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朔惊喜转身,只见鄂焕双膝触地,眼里不再有刚刚初见时的狂妄与不屑,取而代之却是敬佩与欣赏。说实话,诸葛朔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被人这样跪过,倒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他连忙下马,扶起鄂焕,“将军愿意弃暗投明,是朝廷幸事,朔一定如实禀告父亲,为将军求得封赏。”
鄂焕又是一阵拜谢,之后对诸葛朔说到,“诸葛公子若是需要在下,鄂焕一定尽心竭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诸葛朔不由得感叹鄂焕此人脾性直率,只服强者。于是侧过身,对鄂焕说到,“我这正有事拜托将军。“
鄂焕一听诸葛朔有事要拜托他,连忙抱拳行礼,“公子但说无妨。”
诸葛朔三言两语之间,就把离间高定、朱褒二人的事交给了鄂焕。连鄂焕自己都不太相信诸葛朔会轻而易举地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诸葛朔的想法。
“鄂焕将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朔相信将军效忠于朝廷之心,可莫要让我失望了啊——”诸葛朔拖长了语调,语气肯定。
鄂焕终是重重地向诸葛朔点了个头,眼中也是坚定,“公子所言,鄂焕一定日日夜夜谨记于心。定不敢辜负公子信任!”
诸葛朔轻轻地拍了一下鄂焕的肩膀,顺势起身,衣角甚至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风。他站在上帝视角,料定了鄂焕不会反水,离间也肯定会成功。殊不知,这在鄂焕眼中他更是成了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少年英才了。心中更是服气无比,与诸葛朔郑重地告了别。
诸葛朔策马追上前头押解雍闿的小兵,看向雍闿,这位连枭雄也算不上的人押回永昌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只有他被处死了,才能最大限度地威慑敌军。而雍闿此刻已是遭遇了多番打击,连恨都提不起精神恨,难以置信自己真的败给了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身上。
来到永昌城门口,吕凯王伉赵统赵广连忙下了城门,前来迎接。一见雍闿被五花大绑押解而来,吕凯王伉脸上的喜悦之情者遮都遮不住。二人此刻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诸葛朔确实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看东方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这仗竟然是足足打了一夜。见诸葛朔疲倦不已,大家也没再多言,急忙让他回去休息了。
不得不说,这一觉绝对是诸葛朔来到永昌睡的最舒服的一个觉,直到烈日当空饭菜飘香,他才算是醒了过来。心中没再压着事就是睡的好。诸葛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出了门,而客舍的厅堂里早就坐满了永昌城的官员,这可把诸葛朔吓了一大跳。众官员一见诸葛朔,莫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他。
“阿朔哥!”赵统一把揽住了诸葛朔的肩膀,眼睛也亮闪闪的,“我都听那些埋伏的将士们说了,阿朔哥一个人就斗跑了鄂焕,抓住了雍闿,这可真了不得啊!”
看来是那些跟随诸葛朔的将士们已经把这些事全都给添油加醋地说了,诸葛朔有些哭笑不得,“我人数十倍与那两人,况且他二人还不是一心的,哪有那么神——”
“诸葛公子不但才智谋略过人,连武艺都是一等一的好,如此少年英才实乃我大汉之幸事啊!”还未等诸葛朔解释解释,这第一排的花胡子老头已经开始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了,说完还不忘记再夸几句赵统赵广,“还有两位赵家公子,一骑可当千,竟然是冲杀了高定营地千余人,实在是令老朽佩服至极啊!”
赵统率先行礼回复,“前辈过奖,此番胜利离不开永昌城官民上下一心,我们兄弟不过是顺势而为。”
吕凯也上前一步,“若不是得三位相助,尚不知永昌如今处于哪番境地。凯须代全体永昌城内居民谢过三位才是。”
诸葛朔也上前,拦住了吕凯想要行礼的动作,“功曹过誉了,若不是功曹府丞死守永昌,若不是将士们上下一心,若不是城内居民鼎力相助。我三人也无法击退叛军,况且,此乃应尽之责,何必言谢?”
又是一阵恭维之后,诸葛朔才知道吕凯已经把如今战报派人呈上去了成都。如今高定和朱褒应该是跑回了自己的地盘,雍闿已经被处死。南中局势稍微明朗了些,但想必高定、朱褒和孟获绝不会就此罢休,大军由于永昌的胜利,出发的日子也较历史提早了。
大军分为东中西三路,西路由诸葛亮亲自率领,从成都出发,攻打越巂郡,增援益州郡。比起援军,高定兵马本就不强,在永昌吃了大亏后,面对西路军的攻击毫无抵抗之力。没过多久便溃不成军,而高定也在混战中身死了。中路军由李恢都督率领,已是孤军深入益州郡,切断孟获援军的出路,但如今并无消息。而东路军则由马忠率领,攻打最东面的牂牁郡,而朱褒与高定已在鄂焕的离间下相互离心,所以东路军的进程也十分顺利。
在诸葛亮回给吕凯的消息中提到,让诸葛朔三人先于永昌等候大军。既然一切已定,诸葛朔也算是得了个空 。原打算与赵统赵广一起闲逛永昌城,可永昌城的百姓都太过热情,为了一见他们堵得是车水马龙。偶尔上了个街买些吃食,明明看上去困苦无比的老百姓却不愿收他们的钱财,永昌被攻城一年多来,他们的日子向来不甚好过。诸葛朔实在没脸白吃白喝,就只能呆在客舍里等客舍中的吃食了。
这样的舒服日子别说还挺好过,诸葛朔在客舍中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去与王府丞对弈几局,有时与赵统赵广一起骑马去城外闲游,倒也颇有意思。
这一番时光下来,竟然没多久就到了大军要到永昌的日子。如今永昌之危已解,大军也不过是来永昌休整一日便要继续上路攻打益州郡,也可以说是南征最为重要的部分了。毕竟孟获较其他三人而言,占据熟悉地理优势,精兵强将也是有不少的。
清晨之时,大军至。永昌城外,以吕凯吕功曹为首,城内能来的官员都来了,城内还有不少百姓也早早起来,等着见援军一面。数万人的军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般浩浩荡荡的气势,平时也没处见。诸葛朔也新鲜得紧,兴奋地和赵统赵广看着这一切。
“臣等见过丞相!”待大军停稳,吕凯率着永昌郡的官员们连忙向诸葛亮行礼。
“功曹镇守永昌一年有余,数次击退叛军,如此大忠大义,亮深记于心啊。”诸葛亮下了车驾,扶起吕凯,一字一句皆是恳切。
吕凯却是感激地看向诸葛亮,眉眼间皆是崇敬,“丞相过誉了,凯蒙受朝廷之恩,自当尽心竭力镇守永昌。永昌能得此次大胜,多亏了诸葛公子和赵家两位公子鼎力相助。”
诸葛亮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诸葛朔。诸葛朔这才注意到,诸葛亮身边此刻正站着一个熟人。那虎背熊腰手持狼牙棒的身影,除却鄂焕又能是谁呢?诸葛亮旋即又与永昌城的官员们寒暄起来,而大军随后也接了命令,在城外安营扎寨了,毕竟永昌城内也不大又才经战火洗礼,不大好能容下这么多的军队。
“早知道三位兄弟如此智勇双全,索倒是应该跟随你们南下探查才是!”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三个人面前,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打量着三个人,“我军入越巂郡如无人之地,全赖三位的功劳啊。”
“维之兄过誉了,我等不过是借了永昌郡的东风。”赵统一板一眼地回复。
“哎,阿统你何必自谦,索可是见过高定手下那些人的,他们提起你可都是畏惧不已。没想到你和阿广小小年纪已是英才大显,索实在甘拜下风。”关索开玩笑似地拍了一下赵统的肩膀,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诸葛朔身上。
“阿朔有所不知,你在永昌城的事迹,先是由吕功曹呈上来的战报惊艳众人,而后鄂焕的出现可是让所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家原先还在担心高朱两人互相援助,他们却在鄂焕的离间下离心背德了。没想到阿朔居于永昌郡后方,却是帮了东西两路人马的大忙啊!”
关索细细地向诸葛朔说来,诸葛朔这才知道。鄂焕在返回高定手下之后,按着他的希望先是离间了高、朱如履薄冰的关系,而后又在大军攻打越巂郡时,带着部下前来投降,可以说是减轻了西路军大部分的负担。
“阿朔有所不知,得知此事之后,杨仪参军、王平将军、马岱将军都说应该给你们三个人讨封赏。”关索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高兴,“只不过丞相说,不必急于一时,待大军到永昌时再做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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