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很顺利，虽然那些山贼依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形占了先机，但架不上山上地势险要，却又被密不透风地围困在山上。
甄尧好像不在乎伤亡，连着在山下困了山贼差不多十天，等到寨子里没有多少余粮不得不下来时，才有了机会与这些山贼正面交手。
山贼的数目比这些县兵还要多些，但甄尧阵斩山贼头目，手段又看起来十分狠绝，后来竟然不敢反抗，跪地求饶。
第二日，他就押解着这些山贼回到了县城，然后上交了调兵符。
县署内，县令收回调兵符，看着甄尧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位可畏的后辈，禁不住流露出认可。“此事本县定然上报，为你谋个一官半职，总好过埋没人才才是。”
县尉已经将那些山贼押解下去，按照汉朝律令惩办。至于那些贼人的下场如何，就不在甄尧考虑的范畴了，他也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打听。
他现在只想到一件事情，他不能接受县令的好意。
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升上去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基层走上去太慢了，而他也不是文人，相较于文人这条路还要难走一些。是以他说道：“恕尧不愿接受，一是年纪尚小、不懂这些道路，二来家中尚有琐事还须回去处理，希望您莫要怪罪。”
其实他说不愿意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反正如今祸患已经解决了，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县令听罢反而是很爽快地赐了他一些金银做奖赏，便允许他离开县署了。
离开县署之后，他将那些奖赏随手丢入了系统空间里。眼下正是日中，时辰尚早，甄尧本欲找一家谒舍歇歇脚，第二日便离开新乐。
不想路过巷尾，忽听得一阵嘈杂声，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还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唾骂和呵斥声。
同时，有一道脚步声距离他越来越近，甄尧敏锐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似有所感地偏过头去，却见一中年女子已扑倒在他身上。
“诶，你········”甄尧连忙扶住她的肩膀，但下一刻却有些后悔。
“是你！”
竟然是曾氏。曾氏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她，不禁像一条蝮蛇一般圈着他的手臂，叫他不得离开：“可算找到你了。”
未等甄尧说话，身后的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把曾氏从甄尧身上扯来，双手反绑起来。
“这位兄台？为何要这样对她？”甄尧抬头看想义愤填膺地上手押住曾氏的人。
“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女人本是我家的长工，却不想动了歪心思，时常偷取我家的东西。若不是今日被当场看见，还不知道要被她偷到什么时候！”
“眼下，定然要拿去送官才好！”
曾氏一听要送官，这哪里得了，连忙挣着向甄尧，一边道：“他是官署里的大老爷，也是我家里人，我拿的东西，都叫他赔！”
话音落下，那扭着曾氏的男子显然看向他的目光就已经变了，他皱着眉头道：“什么大老爷？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不过，既是她家里人，替她赔也是应当的。”
甄尧看向在一旁镇静下来不时瞪向他的曾氏，又看向认真严肃的男子，又气又好笑道：“谁说我是她家中人了？”
刚才说出来，这女人已经不知所谓地朝着啐了一口 。甄尧的脸刹那间便冷了下来。
曾氏已破口骂道：“你凭什么说你不是。当初要不是我带着你，你早一个人饿死了。”
她不替当初还好，一提当初，甄尧就想起了几年前那些事情。想到那些被人牙子拐来卖作奴婢的孩子；想到那个晚上掀起的血雨腥风；想到他至今还没有找到的家人。
甄尧想到这些，转头看向已经被拉着跪倒在地上的曾氏，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那样贪婪卑鄙，狡猾恶毒。
他缓缓叹了口气，并没有与这个疯女人多加争辩，而是把自己衣摆从曾氏手里扯出来，后腿了半步。
似乎意识到他的行为代表着什么，曾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竟然毫无征兆地挣脱了那男子的押解，直接冲上前来：“俺不准你走！”。
说罢又瞅准他腰间的把柄短刃。曾氏不止一次看过他磨这把短刃，起初还有些忌惮和害怕怕甄尧用来结果她，后来倒是不怕了，反而越发骑到他头上去了。
那曾氏一把抽出短刃，甄尧一时间没什么防备，凭着曾氏一时间极大的力道，竟然被她夺了去。
那匕首几番冲撞，刀刃冲他的面门而来。甄尧被她拖住，躲闪不及，刀刃划破额头。
额头上的疼痛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心里不知道已经扎了几根刺了。此时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看上去狰狞又渗人。
那男人明显也没料到，连忙把叫了身后几名家丁过来押着这疯女人，一边又略有些忧心地看向甄尧。
甄尧连忙撕了一块布条下来包扎好伤口，把鲜血暂时给止住。那男子一份微小的关切倒是叫他心里略暖，只是摆了摆手，道：“无碍。”
看着因为被拿下而惊慌失措的曾氏，甄尧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杀了曾氏，让她为自己以前做的事付出代价，让自己的贪婪愚蠢做出代价。
可他今日已经想得太多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微微晃了晃头，也许是气极反笑，少见地露出一抹戏谑，“好，我留下——帮你——帮你坐牢！”
曾氏一顿乱叫，就像是一只犯了病的疯狗，大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养你这么多年！早知道就把你卖了！”
曾氏这半辈子以来趁着世道艰难拐了不少孩子来，如今虽然不再干了，甄尧却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了。
那户主人一听，也不再计较，商议着一齐前去把曾氏扭送至官府。
一纸状告，曾氏因偷窃和贩卖人口被暂时收押，因第二项罪状历时有些久了，需要再调出当年的卷宗出来核实，因此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
做完这一切，甄尧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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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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