘晞:“想上来吗?”
“可以吗!”
“当然!”公孙越跳下去,抱起刘晞又跳了上去,觉得不太稳,又往房子那边走了走,把刘晞放到了屋顶上。
“怎么样!”公孙越骄傲的说,没发现自家兄长已经站在对面的墙头了。所以院门有时候也挺没用的。
“公孙越,你再带小西做危险的事情试试!”
“兄长!啊!”公孙越被吓了一跳,直接掉了下去,所幸摔到了枯草堆里,没摔出来事。
“阿越,你没事吧。”刘晞站在房顶向下望去,没踩太稳,往下滑了一点,连忙往回退了退。
“小西,别乱动。”公孙瓒吓了一跳,直接跳下去,穿过院子,跑到刘晞那边,把人抱了下来了。
刘晞一落地就去看公孙越了,担心人摔坏事了。
“没事没事,这是草垛,你看,连皮都没破。”公孙越安慰道。
“对不起。”刘晞乖乖巧巧的道歉,倒是整得公孙越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也有错,不该带你跳那么高。”
“你俩真是一会不看着就能整出来事。”公孙瓒检查了一遍刘晞身上没受伤才放心,又喊人去医馆喊人给公孙越看看身体。
刘晞和公孙越对视一眼,乖乖听训。
“行了,忙了这么几天了,明天休息一天吧,小西也好好休息一下。”路过公孙越的时候,踢了踢公孙越“有哪里疼就说,别摔出来事。”
“知道了,兄长。”公孙越回应道,算了,兄长还是心疼我的,先安生俩天吧。
……
马车上,一个青年右手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左手拨着手上的算盘,没一会就将纸上的题做完了,伸手递给了旁边的中年人。
“再来一份,这份太简单了吧。”
“本来就是给小孩启蒙用的。”中年人接过青年写的题,扫了一眼,转身又拿出来一份。
“这算盘确实好用,名字也很直白,真是你收的那个学生做的?”青年漫不经心的划拉着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带着一点韵律。
“他说是从一本古书上学的,那本古书,我没见过。”
“和‘向西纸’一样?那古书可真全面。”青年捏着手中的题纸,笑着说:“这纸在洛阳卖的可真贵。”
向西纸,就是刘晞纸坊做出来的纸,种类很多,统称向西纸,细化分类有很多。
“你又不缺。”中年人呛了一句。
“伯喈兄,对我意见有点大啊。”
“把我的算盘给我。”中年人也就是蔡邕,瞪了青年一眼,抢了他的马就算了,反正刘家的好马不少,但是这算盘,还是他学生亲手做的,虽然难看了点,但是蔡邕一直宝贝的很。
“这个算盘有什么特殊的吗,很普通啊,这珠子打磨的还有点粗糙。”青年拿着算盘上下打量,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木头也是普通的木头,做工甚至还有点粗糙,不像是一个大家名士会带的配饰。
“是小西亲手做的。”蔡邕看向算盘,眼里带着一点慈爱。
“嗯?你不是说他才八岁吗?照你对他的描述,他应该是八十。”
“你是玄德的友人,没见过小西?”
“倒是听玄德说起过,不过我们去的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去。”
“你跟我回去就是想见见小西?明年他们还会去洛阳了,用得着跟着我回来?”蔡邕十分好奇。
“你不是找教书先生吗?难道我做不得。”
“县学可请不动曹义郎。”蔡邕难得调侃一句。
青年曹义郎,姓曹名操,字孟德,现任官职为义郎,议郎掌顾问应对,无常事,唯诏令所使。(后汉书百官志)
蔡邕去请隐居的友人出山,碰到曹操也去拜访,结果友人没请出来,但是勾起了曹操的兴趣,告了假,跟着蔡邕一起回去。
“义郎,嗤,伯喈兄难道不知道如今朝中的情况。”曹操打算盘的声音杂乱起来。
“我一乡野之人,哪里懂什么朝堂。”蔡邕摇头笑笑。
“好一个乡野之人,伯喈兄,这就是我跟你回去的原因,你现在好像,有了新的方向。我也想看看你的选择。”曹操看向蔡邕,难得正经一瞬。
“但那不会是你的答案。”蔡邕回道。
“无所谓啦,反正洛阳那群人我是看腻了。”曹操把算盘打的啪啪响,嘈杂的声音听的蔡邕眉头直皱,伸手把算盘抢了回来。
“等到了涿县,我那里的算盘随你挑。”蔡邕说道。
“现在呢,做马车好无聊,我需要它打发点时间。”
“看这个。”蔡邕从书箱里随便抽出来一本书,给了曹操。
“这是什么?思想品德?”曹操看着封面的四个大字,有点意思,想来他这趟旅途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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